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天堂到地獄,只是一瞬之間,上一眨眼,還是粉色靡靡曖昧異常的閨房相會,可下一眨眼,便已然是刀光四起殺氣騰騰的陷阱危局。
被人當場抓住和太守最寵愛的小妾在一個房間,對方還是半裸,這真是黃泥巴掉褲襠,不是屎也是屎,太守大人的腦袋上草原遼闊,綠意盎然,胸懷自然也不會一馬平川,成安城的父母官心情不好,后果可想而知。
李乘風只呆了一會兒,便上前一把抓住了蘇芝仙的手腕,他怒目低喝道:你怎么在這里!
蘇芝仙:嗚嗚嗚嗚嗚……
李乘風這才反應過來,將蘇芝仙嘴里面的布團揪出,又將她手上的繩索解開,瞪眼道:快說!!
蘇芝仙雙目含淚,驚慌失措的使勁搖頭:奴家也不知道,奴家一醒來便已經在這里了,你……是什么人?
李乘風怒道:我是什么人?這重要嗎?重要的是,一會張太守會認為我是什么人?你說……我要對張太守說我走錯門……呸,我是被人陷害了,他會相信嗎?
蘇芝仙眼巴巴的看著李乘風,眼淚吧嗒吧嗒的往下掉,那模樣當真是我見猶憐,何況老奴,眼見她便要哭出聲來,李乘風頓時頭大如斗:得了得了,別哭了,別哭了!
蘇芝仙嗚嗚哭道:這讓奴家可如何是好?
話音剛落,外面傳來一個頗有威嚴的男子低聲道:都圍嚴實了嗎?
圍嚴實了,一只蒼蠅都跑不掉!
出了漏子,你們自己知道規矩!
是,大人!
李乘風聞言一凜,他輕輕的將一把凳子抵住了門口,然后來到床前,低聲道:這到底是怎么回事?抓個奸弄這么大動靜?不需要啊!喂,你是不是私底下約好了和姘頭在這里見面啊?
蘇芝仙哭哭啼啼道:公子冤枉啊,奴家午時還在后院歇息,醒來的時候就在這里了。
李乘風還要說話,便聽見外面頗有威嚴的男子一聲令下:搜!!
李乘風駭得魂飛魄散,想不到今日一時大意,竟然要喪命于此?
李乘風連忙大聲道:住手!!
外面男子也是一驚,立刻下令:住手!
李乘風清晰的聽到外面的腳步聲立刻停止,可見令行禁止。
外面男子喝道:什么人在里面!
李乘風眼珠亂轉:什么人在外面?
男子冷笑道:你知道你抓住的是什么嗎?
李乘風微微探出一點頭,從窗戶縫往外瞥著:你知道嗎?
男子怒笑道:你知道你在和什么人說話嗎?
李乘風無賴的回答道:你知道嗎?
男子顯然是被氣到了,他深吸了一口氣,強忍著怒氣,道:里面的朋友,把她放出來,我就當作什么都沒發生,大家各自扭頭離開,可好?
李乘風頓時沉吟了起來,便見蘇芝仙在一旁眼巴巴的瞧著李乘風,一把抓住他的胳膊,哀聲哀求道:公子救救奴家!
李乘風一臉大義凜然:放心,我絕對不會讓他們傷害你一根寒毛的!
蘇芝仙還沒來得及高興,臉上剛綻放出一個笑容,便見李乘風一把掐著她的脖子來到窗戶旁邊,自己藏在角落中,飛快讓蘇芝仙在窗戶邊露了個臉,然后大聲吆喝道:太守愛妾在此,你們不要造次!
男子冷笑道:哦?現在又是太守愛妾了?他周圍的黑衣人立刻將手.弩對準了蘇芝仙。
李乘風透過窗戶縫只見他們的手.弩做工精細,射擊部位小巧但可以同時發射兩枚弩矢,最關鍵的是,這兩枚弩矢上散發著淡淡的流光,上面藍色的符文隱約可見。
李乘風瞬間瞪大了眼睛:這是……符文手.弩啊!
這可是朝廷重器啊!它精巧可以折疊,藏在袖中或者貼身藏匿,外表根本看不出來,而且它操作簡單,就算是十歲童子也可以輕松開弦搭矢,隔著百步可以輕易的透穿重甲。
最可怕的是,當它搭配不同的符文弩矢的時候,它會成為更加恐怖的大殺器,它不僅可以輕松收割人命,甚至可以斃殺妖魔!
按照大齊軍律,每郡的軍營庫存最多不過三百手.弩,每把使用出入需要經過三層關卡登記,每支符文弩矢更是嚴格管控,官員私下藏此弩者和符文弩矢者達三把十支者以謀反罪論處,全家連坐殺無赦!
承平已久的大齊甚至許多百姓都沒有見過這等殺伐重器!
這是何方神圣,居然能攜帶這十幾把符文弩在這里撒野?
李乘風腦海中思如電轉,忽然間一名男子手中的弩矢剎那間脫弦而出,李乘風下意識一拉蘇芝仙,這兩枚箭矢閃電般從蘇芝仙的頭頂擦皮而過,掠起一捧青絲。
兩人一屁股跌坐在地上,只聽見篤篤兩聲,符文弩矢射在芷汐大家的閨房床柱上。兩枚弩矢上的符文閃閃發亮,只一息功夫,這堅硬的梨花木便開始出現塌陷,以弩矢射中的地方為中心向四周腐爛。
李乘風看得渾身發毛,他扭頭看向蘇芝仙道:你是什么人,惹了的又是何方神圣?
蘇芝仙驚恐得像一只被逼入死角的兔子,她瑟瑟發抖,顫聲道:奴家,奴家不知道啊!奴家是東陽清水人士,奴家有家譜有族蹀的呀,這都是我家老爺娶奴家的時候檢驗過的呀!奴家怎知道他們是什么人!公子,這定是哪里弄錯了!
外面的男子道:把她交出來,否則,滅你滿門!
李乘風道:呸!知道我是誰嗎?敢說這種話?
外面男子道:你敢說嗎?
李乘風哈哈大笑,脫口道:聽好了,老子是靈山派修士孫博仁!聽過老子的大名沒!
外面男子一愣,臉色一變,孫博仁這名字當然他沒聽說過,但靈山派可是無人不知,無人不曉。
李乘風見自己胡吹居然真的有用,立刻便知道對方對靈山派的勢力的確是有所忌憚的。
李乘風扭頭剛要對蘇芝仙說話,卻見她一臉哀怨,淚眼婆娑道:公子,奴家真沒有騙公子。公子再堅持下,等奴家老爺來救奴家了,咱們就都有救了!
李乘風卻是寒毛都倒豎起來了:我的姑奶奶,這孤男寡女獨處一室,瓜田李下不三不四,這跳進黃河也洗不清啊啊!
蘇芝仙垂淚道:那可如何是好?奴家為何這般苦命,原想著嫁給老爺便能過上好日子,誰成想人在家中坐,禍從天上來!說著,她緊緊的抓著李乘風的袖子,哭泣道:公子,你可要救救奴家!
李乘風頭大如斗,心中破口大罵:救你妹啊,誰救我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