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一十章
"這孩子太沖動了,當著這么多人的面和黃景富叫板,依照魔鬼黃那性格,這娘倆的小命估計是懸了,哎,可憐啊……"
見到光頭男的手下到來后,一旁圍攏的工人們紛紛往后閃躲,往日里被壓榨慣了,這種恐懼已經是滲透在骨子里,現在連抬頭看光頭男一眼都不敢,生怕礙了光頭男的眼,再連同自己也一并給收拾了。
盡管他們心里為秦策母子感嘆惋惜,但卻沒人敢站出來為兩人求個情。
秦策身后,丁香見狀左手急忙抓緊秦策的胳膊,另一只手朝著口袋翻去,哆哆嗦嗦的掏出手機,翻出了一個20來年都未曾撥通過的號碼,稍做猶豫后便按了下去,可是電話還沒撥通就被秦策給掛斷了。
這串電話號碼并沒有備注名字,秦策一眼就認出了這個號碼,這號碼的主人不是別人,正是自己的外公丁雨濃。
"小策,你……"
見秦策的舉動,丁香驚的有些說不出話來,心說難道秦策知道這個號碼的主人是誰?可這種想法只是幾秒就被丁香給否決了。
如果不是因為秦策,她自己都快淡忘了這個號碼,更淡忘了那個冷漠又絕情的男人,而且她從未在秦策面前提起過這個男人,秦策根本就不可能知道,但秦策為什么要阻止她,這讓她有些想不通。
"媽!不用給外公打電話了,就這么幾頭爛蒜我還是有辦法對付的。"望著一臉驚訝的丁香,秦策柔聲說道。
"你……你是怎么知道的?"
聽到秦策的話,丁香不禁一顫,她想不明白秦策是如何得知這是丁雨濃的號碼,而且聽秦策叫丁雨濃外公,心里更是意外,急聲追問道:"小策,難道你已經見過他了?"
丁香目光復雜的望著秦策,她都已經多年沒見過丁雨濃,更沒有任何的聯系,秦策是什么時候見到的?這個一心只有家族制度不講半點親情的男人找自己的兒子又要干什么?丁香的心徹底慌亂了,她迫切想知道秦策和丁雨濃之間到底發生了什么事。
"媽,我確實見過外公,這件事一句兩句也講不清楚,等我把這些人都解決了,我再跟你慢慢講!"秦策說完也沒理會丁香的驚訝的表情,轉頭望著光頭男等人。
"哈哈哈……"
秦策的話音剛落,光頭男身后的方雨諾便大笑出聲,對于秦策的話方雨諾只是當個玩笑聽聽而已,別人不了解秦策她還不了解嗎,平時膽小懦弱窮的都冒煙了,根本就沒有任何本事,工廠里隨便找個男的都能打的他找不著北。
現在居然大言不慚的說要解決光頭男和他的幾十名手下,想想就覺得可笑,方雨諾不屑的瞥著秦策,調侃道:"我說秦策,幾天不見你這吹牛的本事倒是漲了不少呀,這樣吧,看在同學一場的份上,今天我也發發善心,你要是求求我,我就讓黃廠長放了你們母子,如何呀?"
"呵呵!方雨諾,就你也配讓我秦策去求,更何況在我秦策的字典里根本就沒有求這個字,我勸你最好管住你的嘴,不然我不介意把你和他們一起打包送走!"秦策冷眼盯著方雨諾,聲音冰冷的說道。
方雨諾是秦策的班長,也是醫科大學學生會的副主席,為人霸道蠻橫,仗著有那么幾分資質和幾個臭錢,聯合學校里的一些富二代經常欺負一些老實本分的學生,而秦策就是那被欺負的學生里總被“特殊關照”的那個,只不過后來秦策認識了陶小夏,方雨諾忌憚陶小夏的勢力才放過秦策,對于這種女人,不再招惹他便罷了,若是不識好歹,秦策定不會放過她。
聽到秦策的話,方雨諾氣的臉色漲紅,被一個窮鬼當眾侮辱她怎么受得了,本來是想在光頭男教訓秦策之前好好羞辱他一番,若是秦策順從了她的心意,逗她一樂,可能真沒準幫秦策說句話,但是她沒想到秦策這么不識抬舉,心說今天要不給秦策個教訓,那要是傳出去自己以后還怎么在學校里混。
"秦策,你算個什么東西!敢和我這么說話,我告訴你,別以為你傍上陶小夏我就不敢動你了,今天我就讓你長長記性!"
方雨諾氣哼一聲,轉臉望著她爹立馬撅起了嘴,一臉抱怨的說道:"爹!你就看著你女兒被欺負是不是呀!"
中年男人聞聲,伸手拍了拍方雨諾的肩膀,一臉的寵溺,當著他方嚴的面欺負他的寶貝女兒,他怎么可能坐視不管,更何況是秦策這樣下賤的身份,弄死他就跟弄死一只螞蟻那樣簡單,隨即轉過頭冷眼望著秦策,厲聲說道:"小子,你還真是狗膽包天,敢欺負我方嚴的女兒,我看你也算是活到頭了!!!"
方嚴說完側頭看著光頭男,面無表情的說道:"黃副廠長,你不是一直想把你名字前面那個副字去掉嗎,現在機會就擺在你面前,有人在工廠鬧事,這件事該怎么處理不用我來提醒你吧,記得做的干凈些,別留下什么麻煩!"
光頭男聞聲,一臉的激動,當了10多年的副廠長,在工廠里可謂是一人之下,數千人之上,可誰愿意聽別人擺布,他對廠長這個頭銜可以說垂涎多年,但人家廠長的后臺比他硬不少,他有這野心可是一直撼動不了廠長的位置,現在有方嚴作保,那就預示著只要這件事辦好了,廠長的位置便是他的了,這難得的機會他怎么可能錯過,既能殺雞給猴看,又能步步高升。
當然就算方嚴不提升職這個事,他也會給秦策點顏色看看,不然他以后在廠里還有什么威信可講,所以無論如何秦策母子今天是必死無疑。
"方經理,請您放心,這件事我一定會處理的干干凈凈,我保證他們兩個人以后都不會出現在工廠里礙您的眼。"光頭男搓著手笑著朝方嚴說道。
方嚴滿意的點了點頭,他知道就算不給黃景富利益,他也是不會放過秦策的,之所以這么做更多的還是為了他自己打算。
這個廠子的效益一直很穩定,每年能撈的油水都頂的上外面一家小公司幾年的利益,他雖然是奧神制藥的小股東,也是幾處分廠的分銷經理,但是真正的權限還是控制在白家人手中,再加上這里的廠長不是他的人,他要想多撈些油水就必須得把廠長換成他的人。
光頭男雖然不是什么好人,但確實是一個求財心切的人,更是個眼下可以利用的最佳人選,與諸多的利益相比,給他一個頭銜又算的了什么。
如果光頭男聽話,方嚴自然也不會虧待他,若是想跟他耍什么心機,那光頭男吃進去多少,就得吐出來多少。
方嚴身邊的方雨諾得意的看著秦策,這種一直被她騎著拉屎的人想反過來騎到她頭上,簡直是天方夜譚,方雨諾心說這就是你得罪老娘的后果。
"兄弟們,干活吧!"
光頭男轉過頭,眼睛一撇手指著秦策母子,朝著自己的手下下了命令。
馬仔們聞聲,沒有一絲猶豫,一臉壞笑舉著手里的棍棒朝秦策母子二人走去,這種事他們早就駕輕就熟,他們恨不得天天廠里都有鬧事的,鬧得越大越好,因為有了這些人才能體現他們的價值。
望著走過來的馬仔,丁香面露慌色,抓著秦策胳膊的左手一直抖個不停,此刻她心里不禁有些后悔,若是剛才不顧秦策阻攔堅持給丁雨濃打個電話,也許現在事情就已經解決了。
現在說什么都晚了,就算現在撥通電話也是無濟于事,作為一個半生受難的女人,丁香早已把生死看的很是淡然,若不是因為秦策,在嫁入秦家的那一刻她就已經死了。
想著也許這是老天留給他們母子最后的時間,丁香一咬牙低聲朝秦策說道:"小策,媽媽…想跟你講一件事!"
丁香的聲音很小,但是秦策還是聽得很清楚,秦策點了點頭,側頭望著決絕的丁香,他不知道丁香要跟自己講什么。
丁香不知道秦策的實力,在她心里應該是認定兩人此刻已經是到了絕地,身處絕境內還非說不可的事情,可想而知這件事必然是非同小可。
望著一臉好奇的秦策,丁香深吸了一口氣,剛要將隱藏在心里20多年的秘密講出,突然門口傳出一聲怒喝,打斷了她的話。
“都他媽給老子住手!!!”聲音之大蓋過工廠里機械的嘈雜聲。
眾人聞聲后轉頭朝門口望去,只見一名身著工裝的平頭中年男人帶著一名身著華服的青年男子朝著光頭男等人走來。
“吳…吳廠長!”光頭男一臉詫異,驚聲自語道。
吳廠長雖然人在廠子里,但平常很少來車間,尤其還是在這個時間段,按說他這個時候應該在哪個嬌滴滴的女人被窩里趴著才是,怎么會突然跑到車間里來,心說難道這小子認識吳廠長?想到這里狐疑的撇了一眼秦策,接著快步朝吳廠長迎了上去。
“吳哥,您怎么來了?”走到吳廠長身前,光頭男從口袋中掏出一包中華香煙,抽出一根后朝著吳廠長遞了過去。
“你這什么話,我是這里的廠長,我怎么就不能來!黃景富,我就問問你,這些舞刀弄槍的人來這里干什么的?莫不是來我這廠子找茬不成!”吳廠長背著手,對于黃景富的討好不屑一顧。
“他……那個,他們……”看著一臉怒氣的吳廠長,黃景富一臉的慌亂,手舉著香煙支支吾吾半天一句完整的話都沒說出來,雖然吳廠長不怎么管理工廠,但并不代表著可以當他不存在,畢竟人家是這里名正言順的一把手。
“吳廠長,你不用為難黃副廠長,是我讓他叫人來的!”見到黃景富為難的樣子,一旁的方言漫不經心的開口道。
“方經理!既然你說人是你讓黃景富找來的,那就請你給我一個解釋吧!”吳廠長斜眼看著方嚴,一臉不爽的說道。
“解釋?哈哈哈,你算個什么東西!也配跟我要解釋,我警告你,這件事你最好別摻和,不然老子今天就把你一起辦了!”方言怒視著吳廠長,冷聲威脅道。
真是來的早不如來的巧,方嚴正想著怎么才能把吳廠長給擼下來呢,現在他自己送上門來,他若是識趣一點,搞掉他的職位就算了,若是不識趣,那就一不做二不休,把他跟秦策母子一并給處理了。
“你……”
吳廠長手指著方嚴,一臉的怒氣,他好歹也是一廠之長,方嚴雖然是個分銷經理,但在這工廠里怎么說也是他的地盤。
若是平時方嚴跟他這么說話他也就忍了,畢竟方嚴的職位比他高,擺擺架子也不是什么稀罕事,但現在當著白家少爺的面跟他擺譜,這就有點不合時宜了,如果現在認慫,那不是讓白修遠看不起嗎?更別提什么遠大的前途了。
想到這里,吳廠長瞬間來了底氣,剛要開口呵斥,只聽身旁的白修遠冷笑一聲,冷聲說道:“白家的人你都敢辦,我看你真是找死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