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焦總,瞧您說的,中央電視臺的春節聯歡晚會現場座位對別人可是千難萬難,但是對咱們來說卻不是問題,去年一年咱們往央視里邊砸了多少廣告費?”
王澍笑了起來,他從來沒小瞧過這位看起來總感覺像是有點兒異族血統的女子。
縱然有沙正陽在背后作引導,但是能操盤把東方紅集團做得如此風生水起,豈是等閑之輩?而且現在沙正陽又把對方拉過去負責與三洋電機合資一家電器公司,足見對其的倚重。
“上千萬的廣告費,要幾個觀眾席,我想中央電視臺還是要給這個面子的,每年他們會給他們的廣告大客戶以及一些廣告代理公司各種他們內部的特殊待遇,這春節聯歡晚會觀眾席只是其中一種。”
“哦,原來是這樣,對了,王澍,今年咱們拿下的標段可以做調整么?”焦虹突然想了這個問題。
她和沙正陽已經在飛機上就探討過了。
若斯電器今年五一之前就要完成各方面準備,五月份就要正式生產三洋若斯洗衣機,原來的渠道肯定要用起來,但是原來的渠道主要集中在內陸幾個省份,但現在若斯電器肯定要向全國挺進,所以廣告宣傳也要跟上。
有央視這塊資源能用,肯定要用起來。
王澍顯然也早就考慮到了這一點,側首點頭:“焦總放心,去年我們是打捆拿下的央視廣告標段,除了央視一套外,也還有其他幾套節目都有部分廣告標段,東方紅老窖1949、自然堂礦泉水以華峰飲水機,這三家廣告都有,三洋若斯洗衣機加進來可以做適當調整就行,不知道焦總打算什么時候要用?”
“我們打算是六月份就要產品全面鋪進渠道,最遲五月份就要開始廣告,要營造出一種買三洋若斯洗衣機需要預定的勢頭,所以五月份廣告投放要集中一些。”焦虹沉吟了下,“不僅僅是央視一套,另外像燕京臺,還有華北區域幾個省臺,可能都要適當考慮。”
“焦總,我不贊同您在幾個省臺廣告,目前三洋若斯洗衣機剛推出,要確立品牌高位,最好集中在央視,其他的別用,另外可以考慮在渠道上做一做宣傳營銷方面的造勢,省級電視臺主要是用于鞏固市場,而且地域性比較強,也容易拉低還未建立起來品牌逼格的產品。”王澍建議道。
逼格這個詞兒是王澍從沙正陽那里學來的,其實含義是品味,但是王淑覺得這逼格一次更直觀更有沖擊力,下意識的就納為己用了。
“哦?”沙正陽笑了起來,“澍哥搞過調查了?”
“當然,正陽你不是以為我呆在燕京就整天是和一幫歌星影星導演們吃吃喝喝混日子吧?”王澍也得要想對方表明自己并未在燕京閑著,一樣在開展工作,“每樣產品投放到央視每個不同時段標段,產生的效果,我們都是很花了點兒心思來調查的。”
沙正陽心中微微一動,像是想到了什么,笑了笑,“那你們怎么來調查?”
“其實也不復雜,就是在不同區域選擇部分具有代表性的個體樣本進行抽樣,比如我們會在燕京選擇四百人,100人是16歲到30歲之間的樣本,30歲到50歲之間200個樣本,50歲以上的100樣本,因為考慮到30到50歲之間是白酒消費的重點群體,所以特別增加了100個樣本。”王澍胸有成竹。
“其他省份也有取樣調查?”沙正陽繼續問道。
“嗯,在和津門和冀省我們也搞了,津門和燕京一樣,而冀省主要在石家莊和保定兩式選擇樣本,我覺得這兩座城市可以代表冀省了。”王澍介紹道。
石家莊是省會,保定是冀省過千萬的大市,也是原來老省會城市,所以這也符合定位。
“那你們調查內容呢?”沙正陽窮追不舍。
“內容設計上還是要區分,像東方紅老窖1949,咱們就會在看電視的群體中進行篩選,設計幾個問題,看過廣告沒有,對廣告的印象深不深,會不會因為看一次廣告之后購買或者消費,對產品的印象等等。”王澍耐心的解釋。
“這個設計問題也比較復雜,比如這東方紅老窖1949吧,價格太貴,逼格太高,很多人看了,印象很深,但是他不會購買或者消費,因為他限于消費能力原因,買不起,或者沒機會消費,但是他印象深,對產品有很高的好感和認同感,所以我們覺得這個因素才是最重要的。”
終于覺察到沙正陽不是一時興起,而是真正對此感興趣,王澍也有些高興,這說明自己的工作深受“幕后大老板”的看重,這是好事兒啊。
“他消費不起沒關系啊,但在日常生活中一提到東方紅老窖1949,就會豎起大拇指,說那酒特牛逼,多少多少錢一瓶,那味道如何如何,比茅臺和五糧液還要好等等,或者他只喝過一回,但是也會大吃特吹,這對產品的逼格和美譽度提升極為有利。”
“嗯,有點兒意思。”沙正陽笑了起來,他覺得王澍這家伙的腦瓜子特別靈,還真有點兒這方面的才華,當個律師真的有些可惜了。
“再比如,《秋菊打官司》上映的時候,我就專門請了幾個人到燕京的幾家電影院去做過調查,當然那時候主要是看老謀子的電影質量效果,以便于為日后和他的合作做準備,但是我也就考慮到了咱們在電影里的廣告插入,那紅旗大曲,觀眾看后有沒有印象,如果電影質量再好,很受觀眾歡迎,但大家對咱們的產品都沒有印象,這說明投放效果不好,要么這類片子不值得投放這類廣告插入,要么就是導演在情節設計上沒考慮好,……”
沙正陽真的想要給王澍豎一個大拇指,這個家伙的確值得夸贊,這一項工作人家是真正上了心用了心,對得起這份工資和東方紅集團給的股份,不過對這項工作他有了新的想法。
東方紅已經在燕京租下了兩層樓作為辦事處,這里位于西二環上,交通方便,而且因為是一幢老式建筑樓,租金也不貴,停車也相對方便,所以很快就簽了長租合同。
不過在租下了之后,東方紅還是對其進行了裝修改造,好歹這里也是東方紅集團駐京的一個門臉,短期內不會搬離,還要考慮以后企業發展之后這里的接待問題。
在這一點上沙正陽很清楚,最好的辦法是在燕京拿地建一座東方紅大廈,哪怕是三四環外去了,那日后的增值也不知道比起在漢都的東方紅大廈要強多少倍。
當然漢都那邊有漢都市政府的各種優惠補貼,那又另當別論,你小小一個東方紅集團要在燕京拿地見樓要優惠,哪怕現在還是1994年,那也是癡人說夢,不推三阻四甚至把你拒之門外已經是燒高香了。
距離春節也只有二十天時間了,好在協議細節基本上也都完善得差不多了,只是最后來一一敲定。
有杜克利在從中幫補,很多具體工作就不需要沙正陽去操心了,這樣也好,他也可以騰出時間來做點兒其他事情。
沙正陽打車抵達酒吧下車,撲面而來的寒氣讓他下意識的打了個寒噤。
“正陽,還記得兩年前么?”王澍和他一塊兒來的,看著眼前這一幕,感慨萬千。
“你說那一晚?”沙正陽笑了笑。
老崔的“新長征路上的搖滾”演唱會對于新生的東方紅酒業打開局面可謂一錘定音,讓東方紅能一炮而紅。
雖然現在東方紅依靠央視廣告、影視制作的廣告植入、渠道鋪設已經徹底打開了局面,對老崔的演唱會已經沒有多少需要了,但是從情義上來說,東方紅酒業仍然和老崔演唱會掛著鉤,仍然贊助老崔的每一場演唱會,但是其重要性已經下降到了很低的程度了。
“嗯,簡直猶如在昨日一般。”王澍搖了搖頭,“老崔算是基本上解禁了,但在京里還是不太方便,不過到其他地方基本上沒大的問題了,不過在商業這一塊上,老崔始終欠缺了有點兒緣分。”
“搖滾是小眾,在國內這種氛圍下,要進入主流,還得要假以時日,等待機會。”沙正陽也有些感觸,應該說老崔的巔峰期已經過了,雖然二十年后他依然是國內樂壇的重要人物,但是始終在沒有能掀起像九十年代初那樣的狂風暴雨,而各種搖滾新勢力起起落落,在流行樂壇上也是上演了一幕幕悲歡離合。
一進酒吧,沙正陽就聽到了自己改編的那曲《滄海一聲笑》,看樣子這首改編的曲子還是在這種另類酒吧里很受歡迎的,那種撲面而來的江湖氣息在這種環境下跟更讓人熱血沸騰。
“崔哥!”
“喲,正陽,來了,趕緊!”一幫人早就在等候著了,老崔看到沙正陽也是相當高興,一揮手,“你現在是難得一見了,當領導了,要注意形象了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