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陽,你可算是回來了!”沙正陽剛準備出門,就被馮子材給堵住了。
看馮子材似乎白了不少的面孔,沙正陽估摸著這家伙一個暑假都沒怎么出門了,所以才會捂得白凈了不少。
“我能像你那么悠閑?成天待在家里舞文弄墨?”沙正陽沒好氣的道:“我事情多著呢,有事兒說事兒。”
“呃,正陽,你這是過河就拆橋啊!”馮子材脖子都氣粗了一圈,“當初不是你忽悠我搞這個么?我這一個多月就蜷在家里,大門都沒邁出過幾回,這會兒你倒是好,說起風涼話來了。”
“嘿嘿,你除了這點兒愛好,還能有啥健康愛好?”沙正陽一臉鄙視,“你那個女朋友又分手了吧?總比你又去禍害下一個女孩子好吧?”
“滾你的,乃公要找女朋友,分分鐘搞定!”馮子材不耐煩的一擺手,“別瞎扯淡了,我說正事兒,那本書我弄得差不多了,你幫我審一審稿,我這邊都托人在找書商了。”
“我沒時間。”沙正陽斷然拒絕。
“沒時間也得要有時間!”馮子材大怒,“乃公這一個月殫精竭慮,廢寢忘食,苦心孤詣……”
自己被這家伙給忽悠上鉤,辛辛苦苦寫了一個多月,連家里人都以為自己是因為失戀斬情斷性了,就這么一直窩在家里。
一直對自己感情生活不太滿意的老爹都破例來安慰自己,弄得自己也是百般解釋都無人信,自己堂堂一個大男人,分明是自己甩了對方,怎么自己反而成了受害人一般?
“得,別賣弄你的成語典故了,我知道你想教語文沒能得逞,就想找個學生上課。”沙正陽果斷打斷對方,“稿子帶來沒?帶來了就擱在這里,我晚上回來看,真沒時間,等兩天我就得要去長沙了。”
“你不才回來么?”馮子材大惑不解,“怎么感覺你下了鄉,比你在縣府辦還忙啊,今天燕京,明天長沙,還要去哪兒?”
“你還真別說,這一去長沙就得要一個多月吧,回來呆兩天就得要去蘭州,總而言之我事情太多了,你的事兒我就幫不了多少忙了。”沙曉鷗看了看表,“行了,我要走了,趕飯點兒,看你樣子也沒吃飯,走吧,一塊兒。”
在離開燕京時沙正陽和老崔還一起吃了頓飯,老崔也談到了明年二月會在蘭州有一場“新長征路上的搖滾”演唱會。
當時沙正陽就在考慮,如果湘南這邊效果好,那么蘭州乃至以后的幾場演唱會就可以作為東方紅酒業打市場的攻城利器了,當然這還得要輔之以其他宣傳營銷手段。
不過只要長沙這一戰拿下來,沙正陽相信后面的市場,就可以一一打開,關鍵是第一戰。
“去哪兒吃飯?”馮子材把手里厚厚的一本稿子捏了捏,“算了,先把稿子放好,別給我弄丟了,我還復印了一本花了不少錢呢,弄得人家復印店的小姑娘以為我是在弄啥《少女之心》的手抄本呢。”
“今晚是公安局刑警隊幾個朋友,于崢嶸的幾個同事,約了好幾次了,一起吃個飯。”沙正陽把稿子接過去,回到寢室里放好,然后拉著馮子材:“走吧,別一天憋在家里,人家刑警隊的一幫人,你和他們聊聊,沒準兒還能找到一些靈感呢。”
“說的也是啊,人家這些才是真刀真槍的干過,哪像咱們就是坐在書桌前瞎掰。”馮子材一聽覺得也是這個道理,“行,崢嶸這小子也好久沒見著了,今晚得好好喝一杯。”
兩個人一出門騎上自行車直奔雁歸樓飯店。
說起來這是飯店,其實就是一規模不大的小飯館兒,但這里有一樣菜特別的有名,那就是燒鴨子。
豆米燒鴨、芋兒燒鴨、苦瓜燒鴨、魔芋燒鴨、土豆燒鴨,這里選用的麻鴨肉質極佳,都是河中散養的本地麻鴨,燒出來的鴨子不但肉嫩噴香,而且燒入味后的魔芋和苦瓜更是格外好吃。
沙正陽也在那里吃過幾回,的確很好吃,所以當許鐵問安排在哪里時,沙正陽順口就說了雁歸樓。
出門前,沙正陽就專門帶了一件白酒。
這是新勾調出來的陳釀東方紅,但是還是用的原來紅旗大曲的老瓶子。
刑警隊這幫人個個都是酒仙,哪一個都能有半斤酒以上的酒量,他們見多識廣,也可以讓他們來品一品這新產品的味道,給個實在的評價。
雁歸樓在縣城河邊上的濱河路上。
十多二十年后,這里會變成濱河東路、濱河西路,然后再變成濱河東路一段二段三段乃至濱河西路一段二段三段,成為銀臺房價最貴的一片區域。
雁歸樓就在濱河路和道里街交匯處,是一幢二層樓建筑,房子是老板自己修的,用了飛檐和仿古式風格,但在沙正陽看來,很有點兒畫虎不成反類犬的暴發戶味道。
不過這無損于這里的生意,照樣火爆,因為這里菜肴味道的確不錯。
許鐵定的位置在二樓的包間。
包間不算大,墻壁上掛著一副不倫不類的山水畫,也看不出是誰畫的,地磚上總感覺油膩膩的,讓人下意識擔心要摔跤。
看見沙正陽進來,坐在主位上的許鐵站了起來,熱情的招呼道:“正陽,快來,咦,怎么還抱一件酒干啥?”
幾個刑警隊的警察們看見沙正陽抱著一件白酒進來,都笑了起來,更有人起哄:“喲呵,這是要打算把我們幾個放翻在這里么?崢嶸,你這個同學看樣子是海量啊!”
“是啊,這是不把我們刑警隊的放在眼里啊,崢嶸,今兒個你得要好好表現!”
這話一放出來,嚇得沙正陽趕緊放下酒,抱拳求饒:“鐵哥,幾位哥老倌,我可沒這意思,這件酒是紅旗酒廠新出來的新品,味道如何,想請大家嘗一嘗,兄弟我現在下放到南渡,暫時擔任紅旗酒廠廠長,日后還要請各位哥老倌多支持!”
“哦?正陽,怎么去南渡了?還去搞企業了?”許鐵很是驚訝。
雖然也知道曹清泰走了,沙正陽自然也不可能跟隨曹清泰去市里,到南渡本身就就是發配了,怎么還被發配到鄉鎮企業上去了?
這人一走,茶也涼得太快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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