半個時辰后,蕭容表面雖然仍舊冷靜,可是心中卻在暗暗叫苦,她儲物袋中的三倍法術符已經用去大半,剩下的也支持不了多長時間了,而那吸納掉她三倍法術符威力的血紅迷霧卻依然如故。
隱藏在迷霧中的丁春早已惱怒起來,他殺掉之前駐守礦場的那個筑基中期的修士也才用了了半個多時辰,他雖然是筑基初期修士,而開始自從得到這個叫做逆靈印的靈寶之后,便橫掃筑基期修士,至今還未遇到敵手。
逆靈印激發后能自動發散血紅迷霧,這血紅迷霧不但能保護主人,起到防護罩的功能,而且只要敵人沾染上一絲一毫的霧氣,便中了逆靈印自帶的陰毒,能瞬間將敵人法力凍結,到時候是殺是打就全憑他的喜好了。
可是沒有想到眼前這個修為普通的煉氣期女修竟如此難纏,手中的威力強大的符箓竟好像沒完沒了一般,就好比一個不知疲倦法力永遠充沛的筑基初期修士,在一刻不停的朝他攻擊。
雖然丁春有著逆靈印的保護,那些符箓傷害不了他,可他也只能躲在逆靈印發散出來的血紅迷霧中動彈不得。而且逆靈印畢竟是靈寶,他將其驅動了半個多時辰,已經耗費了大半法力,如果再這樣繼續下去,只怕那個小女修的符箓沒有用完,他就已經要力竭而亡了。
這種情況讓他非常惱怒,他丁春畢竟是筑基期修士,可如今,卻被個煉氣期小女修困在逆靈印的庇護之下,即便是筑基之前,他也未曾如此窩囊過。傳了出去,他還有何臉面出門打劫?他以后還做不做“生意”了?
丁春嘴角一獰,便要利用逆靈印吞噬法術攻擊的功能,頂著鋪天蓋地的符箓攻擊,強行沖到蕭容身邊將她抓住,忽然心有所感,猛然向左躍出三五丈遠,好像在躲閃猛鬼野獸一般的樣子。
“呵呵,你這竹竿,躲的倒快。”一個爽朗的男子嗓音忽然在丁春原本所在的位置響了起來,可那位置明明空空如也。
“你是誰?”丁春臉上一白,他之前并未發現有修士靠近,剛才若不是久經生死的天生直覺讓他下意識的逃開,現在的丁春,只怕已經是死人一個了,對方明顯有隱身和屏蔽神識的異寶。
“你管我是誰,我知道你是誰就行了。你叫丁春,是無極三兇的老大,筑基初期,專靠殺人搶劫為生,我說的可對?”那爽朗聲音緊緊追隨著不停變換位置的丁春,顯得飄飄忽忽,忽遠忽近。
蕭容早已聽見那似曾相識的聲音,不由想起了那個叫做周小天的筑基初期修士,幸好那周小天先對付的是丁春,否則自己就危險了。現在她見丁春明顯出了意外狀況,趁機痛打落水狗,繼續不停激發三倍法術符,專門攻擊丁春想要躲閃的方位,讓他每每剛躲避開那無形敵人的攻擊,便落進蕭容發來的鋪天蓋地的三倍法術符的攻擊范圍中。
丁春處在蕭容的符箓和那無形敵人的夾擊之中,境況越來越艱難,天生兇惡的臉上越來越猙獰,惱怒至極的聲音忽然拔高,變得有些尖刻起來:“你到底誰,出來,給老子出來。”
“哼,你敢對我自稱老子?你算什么東西,也配向小爺稱老子?丁春,你時候到了,還是乖乖上路吧。”那爽朗的聲音忽然變得冷硬起來。
話音剛落,丁春那藏身的血紅迷霧周邊,便出現了一層金光閃閃的光罩,光罩是由無數金絲組成,金絲之間電弧閃動,還隱隱有雷電之聲傳來,血紅迷霧一碰到那金絲護罩,便好像冷水澆到紅碳上,騰起陣陣白色霧汽。
“啊,乾坤網,你是周小天!不要,周少爺,小人有眼無珠,還請周少爺大人大量,饒了小人吧。周少爺。”丁春的聲音變得驚恐刺耳,嚎叫起來。
可是他的嚎叫并不能阻止他的敗勢,血紅迷霧隨著被他叫做乾坤網的那層金光護罩的漸漸收縮,而變得越來越小,越來越稀薄,最終完全消散,重新變回手掌大小的逆靈印,浮在那高高瘦瘦猶如竹竿一般的丁春身邊。
“周少爺,饒了我吧,我錯了,我一定洗心革面,再也不胡作非為了,再也不自稱老子了,周少爺,周少爺,不要啊。”丁春原本戾氣十足的兇狠面孔上之聲驚恐之聲,他茫然四顧,尋找著那乾坤網的主人,口中不停的顫聲哀求著。
可是那金絲護罩卻繼續急速收縮,很快就碰觸到丁春的身體,丁春的身體接觸到金絲,也就和方才那血紅迷霧一般,冒起霧汽來,隨著霧汽的騰起,還傳出陣陣肉類被燒焦的臭味來,片刻之后,丁春就和那逆靈印一起,消失的無影無蹤。
蕭容冷冷的看著丁春被那金絲護罩擊殺,筑基期修士已經可以靈魂離體,可是在金絲護罩之下,丁春連魂魄都一起化為霧汽,轉眼間就消逝無形,天地之間再也沒有一絲痕跡。
蕭容并不知道,在她眼前連同靈寶和身上儲物袋等物俱被毀的一干二凈的丁春,就是之前被她所殺的兩個煉氣期修士的結拜大哥,丁春被殺之后,再不會有人找她報仇了。
只是此時此刻,蕭容沒有心情去分析丁春的身份,只是手中緊扣著一打三倍法術符,另一只手也將悄悄取出了那顆高階水屬性法器藍靈水珠,神識一遍遍的掃視著周圍。
她還沒有弄清楚這周小天的意思,萬一這周小天也像那丁春一般要搶奪靈石,對方擅長隱形,身上還有靈寶,只怕自己應付不來。
周小天收了隱身的斗篷現出身形來,就看見對面那個水嫩嫩的美貌小女修黛眉微鎖,一臉的警惕之色,一副隨時迎戰的樣子,不由一笑,心想這小女修真逗,將他當作猛虎毒售一般防備,難道看不見自己英俊瀟灑嗎?“道友勿怪,在下并無歹意,今日出手,一是這丁春在我無極海專做打劫殺人的勾當,實屬罪大惡極,二是上次幸有道友相助,在下才能躲過追兵,唉,可惜在下到現在還沒有找到適合的謝禮來感謝道友上次的拔刀相助,還請道友勿怪。”
蕭容心中雖然仍在惱怒周小天上次的無力,但是他現在斯文有禮,實在不像要動手的樣子,便施了一禮,恭敬的謝過他的救命之恩:“晚輩玄英谷內門弟子蕭容,多謝前輩的仗義援手,大恩不言謝,晚輩這就返回玄英谷,將前輩援手之事上報,我玄英谷必定重謝前輩。至于上次之事晚輩并未做些什么,還請前輩莫要再提起了。”
周小天聽蕭容的言下之意就是“你救了我,是救了玄英谷的內門弟子,自有玄英谷來謝你,可跟我本人沒有什么關系。上次所謂相助,是你逼迫我的。”,一副不想和周小天扯上關系的樣子,不過這次比上次好,起碼將名字告訴了他,周小天不由一笑,英挺的眉目更加耀眼起來:“是芙蓉的蓉嗎?芙蓉花嬌柔美艷,當真是人如其名,恰如其分。”
蕭容見他擺出一副風流倜儻的瀟灑模樣,心中十分不喜,可是人家不但是她剛出爐的救命恩人,還是貨真價實的筑基期修士,她到也不敢再在言語上造次,便只好微微一笑,謙虛的說道:“前輩謬贊了,晚輩實不敢當。晚輩名字是容易的容,取其為名,乃是取其遇難化祥,容易生存之意。”
周小天聽蕭容這樣說,竟又說道:“容字也極好,很配得上道友芙蓉花樣的容貌。”
蕭容忍住想要拿三倍法術符砸人的沖動,身為女子本就難逃以色侍人的命運,現在有機會成為修士,蕭容一直努力提升修為實力,不想學了逆天神通之后,仍無法逃脫女子的弱者命運,所以從不在意外貌裝扮,更不曾如別的師姐妹那般在意身邊男修,可是這周小天一直圍繞她的相貌說話,讓蕭容心中更是惱怒,可是又不敢翻臉,只能臉上露出哀戚之色:“前輩見諒,方才那賊人說已殺了晚輩兩個同門,晚輩等人遇襲之時約好要返回門派相見的,現在晚輩需盡快返回玄英谷內,將此事詳細上報,前輩救命之恩,晚輩必當上報門派,并謹記在心,日后必當厚報。”
周小天卻覺得蕭容好玩的很,明明一個嬌柔粉嫩的妙人兒,卻不愛打扮,只是穿了一身門派配發的鵝黃衣衫,頭發也只隨便挽了雙垂髻,周身上下絲毫飾品全無,還總是冷著一張臉,看起來一副拒人千里之外的冷談摸樣,卻不知對有些男人來講,這樣冷美人兒更有難以抗拒的魅力,反而更加的吸引人了。
周小天不由的就想逗逗她,正要說話,周小天忽然臉色一沉,好像凝神傾聽了些什么,便忽然踏空而起,頭也不回的向著東北方激射而去,轉眼間就消失。
蕭容心下詫異,這人前一刻還是一臉討厭欠扁的笑意,后一刻臉上就如冰山般的蕭殺,還忽然間就離去,連個招呼都不打,真是無禮。
蕭容心中忿忿的想著,忽然自嘲的一笑,人家有禮無禮關自己什么事呢?不管是對方是修仙界極缺的那種喜歡幫助別人的好人也罷,還是對她抱有非分之想也罷,這都不是自己能左右的事情,現在人家忽然離開,自己有何來怨憤?難道別人對自己一直脾氣良好,面帶笑意,自己就以為能有資格要求一個筑基期修士這樣那樣不成?
想到這里,蕭容釋懷起來,現在當務之急,是要趕回玄英谷。紫英礦場遇襲,按照駐守礦場的規定,如果防守失利,幸存弟子必須盡快趕回門派報信,蕭容便決定直接按照祝師叔所要求的,直接趕回門派。她可不敢回轉紫英礦場,萬一那里還有伏兵,那些凡人礦工還好說,一般修士是不會對他們出手的,可是自己一個煉氣期修士送上門去,那不是老壽星上吊,自己活得不耐煩了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