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為東方紅集團最大股東方的紅旗村村主任寧月嬋接任東方紅集團董事長也是順理成章的事情,而焦虹擔任總經理也能夠更好的發揮其能力。
原本沙正陽也考慮過直接由高長松來擔任東方紅集團的董事長,但是最后高長松以自己不懂企業經營為由婉拒了這一意見,只是擔任監事長。
“值得?我們沒看出縣建筑公司有什么值得注資入股的價值。”
寧月嬋也有些不滿意,這段時間沙正陽主要精力都放在了開發區那邊,來公司時間少了不少,這讓寧月嬋也有些失落,心情自然也沒那么好了。
“光看固定資產和設備,縣建筑公司的確沒有多少值得一看的東西,但是我看中的他們的人。”
沙正陽的話讓焦虹和寧月嬋都無法理解。
縣酒廠和縣罐頭廠人多了去,現在恨不能再裁掉一百人,這會兒沙正陽居然說看中了縣建筑公司的人,難道這個世界還缺人?
“別用那種眼光看我,我自然有我的道理。縣建筑公司能在目前很困難的形勢下保持著心氣不散士氣不垮,難能可貴,這說明這個公司不簡單,我了解過,趙一善很有本事,是個人物,這家公司唯一的短板就是流動資金,而這恰恰是我們的優勢所在。”
沙正陽簡單的介紹了縣建筑公司的情況以及自己對未來建筑行業的前景期待之后,才又道:“所以我認為這筆投資是值得的,既能贏得縣里的認同,另外也能扶持其一家具備競爭力的建筑企業,尤其是在考慮到我們東方紅未來還有許多發展可能涉及到相當大的基建需求,這算是一個搶先投資,搶占先手吧。”
沙正陽對大勢的判斷一直是焦虹和寧月嬋最佩服的,幾乎是算無遺策,在這一點上焦虹和寧月嬋都難以和其爭辯,只能點頭服輸。
“另外我還有一個考慮,縣建筑公司進行了改制,加入了期權機制,那么東方紅集團呢?我也有這方面的考慮,之前市里邊和縣里邊都不同意,但我相信隨著縣建筑公司的成功,以及未來形勢發展,這一步遲早也要走,否則我們以后很難吸引到更多的人才來加入進來,加入進來也很難讓他們充分發揮出自己的潛力,甚至留不住人。”
沙正陽的話讓寧月嬋和焦虹都大為震驚,東方紅集團如果也要搞期權激勵機制,豈不是意味著自己二人以后也會獲得期權?這合適么?
“沒什么不合適,現在大家接受不了,不代表以后也難以接受,以后大家會逐步認識到人才的巨大價值,相信我。”
沒有理睬焦虹和寧月嬋的面面相覷交換表情的驚異神色,沙正陽很篤定的道。
要想馬兒跑,就得要讓馬兒吃草,沙正陽一直堅信這一點,不給予足夠的認可,你就難以贏得別人的付出,這種認可,既包括薪酬,也包括對未來的鼓勵,即期權和前程。
國企中的薪酬獎勵機制其實也就是這種變形體,完成了規定的目標,那么就可以獲得規定獎勵薪酬,那么期權這種性質其實質上也是一樣的。
一味強調以職業道德或者貢獻這一類的精神鼓勵,沙正陽覺得難以持久,當然這也很重要。
建立起一個長效的獎勵機制沙正陽覺得對于這種還處于向正規化轉進的企業很重要,期權也好,獎勵薪酬也好,不是最重要的,但是卻是必要的,從某種意義上來說,它能凝聚人心。
寧月嬋和焦虹沙正陽不好說,但是像毛國榮、董國陽、胡文虎、王澍、唐庭廣乃至寧月鳳這些核心和次核心的高管,如果沒有足夠的捆綁和激勵機制,你很難保證他們會一直同心協力的在這個企業里與你并肩戰斗。
尤其是當面臨同行的激烈競爭和挖角時,在巨額的金錢誘惑下,光靠所謂的職業道德和事業忠誠真的很脆弱。
就這個問題,沙正陽和桑前衛專門做過探討,桑前衛勉強能夠接受,但是沙正陽估計賀仲業和賈國英就未必了。
健力寶的崩落就是一個最典型的范例,沙正陽不希望東方紅未來也變成健力寶那樣,最終黯然退場。
與其讓一個興興向榮的企業步入衰退,不如讓所有包括管理層和職工在內的所有人都能分享其發展壯大的紅利。
與其煞費苦心的盯著芝麻那么大的蛋糕防止別人窺覷,不如把蛋糕做成西瓜大家共享。
這就是沙正陽的觀點。
不得不承認桑前衛的雷厲風行和趙一善在縣建筑公司的巨大威信。
縣委文件一下來,整個縣建筑公司便啟動了改制計劃,有了縣酒廠和縣罐頭廠的先例和經驗,本身條件就更成熟的縣建筑公司的推進進度很快,只用了一周時間,清產核資和改制方案就獲得了縣委縣政府的批復,并通過了縣建筑公司的職工代表會。
漢都市委常委、常務副市長林春鳴和漢都市體改辦主任古晉楓親自參加了規模盛大的東方紅集團掛牌儀式,這也讓桑前衛更堅定了推進縣建筑公司的改制信心。
在東方紅集團完成對縣酒廠和縣罐頭廠兼并整合并正式掛牌的第三天,東方紅集團斥資二百四十萬收購縣建筑公司百分之八十股權,形成了縣財政局占股百分之十,縣建筑公司職工持股百分之十的格局。
與此同時,東方紅酒業為正式更名為眾志建設有限公司的縣建筑公司提供擔保從縣工行貸款八百萬,全面啟動縣開發區的基礎設施建設項目,同時準備對抵押給公司的市經緯編廠那塊土地進行開發的前期準備。
一連串的事情忙得沙正陽腳不沾地,一直到八月二十五日,沙正陽才兌現了對顧湄的承諾,專門跑了一趟嘉州,當然主要事情是與藍天航一道考察海正運輸公司嘉州分公司的成立準備情況。
按照藍天航的規劃,嘉州未來會成為海正運業的一個重要支撐點,不但要打通漢都這邊水陸聯運的渠道,同時也要開辟嘉州本地的運輸業務,形成雙腿走路。
沙正陽越來越覺得自己說服了藍天航跳出漢化總廠到海正運業是一個無比明智的舉措,沒有藍天航這半年來的精心操作,海正運業根本不可能發展的如此迅猛,但東方紅酒業這一塊業務的暴漲也給了海正運業無限極會。
海正運業已經開始了第二輪的擴張,通過藍天航自己的人脈關系,他從縣信用聯社貸款兩百萬一次性購入了十二臺東風拖掛,除了滿足東方紅酒業日益增長的運輸需要外,穹山的磷礦石運輸也打開了渠道。
就像藍天航自己所說的那樣,他同樣也覺得自己的決定是一生中最明智的決定。
在漢化總廠的按部就班和蠅營狗茍雖然磨煉了他,但是他始終不是很喜歡那種工作氛圍,覺得無法找到自我,一直到自己兒子和朋友搭起的這家草臺班子里工作,才讓他找回真正的自我。
這讓藍天航自己都覺得不可思議。
“怎么了,正陽,感覺你好像有點兒心不在焉啊?”這輛老佳美在藍天航手中顯得格外輕盈沉穩,在漢嘉公路上藍天航瞥了一眼坐在一旁的沙正陽,含笑問道:“那個女孩子和你是什么關系?我可是聽說你和孫書記的女兒孫妍在處對象啊。”
藍天航開的車輛老佳美不知道是轉過多少手的二手車了,五萬塊錢買下來,花了不少心思重新打整,也算是煥發了第二春,沿著這國道244跑這一趟嘉州,毫無問題,順暢無比。
“藍叔,咱不提這事兒行不行?”沙正陽苦笑著以手扶額,顧湄這丫頭的熱情看在藍天航眼中,肯定會讓他內心嘀咕,孫妍是老領導的女兒,和自己關系不是秘密,藍天航當然會有些看法。
“嗨,正陽,藍叔本來不喜歡過問你們這些年輕人的事兒,但孫妍可是一個好姑娘,孫書記可是視若拱璧,你可別亂來,否則你肯定要吃不了兜著走。”藍天航笑著提醒道。
他對沙正陽的印象極佳。
沙正陽幾次和他長談都讓他覺得自己就像是在和廠里領導交談一般,指點江山,激揚文字,對當下的種種現象和情況都是如數家珍,而且剖析得格外深刻精準,這也才促成了他的辭職下海。
“不至于吧藍叔,就像您說的,都是年輕人自己的事兒,……”沙正陽打了個哈哈,在嘉州呆了兩天,陪著顧湄瘋了半天,他都有些不知道該如何面對這種情形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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