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事實也正如她所料,第二天他才叫人送了信去給現任翰林院編修的楊廷華家里,想叫恭王妃的這個弟弟好好勸勸恭王妃,叫恭王妃安安分分的待完這三個月再做計較。可送信的人才出去,他打算去同恭王妃商量商量送今年往宮里送的中秋節禮,就聽說恭王妃出門去了。
眼下這個時候,不說縮著尾巴閉門不出,竟還趕集似地往外跑,令長史右眼皮跳的厲害,捂了眼睛催促管事媳婦去郡主府請恭王妃回來:“就說家里的小王孫不舒服,不敢作主請太醫,快請了王妃娘娘回來。”
端慧郡主原本不想見她,現在這樣情況,就算年少時尚且有幾分交情,可如今身處對立面,再大的交情也得服從家族利益,見了面反倒彼此尷尬。可本來正要出門的崔應書卻停住了腳,回頭狐疑的問了一聲:“誰來?”
端慧郡主瞥了一眼雙華,雙華忙弓著身子回:“是恭王妃娘娘,事先遞了帖子來的。”
只是帖子雖然送進來了,可端慧郡主卻并沒叫人回帖,沒想到人還是來了,端慧郡主替他理了理衣領:“我這就去叫人回了她。”
她昨天進宮一趟,就聽說前頭恭王妃已經來過了,本來恭王出了這么大事,恭王妃進宮來求情也實屬正常,她也沒往別處想,直到清寧殿傳出消息來說盧皇后又病了,她才覺得有些不對,等進了殿見了皇后,盧皇后卻一反往常態度,待她跟榮成公主竟都有些冷淡,她們二人著實丈二和尚摸不著頭腦,私下召了謝司儀來問,謝司儀卻只支支吾吾不肯答。
榮成公主當場就哼了一聲:“都說我這位弟媳賢良淑德,依我看,也未必就名副其實啊。”
謝司儀嘆了聲氣,她是盧皇后的親信,對著榮成公主這個盧皇后的親女兒,也就半遮半掩的把今天恭王妃調唆的事兒說了,不過往輕里頭說她一面擔心盧皇后會真的因為得罪宋家跟太孫起了嫌隙,一方面又覺得說的太明白叫恭王妃倒了霉會傷了盧皇后的心,著實左右為難。可饒是如此,也氣的端慧郡主和榮成公主夠戧,只是榮成公主再進去勸盧皇后,盧皇后卻絕口不承認有這事,只推說身體不適,才沒了精神。
昨天是調唆了盧皇后把矛頭指向宋楚宜,今天來自己這里,也定然沒安什么好心,端慧郡主壓根沒想見她的心思。
倒是崔應書瞪圓了眼睛:“見!為什么不見?”見端慧郡主看過來,就道:“她要真是存著壞心,你擋了一次還能擋第二次?再說,她昨天不是在皇后娘娘跟前也挑撥過了嗎?你就瞧瞧她這次來為的什么,咱們也好知己知彼不是?”
端慧郡主只好又叫把人請進來,楊氏還是記憶里的模樣,俏生生的,生了孩子也還是一副靦腆的模樣,看上去同未出嫁的閨閣少女一般,這副無害的模樣著實容易令人放下心防。端慧郡主說了聲請坐,又看著人上了茶,這才問:“一向少見,不知道王妃來我這里所為何事?”
楊氏淺淺一笑,同端慧郡主提了些舊事,喝盡了手里的一盞茶,這才抬頭瞧著她:“我是受了秦夫人的請托,來給華鸞送一樣東西的。”
端慧郡主沒料到她會提到秦夫人,遲疑了一回才發問:“秦夫人?她去了太原?”
“從晉中出來就先游歷到了太原,我們見了一面。聽說我要跟著王爺趕回京城來,特意托了我帶份東西給華鸞。”她看著端慧郡主,往后接了奶嬤嬤手里的一個小黑匣子:“正好我想著許久未見你了,就特意來拜會拜會,眼看著過兩天就是中秋了,我們那邊的事你也知道,鬧的不成個樣子,還有許多事要哩,雖然臉面已經丟盡了,可是該盡的孝道還是要盡......怕到時候就混忘了,今天想起來,就今天過來了。”
她說的這樣直截了當,端慧郡主倒是短暫的詫異了一會兒,只是心里雖然疑慮重重,可是卻知道無論如何從楊氏嘴里套不出話,略一思索便道:“那我把她叫出來......”
恭王妃忙搖了搖手笑:“不必了,秦夫人還有幾句話托我轉交給她,都是叮囑女孩子的私房話,怕是到時候華鸞聽了要不好意思,不若我自去瞧瞧她,還便宜一些。”
從前她來晉中做客的時候,倒也的確常常上崔家的門,只是那時候她還只是個未出閣的姑娘家,如今卻已經是恭王妃了。
端慧郡主點一點頭:“這丫頭近來刁著呢,成了大姑娘了,許多話不肯同我說。”說罷就叫雙華領著恭王妃去崔華鸞的院子。
她才吩咐了今天的菜單,定了請客的地方,就見雙華已經等在了門外,一并等著的,還有崔華鸞的奶娘小徐嬤嬤。
她往里瞧一眼,崔應書正換了衣裳出來,見了這場面就問一聲:“怎的,她同華鸞說什么了?”
小徐嬤嬤臉上并沒什么表情,上前了兩步站定:“王妃娘娘同姑娘提起太孫殿下呢,還說六小姐的事......”
端慧郡主手上的動作頓了頓,偏頭去看了崔應書一眼,見他眉頭都皺起來,自己在心里也忍不住罵了一聲楊氏陰損。
崔華鸞的心思他們當父母的哪里會不知道,說起來這還是他們自己當初撩起來的事,可是現在經過陽泉這一路過來的事,崔華鸞和他們都已經很是想得開,現在宋楚宜更是已經跟太孫定了親事,就更沒什么好肖想的了,楊氏這個時候還巴巴的提起這事兒來,實在是戳人的心肝。
崔應書冷笑了一聲,冷著臉點了點頭示意小徐嬤嬤繼續說:“說太孫殿下跟六小姐什么?”
小徐嬤嬤并不遮著藏著:“說太孫殿下跟六小姐怕是不匹配,說六小姐做事太陰狠了,恐怕要傷了殿下的福分.......”166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