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80章
記憶的碎片
寧致遠：“好，等我收到抑制藥，我也會第一時間研究它的成分。另外我在醫學論壇上發布了這種中毒病例，有一個墨爾本的醫生回復說他收治了一個病人，跟我所說的情況一模一樣，我去了墨爾本，病人中毒已經三月有余，正常的時候與普通人無異，毒發的時候尤其痛苦，也是三天毒發一次，那病人已經連續好幾次在毒發的時候自殺了，都被醫護人員搶救下來。”
顧城驍越聽，心情越沉重，這種毒，比卓越說的嚴重多了，比他想象得也要嚴重多了。
寧致遠：“那位中毒者老大您肯定聽說過，是奧利弗老先生。”
顧城驍和顧南赫曾經商業論壇上與奧利弗老先生有過一面之緣，他是商界一位很有名望的成功人士，他的經商之道頗為傳奇，時常為后輩們津津樂道。
奧利弗老先生所在的家族，總財富在澳洲富豪榜上排名第一，同時，奧利弗老先生也是林旭的良師益友，林旭回國發展，奧利弗老先生給了他許多的意見和建議。
這樣一位超級富豪，竟然也中了蛇毒。
也就是說，卓力已經和世界各地多家醫院的某些醫生有了密切的合作，設法讓那些有錢人中毒，一邊用于試驗，一邊賺取天價的醫藥費。
對于這些超級富豪而言，錢根本不是問題，能治好病才是問題。
顧城驍：“因為這種毒而死亡的病例有多少了？”
寧致遠：“不完全統計，已知的相類似的情況，死亡病例已經有15例，且各個都是身價上億的富豪，但這種毒太過罕見，醫院并不能確診是中了這種毒。”
顧城驍：“你繼續跟進，抑制藥大概明后兩天就能到，我寄的是加急件。”
寧致遠：“是，我會留意的。”
顧城驍那邊沒什么實質性的進展，而卓越那邊，更是茫然一片。
因為當地警方沒有足夠的證據能證明傅白雪的失聯與卓越有關，在禁足了一段時間之后，警方對他撤銷了監視，他恢復了自由。
恢復自由之后的第一件事，他想去拜祭一下外公和母親，以及那些無辜慘死的諸多村民。
圣誕夜是他們的忌日，但那天他沒能趕回來祭拜，回來之后又扯上了傅白雪的失聯案，被禁足和監視至今。
這條熟悉的路，承載著他童年的記憶，許多美好的片段他已經記不太清楚了，印象深刻的全都是老團組織對這個村莊部落的瘋狂殺戮，那一個個無辜慘死的人，堆積成山，血流成河，每每想起，他都痛徹心扉。
“叮”的一聲，手機傳來一聲響，他低頭一看，是水仙發來的信息。
水仙很少給他發信息，為了不被卓力懷疑，她只有在十分危急的情況下才會給他發信息。
——“斯科佳回來了，我原以為他會與我們匯合，沒想到他直接去了邁阿密，我想他是去找你的，千萬小心。”
看完了信息，卓力立刻刪除，斯科佳來了，好啊，他正想找他。
前面是一座殘舊的石橋，過了這座橋，就進入了村莊的領域。
因為三十年前那場慘絕人寰的殺戮，許多當地人都害怕進入，甚至還有人將這里稱之為“充滿怨氣的恐怖地帶”，久而久之，這里就被荒廢了，村莊的格局依然還是三十年前的樣子。
石橋下面有一條小溪，卓越站在橋頭往下看，清澈見底的溪水，發出潺潺的聲音，他記得這條河，這條河也是他僅有的美好記憶。
那一年，他六歲，母親帶著他回鄉探親，外公帶著村民們，在溪邊歡迎他們，又是唱歌又是跳舞的，非常熱鬧。
小溪的對面就是寬闊無際的田野，種著綠油油的農作物，是村民們賴以生存的莊稼。
外公就站在石橋的中間，彎腰抱起了小小的他，親昵地說——小伙子，你又長高了不少，也重了不少。
那是卓越的記憶片段里，為數不多的關于外公的記憶，也是為數不多的美好的片段。
如今，他站在橋頭，天還是那樣的藍，小溪依然歡騰地流淌，可是，外公早已不在，對面的良田全都荒廢了，雜草眾生，物是人非。
那場變故之后，他連續幾天發燒，醒來之后失了憶，他不記得自己是誰。
也正是那場失憶，才能讓他像一個正常的孩子一樣生活，才能讓他好好地長大成人，現在回想起來，大概是老天垂憐，暫時遮住了他的記憶。
十六歲那年，老天把記憶還給了他，也就是從那時候開始，他開始憎恨周圍的一切，恨卓力，更恨老團，是他們，毀了整個村莊，他永遠都不會忘記233這個數字，全村233個無辜的村民，全都死于他們的槍口之下。
越往里走，卓越的心情越沉重，涼風從耳邊呼嘯而過，比人還高的雜草，被風吹得壓彎了腰，彼此之間相互摩擦發出擦擦擦的聲音，那聲音，好像是一個人在哭泣，又好像是一群人在哀嚎。
這時，草叢中忽然發出了一些另類的聲音，明顯區別于擦擦聲，敏感的卓越立刻停下了前進的腳步，回頭察看。
他一停，那聲音也沒了，他又繼續往前走了幾步，那聲音又有了。
“出來吧，斯科佳。”他朝茂密的草叢中喊道，“我知道是你來了，你不是很想殺我嗎？出來吧。”
語畢，草叢中一陣騷動，一簇一簇的雜草因為被人踩踏而倒下，斯科佳扛著狙擊步，一臉得意地走了出來。
剛剛順利完成一單暗殺任務的斯科佳，自信心爆棚，一副勢在必得的樣子。
卓越：“斯科佳，沙星已經快不行了。”
斯科佳的面部表情明顯一頓，那囂張的嘴臉明顯有了收斂，畢竟是從小一起長大的兄弟，他再冷血也會有所觸動。
“我知道你當然不在乎，你在對我們下手的時候都沒有絲毫不忍，現在又怎么會念及兄弟之情？”卓越看到斯科佳的臉頰上多了一道五公分左右的傷疤，“是被刀劃的嗎？看來你是業務退化了嘛，竟然被人劃破了臉。”
斯科佳終于不再沉默，開口道：“我的業務退沒退化，你試試看不就知道了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