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也是向老太太覺得大戶人家不可理喻的一點鄉下人哪里喜歡養著這些賠錢貨?若是生了女兒,淹死的浸死的扔掉的也不知凡幾。mht.la[棉花糖]
可是偏偏這些大戶人家倒是對賠錢貨情有獨鐘,還有看得比兒子還嬌貴的。她當年看著宋琳瑯流水一般的嫁妝,真是看紅了眼。
如今宋琳瑯死了,她留下的向明姿,難道宋家人忍心看著受苦受難?
她笑了笑,帶著精明和算計看著自己兒子:“她若是咬定了要和離,那你就咬定了不放向明姿。畢竟姓向,又是你女兒,哪怕她打官司呢,也沒判給外姓人的道理......”
至于和離不和離的,她還真是不當回事宋琳瑯這樣的媳婦,她壓根就沒想要過。
向云章聽的有些糊涂,坐在圓凳上端起母親盛的粥喝了一口,覺得空落落的肚子有了些著落,這才腦子清醒了一點兒,問道:“那她嚷嚷著要人怎么辦?鄭嬤嬤王嬤嬤她們幾個要是說出砒霜的事,我就算是有十張嘴,我也說不清呀!”
“所以說你蠢!”向老太太恨鐵不成鋼的又戳了他一下,咬著牙道:“這件事當然不能依著她們!要是交出了人,砒霜的事你渾身是嘴也說不清楚。可若是不交出人,她們頂多也就告你什么侵吞嫁妝到時候你就說,那幾個伺候的人怕被怪罪伺候不周,逃了不就成了?到時候死無對證,她們還能怎么辦?!”
他忙不迭的答應了,騰的一下站起身來:“事不宜遲,我這就安排人把她那幾個親近人都送走。”
向老太太點了點頭,又問他:“那大夫呢?那個大夫你怎么說?”
大夫總不能送走吧?那到時候和春堂還不得鬧起來?
向云章想了想,蹙眉道:“那就找個由頭關他幾天?等宋家人都走了之后,再說。”
向老太太也覺得可行,看著兒子風風火火要出門,就道:“現在可沒把柄落人手里了,你自己腰板挺直些硬氣些,怕他們做什么?你好歹是一地知府了,要鬧由他們鬧去。”
向云章答應了一聲,撈起外套就出了門。
向老太太回頭去問伺候自己的小丫頭:“那個掃把星呢?”
她雖然覺得自己命硬不怕被克,可是人來了自己房里就有些后悔了,臨了反悔,讓小丫頭把人給帶到了跨院去睡。
小丫頭福了福身子,有些害怕的看著她:“還在跨院呢,要去把她領出來嗎?”
向老太太嫌惡的搖了搖頭領出來做什么?等宋家人走了,直接領到巫醫那里去一把火燒了就得了,還嫌克的人不夠?
宋楚宜并沒去休息,她設身處地的想了想若是自己現在是向云章會怎么辦?如果宋琳瑯的死真的有蹊蹺,他扣住宋琳瑯身邊親近的人真的是另有目的怕她們會說出什么的話,會怎么辦?
殺人滅口?現在宋家的人都在,他做這樣的事很容易就能被發現,沒個合適的名頭就殺人,就算是知府恐怕也擔不起這個責任。
那就只剩下把人給送走了賣給人牙子,估計是向云章能想到的最神不知鬼不覺的法子他肯定也防著宋家呢,不敢把人送去他名下或者是宋琳瑯名下的莊子避風頭。
青桃給她披上那件金燦燦的火狐毛的斗篷,見她擰著眉,就問:“小姐是在為姑奶奶的事情懸心?”
這些日子以來宋楚宜的話越發的少,青桃跟紫云幾個都會有意識的引逗她多說些話女孩子家固然沉靜些好,可是太過內斂終究少了少女的活潑氣。
宋楚宜點了點頭,雙手撐著桌子站了起來吩咐:“跟我去老太太那里一趟。”
人死不能復生,這個道理宋楚宜知道,可是人死了,該有的公道總要有。向云章這個負心的連承諾也守不住的男人,憑什么活的這么滋潤?
她偏偏要給宋琳瑯討個公道。
宋老太太也沒有休息,她連眼睛也沒敢閉,滿心歡喜的以為能見久未逢面的女兒,結果卻是見了最后一面,落了個白發人送黑發人的結果,她滿心都是悲傷和憤怒。
見了宋楚宜來了,她勉強笑了笑,招手讓她在身邊坐下,有一下沒一下的摸她的頭發:“祖母讓你三叔去打聽打聽當初是誰給你姑母看的病了,相信很快就會有結果。只是現在還沒能看見你表姐,我心里還是有些不安。”
雖然她們占著理,可是向明姿畢竟是姓向,向家要是真的硬氣起來決意跟宋家結仇,宋家根本就要不走向明姿。
宋楚宜伏在宋老太太膝頭上,靜靜聽完就直起身子來看著她:“祖母,不僅是大夫。我懷疑向大人恐怕未必會愿意咱們見到姑母身邊伺候的人,若是真的有鬼的話......”
宋老太太聽出她的言外之意,手上的動作一頓。
“三叔在這里呆過,也不知有沒有相熟的人探聽探聽消息?”宋楚宜沉吟一會兒,道:“若是姑母的死真的有蹊蹺的話,向家應該是會把這些伺候的人都遠遠的發賣吧。到時候咱們死無對證,就算是認定姑母的死不簡單,也不能拿她們怎么樣了。”
內宅齷齪宋楚宜只稍微這么一提醒,宋老太太就門清了。
她冷笑了一聲,回過頭去吩咐黃嬤嬤跟秦嬤嬤:“你們兩個悄悄的出去打聽打聽,哪家牙行收人了要賣人的。那些散戶牙婆那里.....尤其要多問問。”
這里面的門道恐怕沒人比黃嬤嬤跟秦嬤嬤還要清楚,聽完宋老太太的吩咐二人就立即應了是,回房收拾收拾打扮成個普通的婆子,出去打聽消息去了。
宋老太太心里的怒氣越積越多,手背上的青筋都一根根的凸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