沙正陽的確是在紅旗酒廠上下了一番工夫的,可以說這半個月的上班主要精力都放在這上邊了。
至于說主題活動對他來說不過是小菜一碟,根本花不了多少精力。
酒廠的歷史在酒廠沒做大之前,的確意義不大,但是做大之后的酒廠要想做強,沒有厚重的歷史那就不行。
看看瀘州老窖如果沒有1573的明代窖池作噱頭宣傳,如何在一度沒落黯然后重新崛起?再看看五糧液從明代到清代時期的古窖池一樣為五糧液的底蘊增光添彩。
最典型的就是瀘州老窖利用1573這個品牌一炮打響,固然有其酒的質量功勞,但是1573號稱國窖,若是沒有真材實料的窖池作依托,還不被周圍虎視眈眈的競爭對手給捅得稀爛?
在沙正陽看來,紅旗酒廠最有價值的就是這個古窖池。
固然無法與五糧液和瀘州老窖的古窖池相比,但是只要有這段歷史淵源,完全可以好好利用起來,尤其是在日后的宣傳過程中,這更是一個大殺器,甚至可以作為這家酒廠的立身之本。
沙正陽的一番話給了郭業山很大的觸動。
他意識沙正陽并不是一時心血來潮,也不是無的放矢,而是扎扎實實做了不少工作,提出來的東西也是有理有據,起碼還真有點兒打動了他。
不過現實的困難還是讓郭業山冷靜下來。
他承認沙正陽的一些觀點是正確的,也有道理,但是市場經濟下,并不是說你有道理就能轉化為成功的。
紅旗酒廠這兩年節節敗退到了這種地步,并不是廠里的職工不努力,也不是銷售人員無能,而是殘酷的市場競爭就是如此,一步一步把紅旗酒廠擠垮了的。
要重新啟動紅旗酒廠,肯定就意味著還需要繼續投入流動資金,而且數目不會小。
現在紅旗村和東方村根本沒有錢,恐怕路子還得打到鄉鎮上來,估摸著無論是孔令東還是余寬生,聽到這個想法都得要跳腳,根本不會同意。
郭業山雖然是一把手,但是孔令東畢竟是鎮長,而且鎮上也沒有這筆錢,余寬生管著工業公司也一樣拿不出來,唯一的辦法就是從合金會貸款。
鄉合作基金會算是鎮上的小金庫,但運行狀況并不算好,甚至可以說很糟糕。
這也是各個鄉鎮這種非專業性質的金融機構的通病,其運作模式本身就已經超出了范圍,但是在發展經濟的大環境下,都可以接受。
但像紅旗酒廠這種明顯陷入困境甚至是絕境的企業,合金會再要向其放款,就是一個不折不扣的冒險之舉了。
真要再往里邊一大筆錢出來,再如果打了水漂,恐怕連郭業山都不好交代了。
“正陽,酒廠的事情恐怕還需要從長計議,你的想法有一些道理,你的工作熱情我很認同,但是現在是市場經濟,一個企業的產品能不能收到市場接受,會受到許多因素的影響,我們南渡鎮現在是只能吃補藥,不能吃瀉藥了。”
郭業山還不是不敢輕易開這個口子,他還需要好好了解并考慮一下。
沙正陽倒沒有失望,這種事情誰也不敢輕易拍板,郭業山如果被自己忽悠幾句就一拍腦袋,他這個一把手就是不合格的,日后也長不大。
“郭書記,我知道,專題活動我會把它做好,酒廠的事情,我再好好和兩個村以及廠里的人琢磨一下。”沙正陽也表明了自己的態度,“有什么情況,我肯定會在第一時間向您匯報。”
郭業山點點頭,雖然沙正陽有些固執,但是態度還是端正的。
接到雷霆的電話時,沙正陽正準備出門去紅旗村。
“下個星期回來,那你打算在這邊休息幾天?”
“嗨,一個星期吧,我都來港一年了,就春節回來了幾天,發現越來越被這邊人同化了,變成一個機器人了。”雷霆在電話里不無感慨。
“哦,凌子,你要先到深圳吧?不如去深圳證交所去看看,證交所7月3日正式開市,……”沙正陽還保留著一些記憶,但卻只能想想而已,不過在雷霆那邊他想看看有沒有能先淘到第一桶金。
雷霆小名就叫凌子,沙正陽自小到大都叫他凌子。
“得,別叫我凌子,聽起來就像凌志,現在香港和GD這邊都很流行這種豐田公司的新車,你不是也挺喜歡車么?日后我發了財,弄輛ES300給你開回來開開洋葷,我特喜歡那種無邊框門的設計,在我看來,比寶馬奔馳強多了。”雷霆在電話里笑著道:“讓我去深圳證券交易所干啥?不是去年12月就營業了么?”
“讓你去看看,交易情況怎么樣?聽說萎靡不振,你去感受一下。”沙正陽平靜的道:“反正你也沒啥事兒,去看看唄,也許有用。”
“你想炒股?你有錢么?”雷霆在電話里沒好氣的嘲笑沙正陽,“就你那一個月一百多塊錢的工資,攢十年也不夠玩一手,還是安心等幾年吧,等我在這邊站穩腳跟,你再想辦法來香港,咱們兩兄弟來同舟共濟,共創大業。”
“行了,你怕是在那邊被人看不起,想要找個人來分擔壓力吧?”沙正陽也笑了起來。
“嗨,你這人心理咋就這么黑暗呢?我是那種人嗎?”雷霆咋呼起來,“到時候你想來,我還不樂意幫忙了呢。”
“呵呵,我真要去香港,自然會光明正大去,用不著你幫忙。”沙正陽漫不經心的道:“我要去香港,沒準兒就是當李嘉誠,睡李嘉欣了。”
“當李嘉誠,睡李嘉欣?”電話另一頭,雷霆反復咀嚼著這句話,很顯然這句話還并不流行,或者說,還沒有大紅大紫,讓雷霆越念越有味道,“嘿呦,正陽,你這話可說的真特么夠味道,李嘉欣號稱最漂亮港姐,小報上說黎明和倪震都為他要決斗了,沒想到你在漢都咋感覺比我在香港還了解這邊的事兒呢?”
沙正陽無言以對,他能說這要歸功于十多二十年后不八卦毋寧死的香港媒體,或者無孔不入無所不知的度娘和知乎?
“好了,別廢話了,你就去看看吧,深圳股市剛新鮮出爐,你就不想琢磨點兒發財機會?”沙正陽也不深說,“萬一給你看出點兒門道來了呢?”
“別,這股市上的東西,沒個深淺,誰都以為自己可以當股神,結果就是被淹死,我有自知之明,行了,到時候我去看看,也不知道你非得要讓我去看看有啥意思。”雷霆在電話里也犟不過沙正陽,“總覺得你好像變化有點兒大啊,是不是受了啥刺激?”
“你回來咱們再詳談吧,這電話費太貴了,我為你省著點兒。”沙正陽果斷的掛斷電話。
前世殘存的記憶中肯定不包括股市風云變化,且不說蝴蝶翅膀會不會改變一些細節,就中國二十多年的股市莫測,各種意想不到不可預測政策因素太多。
不過給沙正陽留下印象的真有點兒,那就是1991年7月深圳證交所正式開市的一年后,為了激活不死不活的股市,深圳證交所想了不少招,終于把深圳股市給“炒紅火”了。
這一年中深圳股市都是一個昂揚向上的超級牛市,但好像好日子也就剛好一年左右,一直到舉世聞名的8.10風波,才算是了斷。
如果不是上點兒年齡接觸過股票的人都知道8.10風波這件事情,沙正陽也回憶不起這段難得的歷史,但也僅止于此。
靠這個殘存的記憶,想要押寶某一只股票大賺特賺肯定沒戲,既沒有那資本,也沒有那份機遇,但像雷霆這種有點兒小錢的人,還是鼓勵他扎進去賺一小桶金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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