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把一切都算到了,甚至不惜放棄對陳家的厭惡七拐八拐跟陳錦心攀上了遠的要命的親戚關系,卻唯獨沒猜到這點!陳襄臉色鐵青,縱然是身經百戰,一時也有些措手不及不,這不能怪他,誰會猜到一個才十四五歲的小姑娘竟然還未婚先孕過?!這放在京中哪家貴女身上都不可能發生的事,偏偏就發生在了陳錦心的身上!
蘇大太太!蘇樹!他咬牙切齒的在心里把這兩個人通通的罵了個遍,騰的一下站起身來反問道:“你家姑娘既然已經這樣,你為何不早點跟我稟明,還拐著彎問我那樣多稀奇古怪的問題?!”
三娘牽起嘴角笑了笑,那笑容既陰惻惻的又似乎是有些早有所料的輕視,她垂著頭用陰陽怪氣的語氣呵了一聲:“您一來就說要提親,也沒有事先問過我呀。(www.mht.la棉、花‘糖’小‘說’)”
陳襄被堵得無話可說,他一個大男人,自然理所應當的覺得這世上的女子們都該潔身自好,縱然先有婚約也沒有就不行婚禮就先好上了的道理,怎么可能會想到這一點上去?只是現在事情既然已經發生,陳錦心竟然又已經被破了身子且日后都再無法生育,他自然不可能再要娶她他又不是傻子,娶了陳錦心雖然能拿到密信,可是后頭卻會有紛至沓來的麻煩陳錦心畢竟是忠臣烈士之后,且之前被蘇老太太托孤給宋家的時候就已經鬧得沸沸揚揚連圣上都有所耳聞,他娶了這樣的一個妻子,到時候還打不得罵不得,更加得罪不得休不得,不管怎么樣都是個燙手山芋。[看本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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密信的事還可以想別的辦法,沒有必要賠上自己的終身去賭。陳襄想通了,于是也冷靜下來去看宋老太太并宋大老爺:“嬸子、世兄,我之前并不知竟還有這回事......”
難怪宋老太太跟宋大老爺都一副震驚的樣子,原來是早知道陳錦心閨譽有損,難怪說出會養她一輩子的話來......陳襄心里最后一點疑惑也散盡了,語氣就有些低沉:“我曉得這未必是陳姑娘自己愿意的,可是畢竟我是長子嫡孫,娶妻娶賢,陳姑娘喪父喪婦我都能理解,可是這樣的事......請恕我之前冒昧了。”
宋大老爺終于明白母親為何一直都這樣從容鎮定了,回頭看了三娘一眼,再看向陳襄時已經是一副沉痛模樣:“這話叫人從何說起呢?我們畢竟不是她的正經長輩,不好多說什么替她決定,更不好說嘴說舌叫人以為我們苛待了她,陳大人能理解就好。至于婚事......自然該是兩情相悅,兩廂滿意才是。”
青桃在隔壁間就忍不住啐了一口:“呸!真有臉說,之前不似一副信誓旦旦非要到手不可的樣子嗎?居然一聽三娘的話就立馬不娶了。”
紫云也跟著嘆了氣:“說起來,倒霉難過的還是陳姑娘。本來好端端的養好了些身體,又鬧出這么一場,提起了傷心事,心里還不知要怎么難過呢?蘇家大少爺做的孽,倒霉的卻是女孩子家......”
世上的事就是如此,世人總是對男子縱容寬容,對女子卻苛刻得叫人難堪。宋楚宜心中對陳襄跟蘇大少爺的厭惡感更添一層一個是害的陳姑娘到這樣境地的禽獸表兄,一個是自以為是卻在陳姑娘心上補了一刀的遠房親戚,都打著冠冕堂皇的幌子,做不把女人當人的蠢事。
一直沒有開口的宋老太太咳嗽了一聲,看看三娘又再看看陳襄:“之前我不說話也就是這個原因,有些事我們是不好對你提的,其實也不該把三娘叫來......只是我瞧著你確確實實是誠心誠意來的,還以為你會是個特例呢......罷了罷了。”
三娘撲哧一聲笑了,居然還笑的很是歡快開心的樣子,笑完了就又不陰不陽的回道:“還說什么誠心誠意?又說什么美滿姻緣?我們家小姐早就不盼了,也希望老太太跟大老爺日后少替我們家小姐操些心罷,她這副模樣,能活著就已經是我們家老爺夫人老太太積德了。”
陳襄面子上很有些掛不住,正尷尬間就見一個管家模樣的人快步進了大廳朝宋老太太跟宋仁稟報:“回老太太大老爺,門房上來了幾位錦衣衛的大人們,說是有要緊事要尋陳指揮使。”
陳襄松了一口氣,立即就勢起身朝宋老太太跟宋大老爺告辭:“這么晚了,恐怕是有什么急事,侄子不敢耽誤公事,改日再來登門謝罪。”
宋老太太跟宋大老爺自然也不留他,宋大老爺親自起身送他出門。
三娘見他真的走了,也忍不住松了一口氣,抹了把額上的汗去看宋老太太:“這位大人恐怕不是沖著姑娘,是沖著密信來的吧?”
宋老太太點了點頭,看著宋楚宜帶著青桃紫云進門,就拍了拍身旁的座位叫宋楚宜坐了,回頭去安撫三娘:“這回把事情說的這么明了,他這個念頭反正是死活打消了。你也不必擔心,好好回去伺候你們姑娘,這邊的事盡可不必對她說,省的招的她煩悶,過陣子我將你們送去通州莊子上休養幾天,你們也好好的散散心去。”
三娘福了福身子恭敬的應了,又有些憂心的皺起了眉頭看著宋老太太并宋楚宜,猶豫許久才出聲道:“可是密信的事終究是個隱患,這個燙手山芋握在手里怕不是個長久之計,您還是該早做打算才好啊。”
宋老太太知道三娘的憂心,鄭重的頷首:“這個你放心,我們已經有了打算了。你快回去吧,當心她醒了找不見你又著急起來。需要什么缺什么就叫人去大夫人那里支取,千萬不要跟我們客氣。”
密信已經交給了宋老太太,就該是由宋家作主,三娘雖還是有些不放心,但是卻知道宋老太太已經有了主意,也不好再多說什么,墩身行了禮,饒有深意的看了宋楚宜一眼,才轉身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