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戰一觸即發,靈山派卻陷入了空前的安定之中,所有人都感受到了大戰來臨之前的寂靜。
山雨欲來風滿樓!
“該死,還是不行!!”李乘風置身在斜月谷之中,他睜開了眼睛,眉頭緊皺,心煩意亂。
一旁負責幫忙警戒的韓天行和趙小寶擔憂的看著他。
“少爺,欲速則不達!”趙小寶低聲勸說著。
韓天行則緊張的看著四周,生怕這深山叢林中會突然鉆出一個什么猛獸魔物來。
李乘風為了突破第四重境界,特意選擇到斜月谷這靈山派最危險的地方來,想要刺激自己的潛能。
但一整天虛度的事實證明,李乘風想多了。
他明顯能夠感覺到自己的仙力擴張出去后,達到一個極值邊界,便再也擴展不動,任憑李乘風如何努力,如何再想辦法,他都無法突破。
在個人考核大戰的時候,李乘風面對的是金身以下的對手,他還能撐得住,可到了天閣大戰后,從戰齊勝那里“騙”來的裝備被一耗而空,除了冥王之血和落日槍,李乘風拼得山窮水盡。
就眼下手里這些牌用來去跟千山雪拼的話,用屁股想想都知道下場會是什么!
沒錯,落日槍具有極強的破甲能力和效果,當它蓄力滿三重的時候,就已經具備了突破金身的能力,可問題是……第三重力量能破金身……那又有什么用呢?
千山雪可不是一個會站那兒不動不跑的法陣,他的目標比法陣的護盾要小上百倍,而且他會動會跑會反擊,甚至在李乘風這一擊沒打中,沒打出來之前,就已經將李乘風給轟飛了!
從李乘風習武的第一天起,他就被教導記住了一句真理:打不中對手的招式,再厲害也沒有任何屁用。
落日槍的多重蓄力在理論上看來,無比美好,尤其是蓄力到多重以后,那種爆發力簡直摧枯拉朽,能橫掃一切。
可前提是,得先命中!
如何命中千山雪,這是李乘風深感悲觀絕望的難題絕境。
但眼下有一個比命中更讓李乘風絕望的問題:破金身以后拿什么去擊傷千山雪?
第三重力量如果剛剛好可以破開千山雪的金身的話,李乘風很快就要面對一個無比尷尬的境地:他拿什么去擊傷千山雪,并將冥王之血打到千山雪的體內去?
李乘風可不會天真到以為千山雪的防護力量只有一層金身,只要破開金身就萬事大吉。
從跟歐陽繡等人的戰斗中李乘風就察覺到,他們這些修士對于自身的防護做得非常充足,金身絕對不是他們第一道更不是最后一道防線。
李乘風有極大概率在破開金身之后要面對更加難以對付的防御,因為他的對手是千山雪,一個不世出的絕世天才!
哪怕是痛恨千山雪,恨不得生啖其肉的李乘風,他也承認千山雪是一個在法術創造力和想象力方面凌駕于自己之上的真正天才。
這樣的人,不可能沒有后手。
而如果破開千山雪的金身,此時如果有第四重爆發力能夠打出來的話,李乘風有信心可以再次破開對方的防御,不管它是哪一種!
因此,突破第四重境界便顯得尤為重要!
但……境界又豈是說突破就能突破的?
李乘風一咬牙,再一次準備嘗試的時候,韓天行忽然道:“師兄,我有一個想法。”
李乘風扭頭道:“哦?”
韓天行吞吞吐吐的說道:“要不……再去找那個戰齊勝……看看?”
趙小寶一聽便忍不住啐道:“你腦子壞啦,天行!戰齊勝現在若是再幫我們,那豈不是搬起石頭砸自己的腳?”
韓天行勉強笑了笑:“我,就是這么一說嘛。”
想來他自己也覺得多少有些不靠譜,提完以后便不再堅持。
李乘風也笑了笑,道:“戰齊勝其實已經幫過我了。”
韓天行見李乘風回應,他立刻道:“那他為什么不再幫第二次?我們擊敗千山雪,對于他其實是有好處的啊!”
李乘風搖了搖頭,道:“我說的就是指千山雪。他已經幫過我一次了,不可能再幫我對付千山雪第二次。因為那樣會暴露他,一旦我失敗,那戰齊勝也要面對千山雪憤怒瘋狂的報復,他是不可能再在我身上下注而暴露自己的。”
韓天行和趙小寶都為之愕然,趙小寶道:“那家伙已經幫你對付千山雪了?什么時候的事情?”
李乘風嘿的一聲,道:“你們猜猜?”
趙小寶反應極快,道:“啊,冥王之血!”
李乘風點了點頭,他冷笑道:“沒錯!冥王之血專門用來對付金身高手,可李軒銘并不是金身高手!如果戰齊勝只是想幫我們戰勝藏清閣,他為什么拿出冥王之血來?”
這時候韓天行也反應過來,他一拍巴掌,道:“所以,戰齊勝是希望這冥王之血能用來對付千山雪的?”
李乘風冷笑著繼續說道:“戰齊勝很清楚,這冥王之血只要我拿出來,就基本能定戰局!而千山雪中了冥王之血,那他被擊敗的概率將無限增大!”
趙小寶歪著腦袋想了想,他困惑的說道:“可是……一旦少爺你用出冥王之血,所有人都能看出是戰齊勝出手對付了千山雪!他不怕千山雪的報復么?”
這一句話問出了李乘風心中最大的一個疑問:是啊,接下來的天閣大戰中,李乘風就算能擊敗千山雪,可他還能擊殺千山雪不成?
如果他沒有擊殺千山雪,那千山雪必定會知道冥王之血是誰提供的?
那時候戰齊勝也必將面對千山雪憤怒瘋狂的報復!
他為什么敢這么干?
戰齊勝難道……有把握壓住那時候被擊敗的千山雪?
而且,他就不怕自己萬一輸了,冥王之血又暴露了出來,戰齊勝豈不是賠了夫人又折兵?
這個問題困擾了李乘風很久,讓他百思不得其解。
但他唯一能夠隱隱感覺到的是……戰齊勝似乎在策劃一起陰謀,這個陰謀藏得極深,連李乘風這種當事人都看不清楚他真正的用意。
就在李乘風艱苦的突破境界時,在靈山一個不知名的小山坳之中,李伯一身藏錦閣的無等級修士長袍緩緩而行。
他來到一處偏僻無人的山洞處時,從袖中取出一枚碧綠色的圓珠,這枚圓珠散發著淡淡的青綠色光芒,走到洞口時,它微微發出淡紅色光芒。
李伯知道,他手中這是一枚探魂珠,附近百米之內只要有人靠近,它就會自動散發出紅色光芒,人越多,越強,散發的光芒便越濃烈。
李伯神色警惕,身形一閃,躲到一旁角落中暗自窺視著,很快他便瞧見不遠處的洞口處忽然涌現出一團濃霧,這團濃霧一陣扭曲,從中鉆出一個身形削瘦,全身包裹在藏錦閣無等級修士長袍之中。
這人微微低著頭,雖然看不見相貌,卻緊張的四周張望了一眼后,快步離開。
李伯在這人從他跟前不遠處經過時,聞到一陣淡淡的脂粉香氣,他眉頭一皺,目光灼灼的盯著對方。
這嚴密包裹的女子感受到了什么,抬眼看去,躲在密林中的李伯立刻垂下眼簾,待對方離開之后,他才走了出來,目送著對方離開,心中充滿了疑惑。
他知道這個地方是自家公子保護無比嚴密的臨時場所,雖然他不知道有什么用處,可他知道這一定是非常隱秘的重地。
可既然如此,為何又會有一個神秘女子出入?
而且,李伯能夠看出,這女子還不是一個修士,舉手投足沒有修士的特征。
李伯轉身走到之前的洞口,他將手中的探魂珠放在洞口旁邊的一個凹槽處中,很快洞口中凝聚出一團濃密的白霧,李伯取回探魂珠自己走了進去。
一進去便是一個狹窄蜿蜒的通道,往里面一路向下走了兩三百米后,李伯眼前突然豁然開朗。
這是一個頗大的溶洞,溶洞四周的巖壁光滑整齊,刀砍斧剁,墻壁上鑿刻著密密麻麻的法陣圖紋,這些圖紋從四面八方匯聚向中央一個凹槽之中,在其中站著一個負手而立的男子,正是戰齊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