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種長滿肉須的寄生物極其詭異,生命力強悍不說,那些人面蛛與它們也應該脫不了干系。
再加上它們寄藏在人的體內,宋青小對這種生物也極為警惕,劃出一段距離之后,正想以靈力將這寄生之物凍住再說。
卻見那古怪的寄生獸在水中蠕動抓握,數股褐色觸手如血蛭般往四周延展拉長,如受到極大煎熬般,掙扎不停,像是想要尋找一個可以安身立足的浮萍。
湖水被它展開的肉須撥出漣漪,它觸手之上粘黏的碎裂的內臟傳出股股濃烈的膻腥氣,逐漸引來水中大量的魚群在它身邊聚集。
它數股黑褐色的觸手張開,如肉蟲般蠕動著吸附到幾條大魚身上,鉆開魚鱗往皮肉里躲去。
大魚當即受驚,往四周飛速游開。
那寄生獸滑膩的身體被拉長拉開,如一張被拉扯變形的薄膜,身體呈半透明。
水光之下,宋青小驚悚至極的發現,它數股探入魚群體內的觸手如吸管般,鮮血從觸手中吸入,涌入它中間的肉盤里,繼而使它顏色而深。
數條被觸須‘抓’住的魚垂死掙扎之下,它身體被拉得更多,其他魚群則趁其觸手被制,則往它主體的肉盤處游去。
幾條膽大的魚咬住那滑膩的肉盤,輕而易舉便撕下一截!
暗褐色的汁液涌了出來,腥氣引得魚群競相爭食。
對人類來說極為恐怖的寄生獸,此時落在魚群之中卻沒有絲毫還手之力!
魚群啄食之間,它的身體很快被撕開,那寄生獸可能也察覺到不妙,拼命在水中撲騰,濺起‘卟卟’的激烈水花聲。
未能完全進化的寄生獸很快被魚群分食,約二、三十秒的功夫,那巨大的肉盤被撕開,僅剩幾條失去了主體的觸須仍在張牙舞爪的蠕動,但最終仍不敵,很快也被魚群吞噬。
分食了美味的魚群不舍離去,圍繞在周琪的尸體身側。
幾條曾被寄生獸觸手逮住的魚翻起白肚,浮在水面之上,隨著尚未平息的水波浮沉。
宋青小屏息凝神,目睹了這一幕,好半晌才緩緩吐出一口濁氣。
看樣子,這些被新型物種寄生的人類害怕水源的原因,除了是因為水流可能會逼迫出他們體內潛藏的怪獸之外,極有可能是因為受感染源影響的緣故。
她想起了持弓男人提到的關于失落之城的故事,當年失落之城遭到‘神罰’之后,沉入海底多年,直到最后被契而不舍的冒險者們喚醒。
如果這些寄生獸來自于失落之城的‘詛咒’源頭,那么當年城池沉海之后,這些曾被大海淹沒的寄生獸可能基因里,便隱藏了對于水的恐懼。
人類在感染了寄生獸后,受到這些寄生獸的影響,不敢接近水源,哪怕這些感染后的共生獸成長至異形體,對于水源恐怕也會有一種本能的畏懼。
這些雖說只是她的猜測,但從人面蛛、被感染的人類及寄生獸被魚群分食的一幕看來,她的推測十有八九接近事實。
宋青小往湖岸的方向游去,爬上沙灘之后,她抹了把臉,才伸手進兜中,摸出了那封從廢船的枯骸上找到的信。
她將外面的防水袋打開,將里面折疊的信紙抽了出來。
信紙僅有一頁,正反兩面都寫滿了字。事隔多年,紙張的顏色變得暗淡,但因為密封保存的緣故,基本保存得十分完好。
“我叫……”
上面以極其凌亂的字跡,介紹了那具廢船骸骨的身份,有些地方甚至因為太過激動的緣故,筆尖將信紙戳穿,可見當時寫信人惶恐不安的心理。
‘……經過八年的時間,安教授終于確定了失落之城當年沉海的位置,那從失落之城發來的信號簡直振奮人心。’
信的前半部分與昨晚持弓男人所說一致,廢船上的一行人也是一直在尋找失落之城的冒險者,他們趕到失落之城沉沒的附近,收到了被困在另一次元壁,被感染之后心懷不詭的冒險者們發出來的信號,以為是發現了新型的物種,整船人沉浸在不可自撥的狂喜里。
要知道無論是失落之城的現世,還是新形物種的發現,對于人類來說都是一重大事件。
‘不幸的是,我們遇上了可怕的風暴,卷起滔天巨浪,在海面形成一個可怕的漩渦,仿佛要將我們吸入進去。’從寫信人透過信紙寫的字,宋青小依稀可以想像當時風暴下可怕的情景,‘而無論是神秘信號,還是失落之城的位置,恰巧位于風暴的中心。失落之城、新型物種的存在誘惑太大,經過一致商議,大家決定冒險前進。’
好奇心、貪欲戰勝了恐懼,安教授一行一致決定沖進風暴,結局可想而知。
‘船穿過風暴之后的剎那,像是穿越了時空一般,最后沖進了迷失之城。’
可真正的危險,這個時候才發生。
興許是后面發生的事太過恐怖,這封信的主人書寫時字跡比之前又更潦草了些,顯然當時他的情緒異常不穩。
‘我們看到了神跡!’看到這里,宋青小本能的抬頭往天上看去,遠處那屹立的女神雕像與她遙遙相對。
經過海水及時光腐蝕,女神的雕像有些殘缺不清,低垂著頭的模樣看起來像是有些憂傷的在懺悔!
信中所提到的‘神跡’,如無意外,應該指的就是這神像,或是此地的建筑風格。
‘如我們所料,失落之城的居民,恐怕屬于泰坦一族,衍生了獨特的信仰與文明,發展了不俗的科技!經過檢測,安教授斷言此地在沉海之前,確實遭遇地殼變動引起的傷害,但他發現,在地震帶來的傷害之前,這座城池中的泰坦一族便即將瀕臨滅絕!’
‘我們感到非常好奇,泰坦一族屬于異常強大的種族,擁有遠勝于人類的身體素質,種族強勢時期,幾乎統治世界!這樣的種族強大而所向披靡,什么樣的情況竟會令他們即將滅絕,且在災難面前毫無還手之力呢?’
信寫到這里,剛好是第一頁的末尾,宋青小將信紙翻了個面,還未細看,識海之內便傳來異變。
那扇被封印蓋住的‘門’原本是灰暗的,此時卻隨著宋青小將信紙翻頁,其中一扇灰暗的門卻突然亮了起來,僅余半扇仍舊被封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