臉上一片平滑，只有皮膚覆蓋，五官什么的統統沒有。
“爸爸，他沒有嘴巴咋說話的啊...”小蘇璃倒是沒什么害怕，反倒十分的好奇，圍著這無面人轉悠。
無面人看到可愛的小蘇璃，發出咯咯咯的笑聲。
“魂靈本身說話靠的就不是發聲器官...更像是一種傳遞心靈的共鳴吧，嘴巴對他們來說其實沒什么意義。”李云摸了摸小蘇璃的腦袋。
“那他為什么沒臉...難道是他不要臉？”
“抱歉，孩子還小不會會說話...”
小蘇璃口無遮攔，李云作為父親代為道歉，警察老哥嘿嘿一笑，表示不在意。
“沒關系，孩子她也沒有惡意。”
“有人不要臉是為了自己，有人不要臉是為了別人，眼前的警察叔叔就是為了別人而不要臉的英雄，可要用對語氣咯。”李云鄭重其事的教導著小蘇璃。
小蘇璃似懂非懂，跳起來說道：“原來叔叔是英雄啊...”
“別，可別說我是英雄，我這算哪門子的英雄，狗熊還差不多。”無面警察很隨意的坐在椅子上，懶洋洋的說道：“我可是做了不少自己都不能原諒自己的事，這樣的人如何能稱得上是英雄，人渣還差不多吧。”
就好像李云說的一樣，想要取得犯罪分子的信任，必須要讓自己也成為那樣的人。
至少，在臥底期間要成為那樣的人。
一個壞人做好事那簡直是要了那人的命，反過來也是一樣，讓一個好人為了特殊的原因做壞事，會造成心靈和生理上的雙重折磨，沒經歷過的人是不知道的，至少李云不知道，卻能夠理解這種心情。
李云默默的取出一杯濁酒，敬他一杯。
“我不愛喝酒，那些人老是給我喝紅酒，味淡，不適合我。”無面警察撓了撓腦袋不好意思的說道：“我還是比較喜歡喝快樂水。”
“那么，敬你一杯，肥宅快樂水...”
李云點頭，將柳燕璃的可樂揮灑。
無面警察揮揮手直接化為灰燼離開了道觀。
到最后也沒有能喝上一口冰可樂。
本來就是由‘執念’幻化出來的東西，是假的，加了特技的。
即使幻化出的可樂有味道，他也沒有嘴巴可以喝可樂。
“生而無面，死后亦無面...除了自己的同僚們，也不想將自己的身份暴露給任何人吧，包括貧道，他也不相信。”
這時候被無面警察嚇得要死要死的柳燕璃終于緩過神來，站起身子心有余悸：“我的個乖乖，這也太嚇人了好吧，剛剛那鬼...”
“這是那位警察的本我嘛，就連自己都忘掉了自己的存在，化為無面，臥薪嘗膽，死后也記不起自己的樣子，只記得起自己的一身警服還有責任。”李云笑道：“乃真英雄是也。”
下午的時候，白沉出門幫小狐貍買教材回來，順便也去弄點錢，充充值。
“瑪德，這破游戲沒錢玩nmb，老子也要買黃金ak。”
氣沖沖的來到城市里，先去完成自己的沖錢大業，再去書城里買教材。
剪了頭發，帥到無法呼吸的白沉，立刻就成了書店里的焦點對象，無論是男性荷爾蒙還是女性荷爾蒙都在這時候蹭蹭的漲。
不說話的白沉，就是行走的大帥比，移動的雄性荷爾蒙，走起路來都帥氣非凡，宛如逼中之王。
帥，是一種感覺，白沉感覺自己的虛榮心被極大的填滿...
“嗯，給我來一本五年中考，三年模擬，還有小升初的教材。”
“請問，是您女兒要的嗎？”導購小姐姐鼓起勇氣問。
“不對，是給老大的小學生女兒準備的。”白沉聳了聳肩說道。
“小學生就準備這個了？”導購員小姐姐看著這厚厚的一疊書，不禁感慨這家教的嚴格：“想必帥哥您也很關心她吧...”
“別，買這本的原因純粹是看著比較厚，小朋友看了比較傷心。”白沉咧著一嘴大白牙說道：“我還挺期待小朋友看到這么厚的輔導書時會有什么表情呢...真是愉悅，哈哈哈，嘿嘿嘿。”
導購員小姐姐：“”
“嗯，那邊的客人正在叫我了...您要的書在這里，再見。”
望著匆匆離去的導購，白沉嘀咕道。
“奇怪，怎么感覺被嫌棄了...是我的錯覺？嗯，大概是吧，畢竟我那么帥，不會有妹子嫌棄我的，哈哈哈哈哈！”
伴隨著迷之自信的狂笑聲，白沉一邊哼著滑板鞋一邊走出了書店，心情大好。
就在走出書店，準備找個陰森角落里傳送回道觀時候，看到了在角落里一臉愉悅，滿臉通紅的男人，正一只手捏著鼻子，吸著什么東西。
白沉見狀，眉頭一皺過去。
這青年聽到白沉的腳步聲，猛的回頭，取出小刀片來，警惕道。
“你要干什...”
白沉毫無畏懼的嘆嘆氣，搭上了青年的肩膀說道：“兄弟，你剛剛...在玩守望先鋒吧。”
青年：“”
“啊？”
“我知道，一天不吸守望先鋒就要死了，這守望先鋒再好玩，你也要適可而止啊，選擇好場景，不要隨地亂吸，懂不懂。”白沉語重心長道：“我能理解你的心情，畢竟作為窮逼，買斷游戲算是最好的消遣了，不像土豪，可以玩免費游戲，讓免費玩家當成游戲體驗的一部分...”
最怕空氣突然尷尬。
不如劈個叉吧。
青年感覺怕不是遇到了個弱智，然而很快眼珠子一轉，嘴角微微翹起道。
“我剛剛玩的可不是守望先鋒...是比守望先鋒更加刺激的東西。”
“比守望先鋒更加刺激？什么東西...魔獸世界還是風暴英雄？”白沉眉頭一皺。
“無知限制了你的想象力啊大兄弟，老是把思維局限在網絡游戲上。”
青年將手伸進口袋里，掏出一個小小的白色紙包，珍重的將其交到了白沉的手上。
“學我剛剛那樣子，弄到鼻子面前，然后吸一吸，包你快樂似神仙，忘掉世間一切煩惱...還有更厲害的，用針筒的。”青年神秘兮兮的又給了白沉一個電話號碼道：“如果有興趣的話，可以聯系上面的人...不用謝我，請叫我。”
說完，青年就匆匆離開了這巷子，只留下一臉懵逼不知所措的白沉。
白沉打開紙包，看這這上邊細碎的白色粉末，皺眉道。
“快活似神仙...神仙可并不快活誒。”
“這是什么玩意？”
“守望先鋒。”
“守望先鋒...個屁！”李云趕緊一把燒掉了白沉手里的白色紙包，滿臉惡寒。
白沉怎么會把這種東西帶回道觀，根本不和諧社會。
對此白沉倒是沒有什么感覺，只是懶洋洋的說道：“他還給了我一個電話，說要再體驗神仙快感的話就打這個電話什么的...”
“這是給你安利啊，他怎么會那么簡單就暴露給你...”李云打量了一下白沉，并沒有穿著白色道袍，而是穿著一身適合在都市行走的私服。
白發私服，桀驁不馴的傲然眼神，這是被那青年認為是同道中人的叛逆貨了...
難怪會給他安利這種東西。
李云想想就蛋疼，沒有買賣就沒有殺害，人家無面警察潛伏那么多年，為的就是將這種害人的犯罪組織打垮，可打垮了又如何呢，打倒了一個，又有千千萬萬個站起來。
這些安利給別人的人，也同樣是罪無可恕啊...
“這種東西就叫做毒品，和你玩的守望先鋒還有風暴英雄之類的游戲不同，這種是真正能夠毒害侵蝕身體心靈的東西...大概就類似心魔劫之類的吧。”李云想了一下，這東西還真和心魔劫一樣，沒什么區別，能給人帶來一時的歡愉，一旦沉淪，就會被吞噬殆盡。
只有萬中無一的堅定者才能擺脫這種幻境...李云覺得，自己就是那萬中無一之人。
白沉了然點頭，了解了這毒品的性質。
“嗯...的確危害很大，本身修真者是萬里挑一，能度心魔劫的是這萬里挑一里的萬里挑一，一般的凡人大概是很難抵擋的住的...居然有人會去花錢買心魔劫，這人是傻叉嗎...”
“游走在作死邊緣瘋狂試探，大概就是這個意思吧。”李云拿起這白紙上邊的電話。
同時撥打了王青的報警熱線，將這電話弄過去。
這種事情，還是交給警察叔叔來辦比較好，畢竟類似這種交易可是一環接著一環的。
扯出一個，很可能扯出另一個更大的來，無休無止，無窮無盡...
王青的電話很快也回撥了回來。
是一個空號。
第二天的時候，一個面容枯槁的魂靈來到了道觀。
染著一頭黃色的頭發，身穿牛仔夾克衫。
黃毛魂靈來到道觀后，看到白沉，滿臉的不可置信...
白沉眉頭上揚，一邊玩著3ds上的怪物獵人，一邊吐槽道。
“哦，居然死的那么快，老弟你意志力不行啊。”
“你...你是昨天的那個老哥...你能看見我。”
“嗯？靈智還挺清晰的，知道自己是鬼，不錯不錯。”白沉收起了3ds，饒有興趣的說道：“怎么，被人給做掉了？還是怎么樣...”
白沉以為青年是隨意泄漏消息結果被人做掉了...
然而青年卻是搖搖頭，頹然的坐了下來，滿臉淚痕：“我...我是吸過量死的...我...我后悔啊，我為什么要沾那些東西...我...我的爸...我的爸那么辛苦把我養大...”
失去了肉體后，成癮性也自然消失，能夠思考意識到自己之前做的都是蠢事。
嚎啕大哭，吸引了李云，看到這青年，李云沒有什么同情，早知道如此，何必當初呢。
“對不起...對不起...我昨天鬼迷心竅，把這些東西給你...”青年跪下拼命的磕頭。
白沉搖頭道。
“放心，這玩意我沒用...嗯，對我也不起作用，老實說，我好像聞到一點奇怪的味道...嗯，一點點而已。”
作為前龍祖，現任神器，大概是不可能會被這些凡物弄成癮的。
青年聽到這里就放心了，真的放心了，緩緩的化作一縷灰色的塵埃。
卑微如塵土。
在最后的一刻，是后悔無法報答家人，是后悔將這些東西介紹給別人。
“還有啊，那個電話是空號，根本打不通，報警警察也追不到...”
青年呆愣了片刻，隨即苦笑道。
“也是啊，我這樣的人，大黃哥怎么會把真實的電話告訴我呢...”
李云突然說道：“你說的大黃哥是什么時候賣給你的...”
“大黃哥，昨天還在賣給我呢，他做這一行做了好久了啊...”
青年話還沒說完，就徹底化為塵埃，去輪回司報道了。
李云則是原地思考。
“咋了？”
“嗯。”
李云打開手機app本地新聞。
有一塊十分微小的版面，就是李云要找的新聞，其他的版面大概都是女明星，小鮮肉之類的消息占據一大片，其中最大的一塊版面是鮮肉男星如何帥氣吃燒烤的新聞。
李云很想吐槽，為什么社會欄目的新聞里要混進娛樂圈的新聞，現在的小編為了流量連節操都不要了。
這十分微小的地方，就是關于無面警察犧牲的新聞，連大圖都沒有，只有一行小字兒。
“還挺難找的，英雄犧牲居然只占據那么一點點版面。”白沉感覺挺奇怪的，一般這種事情不應該大肆宣傳才對么，順便還能打擊打擊犯罪分子的氣焰。
“我也覺得挺難找的，不過新聞媒體嘛，講究的就是個流量，也就是說，在新聞媒體的流量視角來看，一個臥薪嘗膽六年的警察還不如鮮肉男星吃一頓燒烤來的吸引人...社會啊社會。”李云聳了聳肩，打開這無面警察的新聞，簡單幾行字，大概說了臥底六年的警察，終于在前段時間接觸到了制毒村的犯罪證據。
在曝光證據的同時，自己也獻出了寶貴的生命。
英勇無畏，寥寥幾行字而已，對于這無面警察來說卻是光榮的一生。
村子十分的隱蔽，同樣十分的悠久，作為最上家流出毒品，行動之隱蔽謹慎，就連警察們都嗔目結舌。
這村子的名字就叫大黃村...
“只是巧合而已。”
“我覺得大概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