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陳老太太心里也生氣,她如今也算是后知后覺的察覺出了這個宋六小姐身上的特別之處孫女兒說的是,這個宋六小姐還真是有些邪門兒,身上總好像是開了光似地,憑你使多少陰謀詭計,到最后橫豎她安然無恙。這世上又沒真的轉世的菩薩,說不得也就是這位六小姐特別聰明了,可是一個小姑娘家家的,要是真是聰明成這樣,那可稱得上智多近妖。
智多近妖......陳明玉就算是再多被教導幾年,也全然不會是她的對手,這樣可怕的小姑娘啊......前頭幾次陳老夫人還想著除了她也行不除了她也罷,現在卻真的是起了除之而后快的心思,她心里想通了這一點,伸手摸了摸陳明玉的腦袋:“你放心,你族叔不是那等沒分寸的,半點把柄也不會落下。那些水匪也不是傻的,難不成還多給自己添一重罪過,不怕得罪了上頭的人?放心吧,這事兒鬧不出來。”
否則當初陳老夫人也不會那么毫無顧忌的答應皇覺寺的人出手了,她又不是傻子。
陳明玉懶懶的趴在陳老夫人的膝頭上,微微的嘆了一口氣:“祖母,今天進宮,聽皇后娘娘提起說,太孫殿下也要去晉中......我可真是怕啊......”
能勞動太孫殿下親臨,當然不是因為崔老夫人的壽辰,而是因為山西有一處煤礦出了事,附近的百姓居山為王竟然扯開了大旗想要把煤礦占為己有,這可是大事。當地官員窮盡辦法也收效甚微,反而有貪念的人越來越多,大小煤礦都被一群刁民給占了,這幫人也是窮怕了,天不怕地不怕,舍得一身剮敢把皇帝拉下馬的做派,鬧騰的越發厲害,年關前還殺了個知縣,這才把事情鬧大了,捅到了京城來。
建章帝大約是想叫孫子歷練歷練,把這趟平亂的差事派給了他。
陳老夫人也聽陳閣老提起過這事兒,當時還有些著急的問陳閣老為什么不替殿下說幾句話窮山惡水出刁民,那幫子人窮怕了,見到銀子就兩眼放光,為了搶銀子老子不是老子,兒子不像兒子的提刀互砍的大有人在,這樣的地方,太孫殿下這么金貴的人怎么好去的?
陳閣老卻對她搖了搖頭:“這才說明圣上對殿下的看重呢,要是殿下能辦成這事兒,這天下還有不高看殿下一眼的?到時候殿下就能光明正大的領了差事了太子病弱,圣上這是把希望都寄托在了殿下身上了。這可勸不得。”
不僅勸不得,陳閣老還連夜召集了幕僚寫了一份除寇的法子送給了太孫那邊太孫要是把這事兒辦好了,他以后也就沒得說,肯定不再左右搖擺,徹底綁在太孫這艘船上。
想到這里,陳老夫人就安慰陳明玉:“怕什么?太孫殿下是去陽泉,離晉中遠著呢......何況太孫殿下是去做正事的,男人家做正事,怎么也不該攔著。你別擔心,照舊放緩了心態,進宮討娘娘跟公主的歡心,自有你的好處。”
話是這么說,等送走了陳明玉,陳老太太還是親自去找了陳閣老,把自己做的事兒說了,末了耷拉著眼皮道:“這個宋六小姐的命可真是非同一般的硬。明玉的擔心也有些道理,不管她是智多近妖還是運氣真的這樣好,這樣的人要是得了殿下的青眼,明玉可就再也沒有什么勝算了......我總覺得黃一平跟周守備動手的時機實在是太巧合了一些......”
陳閣老當官當了這么久,自然一眼看出其中貓膩,這哪里是黃一平跟周守備拼了命?分明是有人示意他們做這趟差事,又推他們出來領這份功勞引開目光。否則區區幾百水匪,真的就有那么難打?誰也不是傻子,都只是睜一只眼閉一只眼大家能過就過而已。
陳閣老有些惱怒陳老太太自作主張,可是更多的卻是對陳老太太的話的贊同,陳老太太說的沒錯,要是這個宋六真的有這份心機,那斷然不能容她活在世上,本來就已經跟太孫殿下關系親近了,要是再有這么一層好處,那陳明玉拿什么跟她爭?
他沉吟了一會兒,嘴角露出一絲冷笑:“再等一等。”頓了頓敲著桌子緩了緩語氣,抬頭看著陳老太太重復道:“且再等一等,等今年春闈過了,我自然抽出手來收拾宋家。”
他可不是內宅婦人,要動手就不能給對方留一絲余地。上次崔紹庭的事兒沒成已經叫他萬分懊惱,如今事情過去也堪堪大半年了,該是籌謀新計劃的時候了。等他忙完春闈的事,就抽出手來對付宋家跟崔家,一勞永逸。
說起來,皇覺寺那邊倒是可以聯絡利用的對象,他若有所思的看著陳老太太:“你不是說這回是皇覺寺想借你的手除去宋六嗎?意思就是元慧的事兒他們的確是記恨上了宋家了,既然這樣,倒是可以暫時把他們拉攏拉攏當作盟友。”
皇覺寺的底細連陳閣老也不是很能摸得清楚,可是有一點陳閣老卻知道,這幫子大和尚以前跟端王關系匪淺,后來又跟東宮藕斷絲連,隱隱有投靠范良娣的意思。
現如今宋楚宜斷了他們的路,又殺了元慧,他們恨上宋家跟宋楚宜也是理所當然。既然有這么好的幫手,不用也是白不用。
陳老夫人明白陳閣老的意思,順著他的意思點了點頭答應了:“等二月里鷹哥兒生日,我替他去皇覺寺點長明燈,請師傅們念一天佛。”
京城里的勛貴人家的子弟過生日,多有這么做的,一點兒也不顯眼,雖然皇覺寺因為元慧的事冷清了一陣子,可那也只是冷清一陣子而已,畢竟是皇家寺廟,供奉著高僧舍利,風頭過了仍舊還是紅紅火火的。陳老太爺緩緩的點了點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