錢萱一句“你很膨脹啊”聽在沙正陽耳朵里卻多了一份莫名的喜感。
這句話好像前世中也曾經在哪里聽到過,而且還有點兒詼諧的味道。
“我好像一直是如此,只不過你現在才理解透徹一些吧。”沙正陽很隨意的攤攤手,慵懶的姿態看在錢萱眼中,更顯膨脹。
“我覺得,你真的是膨脹了,我感覺得到。”錢萱老神在在的道:“都說權力和成功是男人膨脹的最佳良藥,誠不欺我。”
沙正陽終于忍不住笑了,“錢萱,你別用這種語氣和我說話了,我膨脹沒膨脹我自己還不知道,你就知道了?”
這句“膨脹”翻來覆去說,很容易引發歧義,特別是沙正陽這種過來人,更是覺得無比別扭。
“哼,你的心態已經發生了變化,有點兒從自信轉向自負了。”錢萱顯然不明白話語里的梗,仍然在不依不饒,“我知道你們在阿克糾賓項目上干得很成功,馬克回來還在說你們在繼續運作一個大項目,我就有些不明白了,阿克糾賓項目剛落下,你們就迫不及待又要啟動新項目,這未免有些太唐突了吧?”
終于切入了正題,沙正陽可以松了一口氣,老是在那里膨脹來膨脹去的,恐怕真的要給整膨脹了。
“的確有些快了,但是有些情況卻不能不區別對待,時機一旦失去便很難再抓住,所以有時候也只能見縫插針了。”
沙正陽不清楚馬克和錢萱說到哪一步了,所以他也沒有深說。
“你知道我們的情況,根據我在阿克糾賓那邊呆這段時間了解到的情況,總體來說還比較順利,預計明年應該可以恢復正常生產,比預計可以提前半年以上,所以我和馬克也商量過,可以把新項目的前期工作先做起來,根據情況而定。”
“看樣子你和馬克的胃口都很大啊。”錢萱深看了一眼沙正陽,“馬克雖然是個很有工作激情的人,但是這些事情上卻并不冒險,你們真的覺得機會不容錯過?”
聽出了錢萱其實并不太了解詳細內情,看來JP摩根內部還是對這個項目十分謹慎,保密工作也做得很好,沙正陽略微放心一些。
私人關系歸私人關系,工作歸工作,沙正陽不希望這兩者混淆在一起。
“錢萱,我說了要根據情況而定,現在還不好說。”沙正陽輕描淡寫的道。
“哼,我就知道你和馬克都是一樣,說到具體的工作就給我打馬虎眼了,我也不想了解,不過我們之前曾經聊起過,你判斷明年原油價格會有較大跌幅,是因為亞洲經濟形勢不容樂觀的原因,看樣子你是很贊同我爸的觀點,不過就算是東南亞經濟出了問題,不至于影響到原油價格吧?”
錢萱是知道自己父親對東南亞經濟形勢判斷的觀點的,甚至錢知白在這個觀點上還引來了不少國內知名學著的反駁和攻訐,認為錢知白是危言聳聽,嘩眾取寵。
錢萱雖然也認同自己父親的一些觀點和理由,但是確認為形勢不可能會惡劣到自己父親設想的那種程度,應該是可控的,認為自己父親夸大了東南亞各國金融體系的風險,低估了東南亞各國政府的抵御風險的能力。
“錢萱,我很贊同錢校長的觀點,現在經濟全球化趨勢日益明顯,東南亞整體經濟經過這一二十年的發展,其體量不可小覷,而且和整個東亞乃至世界經濟都有著千絲萬縷聯系,一旦出現問題,必定會影響到全球。”
沙正陽搖頭,這一點上,如果用確定的結果來倒推原因就太簡單了,可以輕而易舉找出無數條證據確鑿的理由,當然在不知道未來的結果情況下,也可以輕而易舉的找出無數條不會發生金融風暴的理由。
“東亞地區,日韓和東南亞都是石油進口的大戶,現在中國也在迎頭趕上,而現在前蘇聯加盟共和國這一大經濟體系經濟本身這幾年就不景氣,一旦形成羊群效應,經濟下滑,原油價格肯定會受到很大沖擊。”
見沙正陽如此肯定,錢萱也有些遲疑,她知道父親對這個觀點很堅持,也和很多人爭論過,但是父親很確信會這一兩年里東南亞經濟肯定要出問題,而沙正陽卻把時間節點卡得更準,也不知道這個家伙既不是學經濟的,怎么也能這么肯定,是討好自己,還是故弄玄虛?
可自己也不十分認同自己父親的觀點啊,想到這里她忍不住又瞄了沙正陽一眼,別這家伙是真的想要假戲真做吧?那不行。
錢萱并不知道沙正陽時個典型的顏控和身材控,她的顏值倒也還過得去,但是一對A顯然就不是沙正陽的菜了。
當然,沙正陽覺得錢萱當一個不涉及感情的異性朋友還是相當合格的,尤其是在思維觀點上的很多問題上都可以和自己展開交鋒和對話,這也是沙正陽很喜歡的。
“你認為明年油價下滑,正好是可以在中亞和俄羅斯那邊展開資產并購的好時機?”錢萱經歷了一年在JP摩根的打磨,其主要業務也就是涉及到油氣資源收購這一塊,所以對這一塊情況還是相當熟悉的。
“大概就是這個意思,錯過這個村就沒那個店了,所以動作急了一點兒猛了一點兒也是沒辦法的事兒。”沙正陽嘆了一口氣,“如果長河能源集團能夠再早兩年成立,條件還會更好一些,但是總的來說現在的時機也不錯。”
“你們和中石油那邊達成一致了?”錢萱問道。
“差不多吧,尤高官和鐘總他們在談一些更高層面的,估計還有得談,當然那也是一兩年后的事情了。”沙正陽瞥了一眼錢萱,“錢萱,你不是來替JP摩根刺探情報吧?美人計在我面前可不好使。”
“滾!”錢萱臉微微一紅,“誰有那個閑心這個時候來替美國人加班?美國人可是很講究公私分明的,我也是看你辛辛苦苦跑哈國,折騰幾個月,都沒休息一下,給你個機會讓你放松放松,好心當成驢肝肺了。”
“嘿嘿,算我說錯話了,求原諒。”沙正陽呵呵一笑,“這邊南鑼鼓巷越來越熱鬧,我看了一下,就這么兩三個月,這一片咖啡館都多了好幾家,看樣子這邊越來越成氣候了,有藝術細胞,喜歡玩情調的人越來越多了。”
“這不就你的目的么?”錢萱沒好氣的道:“在這里坐等魚上鉤,那你也該弄輛奔馳寶馬來啊,開這個凌志,我告訴你,廣東那邊可能挺流行,京城里不時興。”
“你把我想成什么人了?”沙正陽無奈的搖搖頭,“我也就是來了這邊兩回,對這邊熟悉一點兒,……”
沙正陽的目光下意識的跟隨著一群進來的女孩而動,錢萱似笑非笑,“你來過兩回,怕都是這副德行吧?小心點兒,口水都都能打濕腳背了。”
沙正陽真沒想到會在這里遇到貝婧蕾他們。
三月份份臨去哈薩克斯坦之前,沙正陽還是兌現了他的承諾,把貝婧蕾的一大幫子同學分別安排到了東來順和全聚德來了一頓兒,一下子提升了貝婧蕾在同學們中的形象,當然也讓沙正陽的形象在一干中戲明星班的同學們眼中“魁梧”了不少。
這年頭大學生們的思想已經不及幾年前的大學生們那么單純了,而北影中戲這些學校里見多識廣的大學生們尤甚,什么人是什么來路,有多大能耐,這些人瞥一眼基本上就能確定幾分。
沙正陽雖然極力表現得“內斂低調”,但實力不允許,所以還是很吸引了一幫男女同學們的眼球。
尤其是有貝婧蕾這樣一個虛榮心估計也不必年輕時候費璐差多少的“小喇叭”在,沙正陽就是想低調也不成。
這個社會本身也就存在這強者崇拜的心態,大學這個象牙塔也一樣不例外,在藝術院校這類和社會交道更多的學校則更是如此,他們更明白在這個社會擁有資源的重要性。
當然沙正陽也看得出貝婧蕾內心那點兒小心思,極力避免班里那幾位不那么安分的同學和自己單獨接觸,既想要展示一把,同時又想要防止產生其他“不良后果”。
沙正陽也能理解小丫頭內心的那點兒心思,盡可能的滿足了她的要求,這讓貝婧蕾那兩天的心情好到了極致。
后來沙正陽雖然回國幾次過燕京,都沒有去打擾貝婧蕾。
或許是沙正陽和錢萱的形象太過顯眼,進來的幾個女孩子一下就看到了二人,立即就認出了沙正陽,而貝婧蕾自己卻沒有注意到,幾個同學見貝婧蕾沒見到,都迅疾反應過來,有意識的想要遮住貝婧蕾的目光把貝婧蕾往外拽準備換地方。
只不過幾個女生的表情太古怪了一點兒,反而使得貝婧蕾起了疑心,于是乎,沙正陽和錢萱就“暴露”在了一干人的視線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