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姜似搖頭拒絕,語氣還算溫和:“不了,我隨便走走透口氣。你要找人打聽事情,我跟著不方便。”
“那好,不要走太遠,多加小心。”
二人彼此點點頭,各向一個方向而去。
姜湛好一會兒才反應過來,抬腳追上郁謹,用力在他肩頭一拍:“余七哥,你剛剛是在約我四妹一起?”
當著他的面?
郁謹摸了摸鼻尖。
糟糕,一時把姜湛給忽略了。
“是呀,我覺得姜姑娘思路比較清晰,遇到問題可以討論一下。”
姜湛黑著臉:“你的意思是我笨了?”
郁謹輕笑:“姜二弟一起去吧。”
“這還差不多。”
姜似回頭看了并肩往長廊另一端走的二人一眼,抬腳往院門處走去,阿蠻亦步亦趨跟在身后。
“姑娘,您準備去哪兒啊?”
黑燈瞎火還發生了命案,姑娘膽子真大!
“我聽到有人在哭。”
“有人哭?”阿蠻仔細聽了聽,“沒有呀。”
姜似沒有理會阿蠻,加快腳步穿過月亮門,腳步微頓。
“姑娘,真的有哭聲!”
姜似左右看看,提著裙擺往一個方向走去。
離月洞門不遠處的樹底下蹲著個小沙彌,小光頭在月光下锃亮。
發出哭聲的正是小沙彌,不過小沙彌捂著嘴,哭聲非常輕。
姜似在他身邊蹲下來:“小師父怎么了?”
小沙彌松開手,一副嚇呆的樣子。
姜似微微一笑:“是我呀,小師父不記得了嗎?”
小沙彌含淚點頭:“記得,窩絲糖。”
姜似示意阿蠻把荷包拿過來,從中摸出一包窩絲糖遞給小沙彌:“還有糖呢,小師父能不能告訴我為什么哭呀?”
小沙彌正是天真無邪的年紀,又身在佛門心無雜念,當然最重要的是長得好看的人總是容易讓人放下戒心一些,聽姜似這么問,低下頭道:“四空師兄特別好,小僧好傷心——”
姜似嘆了口氣,抬手想要摸摸小沙彌頭頂,看著小光頭又覺得不合適,轉而拍了拍他的后背,安慰道:“小師父別太難過了,四空師父肯定到天上去了。”
“真的?”小沙彌抬頭,眼神晶亮。
“當然啊,四空師父度過劫難就功德圓滿了。”姜似見小沙彌傷心之色稍減,語氣一轉,“不過井中男尸就很可憐了,我聽說含冤而死的人會成為孤魂野鬼在人間徘徊。”
小沙彌捂住了嘴巴。
“小師父愿不愿意幫幫他呢?”
小沙彌忙點頭,隨后苦惱皺起臉:“小僧怎么幫他呢?”
“小師父先說說認不認識那個人啊?”
“認識,他常來寺中小住。”
“那么他有熟悉的人嗎?”
小沙彌歪頭想了想,問姜似:“寺中的人還是香客?”
姜似笑道:“只要是熟悉的,小師父不妨都說說看。”
“嗯,寺中的話——那位施主因為常來,與很多師叔師兄都認識的。”
“他連小師父的師叔們都認識?”
“對呀,因為常來嘛,有一次小僧還看到他與玄慈師伯說話呢。”
“不知他從什么時候開始常來靈霧寺的?”
小沙彌想了想道:“兩年前。”
姜似心中一動,隱隱抓到了什么,可又好似霧里看花,一時不知從何處撥開迷霧看到關鍵。
“那他與哪些香客熟識?”姜似暫且把此刻的異樣記在心里,接著問道。
“寺中香客來來去去,小僧也沒注意嘞,不過小僧看到過他與李姑娘在一起……”
姜似沒想到從小沙彌口中還能聽到這些,不動聲色問道:“他們在一起干什么呢?”
“當時天有些晚啦,他好像給了李姑娘什么東西吧,因為離得遠小僧沒看清。”
到這時,姜似對劉勝與李姑娘之間的關系差不多可以確定了。
先前在后山李姑娘發現死者是劉勝時那種表情,出于女子的敏銳她就覺得二人關系不尋常。
“李姑娘最近一次來寺中小住是什么時候?”
“嗯……大概半個月前。”小沙彌想了想道。
“死去的劉施主呢?最近來寺中小住是什么時候?”
這一次小沙彌立刻道:“也是半個月前,就是那次小僧看到他給李姑娘東西呀。”
姜似沉吟了一下,抱著多問一句總比少問一句強的心思道:“半個月前他們都來寺中小住,有沒有發生什么特別的事呢?”
小沙彌一臉茫然。
姜似換了一種問法:“或者讓小師父印象深刻的事?”
小沙彌終于點頭:“有的,當時來了位施主小住,那位施主女扮男裝,被安排住宿的師兄認了出來,就安排她住到李姑娘隔壁了。”
說到這里,小沙彌猛然想到了什么:“對了,那位女施主與李姑娘一同求了平安符嘞,求的是同一種。”
姜似心頭一跳,忙問:“小師父還記得那位施主多大年紀,樣貌如何嗎?”
小沙彌顯然對那名女子印象深刻:“看著比女施主小一些,長得很好看呀。”
“她如何稱呼?是本地人嗎?”
“她自稱姓遲,小僧以前從沒見過她呢。”
“那位施主什么時候離開的?”
小沙彌搖頭:“不記得了。”
又閑聊了幾句,見從小沙彌口中問不出更多訊息,姜似笑道:“多謝小師父了,現在很晚了,小師父要早些睡覺才能長高,我讓阿蠻送你回去好不好?”
小沙彌擺手:“小僧自己回去便是,女施主亂跑被師兄們看到要罵的。”
眼見小沙彌跑遠了,姜似這才返回去,正好撞見郁謹與姜湛走過來。
三人湊在一起,低聲交換著情報。
“我問了那年輕人,他說聽他娘講,以前靈霧寺就是個破敗的山廟,自從劉勝的娘生下劉勝后,人們見如此靈驗,于是全都跑來燒香拜佛,靈霧寺的香火漸漸鼎盛起來……”郁謹頓了一下,“也就是說,靈霧寺的香火是在劉勝的娘生子后才開始旺盛的。”
“我從小沙彌那里打聽到一件事,劉勝是從兩年前開始常來靈霧寺的。”
姜湛插話道:“我找另一個年輕人也打聽了,他說以前劉勝就是個混日子的,經常賭錢,他家布店因為他這樣歇業了一陣子,兩年前不知怎么弄來資金才又開起來的。”
“兩年前……”姜似喃喃念著。
那個時間點一定有什么被忽略的關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