獲得了爸媽有限度的支持,孫妍總算是可以松一口氣了。
雖然不確定沙正陽什么時候能回漢都,但是在孫妍比較天真的想法里,既然林春鳴能夠一下子到宛州工作,而且是當一把手,也許兩三年后林春鳴就能調回省里當某個部門的一把手呢?
那時候沙正陽不也就可以跟著回來了?
這個時候你把自己男友調到宛州,總不能幾年之后你走人了,就不管自己男友了吧?
正如父親所說的,自己還年輕,一兩年內也不會結婚,大家處對象談戀愛兩三年也很正常,等到自己二十四五歲,沙正陽也二十六七歲了,正好合適,那時候只要兩人在一起就足夠了。
孫妍相信以沙正陽的本事,絕對可以出人頭地,唯一讓孫妍有些心梗反而是顧湄的問。
這顆刺在她心中始終難以拔出,甚至在面對顧湄的時候都有些底氣不足。
好在馬上就要畢業了,自己和顧湄都會各自走各自的道路,顧湄好像也要分回嘉州了,未來自己的生活和她也許就不會再有什么交織了。
想到這里,孫妍心中也是有一些悵惘。
大學四年就這么匆匆而過,收獲不少,得到不少,但是失去的東西卻難以找回,這種感覺怎么不讓人心里生出無限的感慨。
接到孫妍的電話,沙正陽心中也實錘了不少。
他雖然覺得自己對孫妍已經無法像當初對白菱那樣全身心投入的愛了,但是他也承認孫妍應該是自己非常合適的婚姻對象,如果能夠和孫妍保持著這樣的感情狀態,三五年后結婚生子,也應該是一個很合適的結局。
只要孫妍內心心結能打開,沙正陽心里也就滿足了,她父母的工作自然有孫妍去解決。
跟隨著林春鳴上了車,沙正陽已經取代了展濤坐上了副駕位置。
現在他得暫時兼任秘書職務,負責林春鳴聯系協調工作。
“走錦溪賓館。”林春鳴上車之后,看見沙正陽坐上了前座,“正陽,坐后邊兒來。”
沙正陽楞了一下,也沒多話,繞道車左后方,上了車。
“可能他們都到了。”林春鳴精神狀態不是很好,可能是因為交接事務繁忙,加上馬上就要去一個新地方履職,壓力也不小,估計晚上睡得不是很好。
“來顆口香糖?”沙正陽遞給林春鳴一枚綠箭,薄荷口味,這個時代還被大大泡泡糖壟斷的時代,綠箭并不太出名,但箭牌已經在南粵廣州開設工廠開始生產了。
“噢,正陽還喜歡這個?”林春鳴頗為吃驚,但還是接了過來。
“不是喜歡,覺得偶爾嚼一顆,薄荷味能刺激精神,緩解壓力。”沙正陽知道林春鳴這個年齡的人都口香糖、咖啡這一類的舶來品都不太感興趣。
“唔。”林春鳴接過剝開,塞入嘴中,一股清新刺激的味道從舌尖味蕾傳遞如腦海中,讓腦海也為之一清,似乎精神狀態都為之一振,“還有點兒效果呢。”
“持久不行,就能管十分鐘。”沙正陽笑笑,“有時候熬了夜,嘴巴發苦,嚼一顆口香糖,倒是能讓人口氣清新,緩解一些疲倦。”
“嗯。”林春鳴目光沉靜,“宛州市委秘書長明永昌同志過來了,他以后就是你的直接上司了。”
沙正陽微微點頭。
這在他的預料之中。
林春鳴沒有帶其他任何人去宛州,而且根據他對林春鳴的了解,林春鳴也不是宛州人,而是安襄人。
他宛州師專畢業之后到安州市二中短暫教書,后來借調到安襄地委組織部工作,85年調省委組織部工作,歷任副處長、處長、組織部副部長,89年起任漢都市委常委、組織部長,擔任正廳級干部已經四年了。
不是宛州出來的干部,也不是宛州人,雖然在宛州讀了幾年書,到那都是十多年前的事情了,只帶了自己一人過去,那么肯定只能跟在他身邊,宛州市委辦應該是自己的最好去處。
錦溪賓館位于城西,是一家三星級酒店,原來屬于省供銷社系統,后來改制成為一家對外營業的三星級賓館,在漢都市里也不算起眼。
皇冠車還沒停穩時,沙正陽已經看到了一行三人已經在門廳處等候了,當先一人是一個不到五十歲左右的中年清瘦男子。
明永昌也看到了那輛皇冠進來,下意識的往前走了兩步。
雖然之前已經和林春鳴通過電話,但是明永昌的確和林春鳴不熟悉。
據說這位新來的林書記還在宛州師專讀過幾年書,但主要成長是在安襄地委和省委組織部,和宛州這邊并沒有什么瓜葛。
電話里林春鳴的聲音溫和而簡潔,只用了三分鐘就把話說完了,但卻傳遞了一個意思。
他會帶一名同志到宛州,不是秘書,而是漢都市經濟技術開發區管委會辦公室主任,副處級,讓宛州市委抓緊時間辦理調動手續。
當看到皇冠車門打開,左后門鉆出一個年輕人來,明永昌眉毛忍不住一動。
居然是坐的左后座而不是副駕!這就有些耐人尋味了,而且一眼看過去就能知道這個年輕人絕對不可能超過三十歲,甚至可能才二十出頭吧?
副處級?
這怎么可能?
這都在其次了,關鍵是能和林書記一起坐第二排,這就不簡單了,無論是什么身份,你能和領導共坐一排,而且是乘車,這本身就意味著不一樣。
明永昌擔任宛州市委秘書長時間不長,但是并不代表他不懂這其中門道。
他升任宛州市委常委、市委秘書長之前,曾經擔任過東峽縣縣高官,而在此之前,他也曾經擔任過北溪縣委常委、縣委秘書長,自然清楚這里邊的奧妙,更明白這里邊一舉一動的含義。
這意味著這個漢都市經濟技術開發區管委會的辦公室主任,只怕論親密度和受領導的看重程度都很不一般,遠遠超出一般的關系。
由于時間太短,明永昌也沒有時間精力去了解他只知道一個名字的辦公室主任,但現在看來恐怕很有必要去了解一下這個人的來歷和情況了。
“林書記您好,我是明永昌。”明永昌迎上前一步,笑著和林春鳴握手,“永昌秘書長你好,不必那么客氣,以后我們就要在一條戰壕里共事了。”
“這位是沙主任吧?”松開手之后,明永昌的目光直接落到了沙正陽身上。
沙正陽早已經上前一步,雙手握住明永昌的手:“明秘書長您好,我是沙正陽。”
“林書記,沙主任,我替你們介紹一下,這一位是我們宛州市委副秘書長郭向陽同志,這一位是我們市委副秘書長、機關事務管理局局長卿澤高同志。”
寒暄之后,一行人就直接進了門廳,轉入一間小會議室里,這里早已經布置好。
“林書記,受馮市長和唐書記的委托,我先行來和林書記見一面,并簡單匯報一下工作,同時也聽取林書記的指示和要求,……”明永昌一上來就闡明主題。
“嗯,永昌秘書長,回去之后替我謝謝士章市長和唐華書記,工作匯報暫時不必了,我后天來報道,報道之后我們有時間來一起研究工作,嗯,指示就更談不上了,其他也沒有什么要求,因為我這邊還有一些工作要交接,可能要耽擱兩天,但保證后天準時報到。”林春鳴對這一套也不陌生,很快進入了狀態。
“嗯,后天下午三點半鐘在市委禮堂召開全市干部大會,……”
趁著林春鳴和明永昌談話,沙正陽也和另外兩名市委副秘書長“接上了頭”。
說實話,宛州這邊的干部對林春鳴實在太陌生了。
因為林春鳴之前一直在省委組織部和漢都市工作,而漢都這邊的干部歷來是高高在上,加上這一次人事調整來得太突然,所以他們對林春鳴的情況都知之不多。
新任的書記到任之后,除開工作之外,對其他方面有什么喜好和要求,也一無所知,也就只能通過沙正陽這個“中間人”來了解了。
沙正陽一樣頭疼無比。
他之前和林春鳴接觸也一樣不多,多是關于工作方面的探討,其他諸如私人感情其實完全沒有達到多么密切的程度,比如像林春鳴的生活習慣飲食愛好等等,都一樣一無所知。
現在人家問起來了,自己卻還不能來個一問三不知,只能含含糊糊的根據自己這段時間接觸的情況來介紹。
好在他起碼知道林春鳴是一個人孤身赴任,家里人都不會過去。
林春鳴的兒子在滬上讀大學,是個典型學霸,據說馬上畢業考起了研究生,還要繼續深人在省衛生廳工作,其他情況沙正陽也不太清楚。
既然已經決定要去宛州,沙正陽也很快調整了心態,迅速進入狀態。
從對方那里拿到了兩本通訊錄,雖然是以前的,但是起碼也勉強能用,細心的沙正陽還問了一下通訊錄上哪些人已經調整不在位置上了,專門做了標注。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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