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庭廣不得不服氣。
沙正陽一出馬,形勢立變。
之前他和派出所刑警隊的交涉,但是人家法醫來了,說恢復之后夠不上輕傷,只能是一個治安案件,由派出所處理,然后就直接走人了,但沙正陽一回來,當晚就把人抓了,第二天突審結束,四個人一并收容審查。
這個年代收容審查比刑事拘留可要厲害得多,時間上更寬松。
關你幾個月那是家常便飯,鐵打金剛你進去蹲幾個月試試?每天白蘿卜燉白菜,再加一點兒鹽,吃得你腳趴手軟,出來看見豬油你都想要舀兩勺放嘴里。
老混社會的都明白,進看守所輕松,為啥?那有時間限制,七天,一個月,到期就得要放人。
可收審所不一樣啊,那一個月接一個月的延期,關你三個月半年眼睛都不眨一下,只要你涉嫌,就可以繼續對你收容審查。
看這個架勢就知道刑警隊這是要動真格的了。
緊接著刑警隊就開始大規模的收集這幫人以前的劣跡,并且迅速調動了城區幾個派出所的資源,這一兩年間這幫家伙的前科都被翻了出來,看這個架勢,這幾個家伙別想出來了。
這些人的家屬也開始四處找人,但是得到的消息都是流氓團伙,為害一方,必須要嚴懲不貸,還銀臺縣城一個安寧。
都兩三年了,這幫家伙犯事兒也不少,頂多也就是一個治安拘留,更多的時候都是罰款,但這一次踢到了鐵板上,縣城里混道上有名有姓的,都知道縣酒廠那幫家伙栽了。
栽得不冤。
聽到沙正陽表態會在年底買兩臺車借給縣公安局使用,并和縣公安局在縣酒廠專門設立一個聯合執勤點,唐庭廣就知道沙正陽這事兒辦得太漂亮了。
自己就算知道怎么弄,也沒這份資源和手段,不得不服。
操社會的如果真要遇上專政工具認真了,那栽筋斗就是分分秒秒的事兒,不明白這個道理,那也就是遲早蹲大獄的命。
讓唐庭廣服氣的還不僅止于,沙正陽表現出來的強勢和護犢都讓人心安,如果說這件事情輕描淡寫的就這么處理了,唐庭廣就得要琢磨替沙正陽賣命值得不值得了。
焦虹這么賣力的替他工作,出這種事情,不給一個滿意的說法,那太傷人心了,哪怕給再多的錢,那也不值。
現在看來這一切都值得,沙正陽沒有讓人失望。
“焦總,沙總來了。”看見沙正陽從走廊上走過來,唐庭廣趕緊丟了煙蒂,然后敲了敲門,說了一聲:“焦總,沙總來了。”
和唐庭廣打了個招呼,沙正陽進門,放下手里的水果和奶粉。
這年頭看病人也沒啥好買的,不像二十年后各類保健品讓你挑得眼花繚亂。
“虹姐,好些了吧?”沙正陽笑著坐下。
“正陽,今天無論如何我也必須要出院了,人家醫院早說了,昨天就可以出院了,回去休養幾天,堅持吃消炎藥就行了,你讓我呆在這里,憋死了。”焦虹氣哼哼的道。
“虹姐,別,這邊人家才把人送進去,你這馬上就出院,是不是太露骨了一點?”沙正陽笑著道:“這樣吧,明天出院,好不好?公司這邊我讓月嬋姐先盯著,除了這樁事兒,縣酒廠那邊也震動不小,我看從這個角度來說,還是好事,只是虧了虹姐了。”
瞪著眼睛看著沙正陽,焦虹也是無奈,“我在這里一點兒都不方便,女人家的事情你不懂,……”
唐庭廣出去了,房間里只剩下二人,焦虹說話也隨便了許多。
“不是讓公司里派的有女同志么?”沙正陽訝然問道。
“嗨,算了,我不和你說了,最遲明天,我必須出院了。”此時的焦虹往日冷峻的神色似乎一下子柔和了許多,因為受傷加之在病床上躺了幾天,使得整個人的氣質都變得柔媚溫潤起來,更像一個居家女人了。
“我下午去縣公安局那邊了一趟,案子辦得很順利,抓了這幾個人,還接到了不少檢舉,一些受害者也是等到他們被抓進去才敢作證和報案,別看許多事請不大,但是積累起來也足夠這幫家伙喝一壺了。”
沙正陽很隨意的說著,焦虹神色有些復雜。
她已經從唐庭廣那里聽到了許多。
沙正陽用這種雷霆萬聚的手段方式解決問題,的確把縣酒廠里邊不少人都震懾住了,當然沙正陽也明確表態,不會因為這個而影響到以后縣酒廠職工的待遇和條件,不過焦虹還是隱隱覺得有些過了。
因為自己這件事情引發這么大風波,非她所愿,尤其是她擔心影響到縣里對沙正陽的看法。
“正陽,不要太過火,過猶不及,……”
焦虹話音未落,沙正陽已經打斷對方:“虹姐,這不僅僅是你一個人的事情,關系到公司未來的發展,如果以后遇上這種事情都可以這樣亂來,那這個企業還搞得下去么?放心虹姐,我心里有數。”
見沙正陽話語里不容置疑,焦虹嘆了一口氣,不再多說。
“虹姐,我看那邊情況也還算順利,基本上兩邊資產已經確認,屆時也還是要搞一個掛牌儀式,等到你徹底康復了再來,另外我也讓老董和老方多過問這邊生產準備,要爭取九月徹底復工生產。”
沙正陽成功的轉開話題,焦虹點點頭:“基本就緒了,就是勾調上還要讓老董和老方把好關,紅旗廠區和東泉廠區那邊基本上已經走入正軌,老胡盯著就行,這邊才運行的話,還得要盯著點兒。”
細碎的話語談開來,病房里也輕松許多。
焦虹靠在搖起來的病床上,有一句沒一句的說著。
病號服有些寬大,加上肩部還包扎著,胸部衣服兩顆紐扣的空擋處被一擠壓卷褶,形成了一個弧形的縫隙,一片雪白凸起夾雜著黑色的文胸,對比分外分明,讓沙正陽也是眼前一晃,下意識想要避開,卻又覺得有點兒不舍。
焦虹完全沒有注意到,她還在為自己已經在醫院里呆了四五天感到煩惱。
公司里的事情不少,雖然有寧月嬋現在幫忙料理著,但寧月嬋也有她自己一攤子事兒,更何況出去之后還要休養一段時間,不知道還得要撂下多少工作。
“柏山上午來了,說他那邊進展比較順利,比預料的還要快,道路修建也挺快,我估計要不到年底就可以出水,設備那邊已經訂購到位了,從南粵那邊運過來,聽說車皮比較緊張,……”
焦虹覺得自己以前好像很少這樣絮絮叨叨的說事兒,沙正陽也有一句沒一句的應和著,目光卻是有些古怪。
如同前世中各類視頻網站小視頻中那個高鐵男懷抱提包卻不時借助身高優勢偷窺旁邊大胸女的乳溝一樣,味道格外不一般。
終于覺察到了有些異樣,焦虹這才從沙正陽有些躲躲閃閃而又有些古怪的目光里發現了不對勁兒,低頭一看雖然從她自己的角度看不出異樣,但是看見自己衣襟紐扣隆起的縫隙,焦虹立即就明白了過來。
“正陽,你!”焦虹羞惱之余也是又好氣又好笑,這么大一個男人了,怎么還有這般無聊的舉動?
當然,這份羞惱之中也還有一絲得意,起碼自己的魅力還是足以吸引到男人,尤其是像這樣一個男人。
“呃,虹姐,純粹是無意,無意,……”沙正陽也有些尷尬。
自打那一晚和孫妍有過親熱舉動之后,沙正陽發現自己某些方面又有點兒“復蘇”的跡象,像今天這種情形,總是不由自主的吸引住了自己的目光,明知道這樣做不妥,但是就是不愿意收回目光。
“正陽,你也這么大一個男人了,難道沒碰過女人?你原來不是有一個女朋友么?”焦虹臉微微有些發燙,“分手了?”
“早分手了。”沙正陽慢慢恢復了正常,“到南渡之前就分手了。”
“以你的條件,銀臺縣城里女孩子任挑任選吧?”焦虹有些不解,沙正陽平時不怎么說他自己的私事,焦虹和寧月嬋都在私下里聊過。
“嗨,虹姐,這感情的事兒,誰能說得清楚?”沙正陽嘴角露出一抹嘲諷的微笑,“分分合合也很正常,我現在也沒那么多心思去考慮這些。”
焦虹想一想也是,沙正陽才二十三歲,按照銀臺這邊的慣例,男孩子一般都要二十七八考慮結婚,最起碼也得要二十五以后,所以這會兒談婚論嫁好像有點兒早了,不過處對象似乎并不影響。
不過焦虹也從剛才沙正陽目光里的那一抹灼熱中感覺到了些許不安。
自己是個離了婚的女人,而且年齡也不算大,要說姿色也有幾分,本來和沙正陽的關系處得挺好,甚至有時候自己也曾經在夢境中幻想過某些東西,但那畢竟是在夢境中。
她很清楚自己和沙正陽之間不能有什么,寧月嬋也一樣。
這個男人前途無量,一旦沾染了這上邊,極有可能就會毀了他的前途。
之前她一直擔心寧月嬋會不會陷進去,因為她發現寧月嬋有這方面的趨勢,所以她也或明或暗的提醒過寧月嬋,沒想到今日卻發生了這么一出。
這讓她也有些害怕這種事情如果發生在自己身上,特別是如果沙正陽真的有點兒什么出格的舉動,自己該怎么辦?
她反思過,甚至有些驚懼的發現,自己似乎并不排斥某些東西,像這種若有若無的小曖昧,甚至還有點兒享受的感覺。
她不知道自己身上發生了什么事情,自己怎么就會變得這么恬不知恥,究竟是自己孤寂太久,還是這個小男人的魅力太大?
這如同飛蛾撲火,甘之如飴,明知道那是毀滅自己,卻又義無反顧?
這份恐懼感牢牢的籠罩著焦虹,讓她想要掙扎。
不能,絕對不能出現這種情形,那會毀了所有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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