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愣愣盯著筆記本電腦上的頁面，整個人都僵住了。
蔡子月臉色扭曲的厲害，在赤白的燈光下，畫著濃妝的臉猶如從地獄爬出來的惡鬼。
電腦屏幕上播放的界面就是魚魚直播平臺上的投票界面。
她與聶瑤的票數簡直相差萬里。
兩邊高低立現的投票柱仿佛變成了一只手，狠狠的朝蔡子月的臉摑去。
兩人直播的截屏被放在一起對比，蔡子月才知道自己錯的有多離譜。
屏幕里輕靈通透的高顏值女孩哪里是她想象中的胖妞。
反倒是她，被聶瑤一襯托，整個人都變得庸俗起來。
兩人的反差，就好像是風塵女子和貴胄世家出生的端莊閨秀。
投票頁面不時有觀眾留言。
這些留言都以彈幕的形式在頁面滾動，這樣特別的留言方式很能吸引人的眼球。
可蔡子月卻覺得受了羞辱。
她微微閉了閉眼睛，想要讓自己平靜下來，但是眼睛一閉上，剛剛落在視線里的那些彈幕就好像變成了實體，在她的腦海中不停地刷著。
“這個叫蔡子月的腦子有問題吧？這種智商還想要黑人，我看她自黑還差不多。”
“胸大概c杯，形狀不怎么樣，鑒賞完畢，什么？你問我妝容怎么樣？辣眼睛，我不想看。”
“我家瑤瑤真是太厲害啦！”
“嘖嘖，自取其辱！”
蔡子月狠狠吸了口氣，晃了晃腦袋，想要將那些諷刺的話甩出去。
但是那些彈幕像是魔咒一樣糾纏著她。
在她憋悶著一股怒意的時候，直播平臺的私信響了。
她點開私信，是她直播間的另一個房管發來的。
“子月，怎么會這樣？和你比賽的那個女孩跟照片上長的一點也不像？是……是不是你打聽錯了？”
蔡子月頓時被問的怒意上涌，她本來就憋屈，這會兒被懷疑，她就更壓抑不住火氣了。
“阿曇？你也懷疑我？”
這個叫阿曇的房管連忙搖頭，又后知后覺的發現這不是在現實里，她搖頭蔡子月根本就看不見。
她連忙打字，“子月，我不是這個意思，我是覺得你做什么事情不應該這么草率，應該先調查清楚。”
她這么說，蔡子月覺得更委屈了。
她怎么沒調查清楚了，她為了設計這一出，普唐的員工都賄賂了，誰他媽知道這個死胖子會瘦下來，還瘦的這么快！
“你怎么知道我沒調查，你以為事情有這樣的結果是我想的嗎！你們根本什么都不知道！”
這位房管朋友突然收到蔡子月這一番回話，都懵掉了。
隨后她皺了皺眉，“子月，你別激動，我只是好心建議你，不想讓你下次再犯錯。”
蔡子月這個時候最是聽不了說教的口吻，心情又是在暴怒的邊緣，想都沒想，噼里啪啦的打字，“呵呵，說的好像你什么都清楚一樣，那你有想過我受了多少委屈嗎！”
房管妹子見到蔡子月回復都無語了，特么毛病嗎？
讓蔡子月輸掉比賽的又不是她，事情也不是因她而起的，蔡子月對她發什么火，當一個破房管沒有任何酬勞也就算了，竟然還要受蔡子月的氣！
房管妹子因為蔡子月的語氣也火了，她只是看在朋友的面子上幫忙，并不是蔡子月呼來喝去想丟就丟的工具。
房管妹子毫不客氣的打字回“敬”，“呵呵，蔡子月，姐不伺候你了，誰愛伺候誰伺候去吧，你好自為之！”
說完，房管妹子就“啪嗒”合上了筆記本電腦，連蔡子月的回復也懶得再看。
蔡子月看到房管朋友給她回的話，徹底炸了。
那股從直播的時候就憋悶在胸口的怒氣像是沖破了牢籠，她雙手一把將書桌上的筆記本掃到地上。
“哐當”一聲，筆記本砸在地板上，屏幕頓時就黑了。
蔡子月坐在椅子上，喘著粗氣，臉氣的通紅。
這下一發泄，讓她找回了點理智。
靠在椅背上，順著胸口的悶氣，突然手機鈴聲響了。
蔡子月吐出口氣，伸手拿起手機看了一眼，手機屏幕上亮起的是“漢服圈小爆尿”幾個字。
蔡子月怒氣不平，這個時候哪里有心情接電話，啪就點了拒聽鍵。
電話被掛斷后，沒有再打過來，一分鐘過后，蔡子月手機上收到了一條短信。
漢服圈小爆尿：蔡子月，因為你提供的照片不符合現實，違反了我們之間合作的合同，損壞我方的信譽，現在要求你支付一萬華夏幣的賠償。希望你配合，否則就等著法院的傳票吧！
蔡子月只是瞥了一眼這條短信，就被氣的暴跳如雷。
欺人太甚，簡直就是欺人太甚，她還沒告他們無端侮辱誹謗帶節奏，他們反而要告自己違約，要求她支付賠償！
蔡子月找到這個圍脖大v的時候，在說明情況前，確實簽了電子合同，但是她從未想過會被這樣將了一軍。
一萬塊！他們怎么不去搶呢！
她請水軍就花了幾萬，手中余錢剩的本來就不多，現在還要給他們支付賠償，她現在根本就拿不出一萬塊錢！
蔡子月氣的立即播了電話過去，結果當然就談崩了。
后來的幾天，她沒將這件事放在心上，可幾天之后，她居然真的收到了法院的傳票。
這下可把蔡子月嚇了一跳，她雖然心術不正，但違法的事情也只敢在心里想想，根本就不敢付諸實現，想到真的上了法院，請律師等各種花費，最后她還不一定能勝訴，可能花的錢比現在賠償的還要多。
于是，她只好灰溜溜的給“漢服圈小爆尿”打電話。
可惜，對方這個時候要的已經不是一萬了，而是兩萬。
蔡子月只能打落牙齒混血吞，東拼西湊借了兩萬塊錢賠償給“漢服圈小爆尿”。
小資慣了的蔡子月從來都沒像現在這么窮過，鬧了這一初事情，漢服圈她是混不下去了。只能改行接妝面，當妝娘。
只是接單妝娘的工資與漢服圈開的工資可是差遠了。
蔡子月當真是偷雞不成蝕把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