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這些都不是秦川這些步兵該操心的……那是地面防空部隊與英軍戰機之間的較量。
德軍士兵無聊了就在戰壕里觀看并打賭。
“一輛!”
“兩輛!”
士兵們七手八腳的用香煙下注,賭的就是載滿補給的汽車從村口駛出會有幾輛被炸毀……英國人的“蚊式”轟炸機、戰斗機滯空時間很長。不過因為這種飛機是木質結構的,在防空火力的打擊下很容易解體,所以它們只能在西迪歐馬村外確切的說是在防空火力的射程外環飛,只等汽車駛出這個范圍后就撿點便宜。
“上士,你不押點么?”阿爾佛雷多嘴里叼著一根點燃的煙神彩飛揚的問著正在擦槍秦川:“如果沒有煙的話,我可以借你一些!”
阿爾佛雷多是莊家,而且運氣特別好,已經通吃了五局,面前橫七豎八的堆了一大堆香煙。
“不了!”秦川回答。
他對這些沒什么興趣,香煙也是如此。
香煙這玩意在戰場上很重要,因為它是少有的可以緩解壓力的玩意,而戰場上的壓力幾乎會把每個人都壓垮。
也正因為如此,香煙往往會成為士兵之間的“硬通貨”,也就是幾乎所有東西都可以用香煙來衡量。
然而,秦川卻知道身為一名狙擊手的自己不能太過依賴香煙,否則,潛伏在戰場上等待目標時煙癮犯怎么辦?又或者吸煙太多想咳嗽怎么辦?
這些雖然看起來是件小事,但在關鍵時刻卻有可能要了你的命。
這時一輛汽車“哧”的一聲停在了士兵們面前,一名頭上帶著點傷的汽車兵探出頭來問:“嘿,他們告訴我你們是第二步兵連的?”
“沒錯!”阿爾佛雷多問:“你也想賭一把嗎?”
“賭什么?”司機有些不明白。
“賭十分鐘內有幾輛汽車會被炸毀!”阿爾佛雷多朝村外幾輛還在冒著煙的汽車揚了揚頭。
司機聞言不由一愣,接著就罵了聲:“你們這些混蛋!”
士兵們“哄”的一聲笑了起來。
正如之前所說的,戰場壓力大,士兵們需要找點樂子來緩解壓力。
“告訴我!”維爾納沖著司機喊道:“如果你不是來碰碰運氣的,那你是來干什么的?”
司機走下了車,怒氣沖沖的把后車廂的帆布一拉,然后對著里頭大約兩百只關在籠子的雞說道:“這也是我想問的問題,下士,我的任務是把這些雞交給你們……我不明白為什么會有這個任務!”
德軍士兵們也都莫名其妙的,秦川突然想起了什么,于是說道:“那是給我們的獎勵!”
“什么?”眾人不由愣住了。
“那是斯特萊克將軍給我們的獎勵!”秦川說:“因為我們在西迪歐馬找到補給!”
“上士!”維爾納還是有些不敢相信,他指著后車廂堆成一座小山似的雞籠說:“你是說……這些雞全是給我們的?”
“是的!”秦川回答:“每人一只!”
“哄”的一聲,士兵們霎時就興奮起來,一擁而上你一個我一個的很快就把一車雞分掉了。
“這是你的,上士!”維爾納幫秦川取了一只,說:“你是最有資格得到這獎勵的!”
“不可思議!”司機看著這一幕就憤憤的搖著頭說道:“你們知道為了這一車滿是臭味的東西我冒了多少危險嗎?我經歷了英國人戰機的兩次掃射和一次轟炸,我的副駕駛甚至因此丟了性命,而送到這的結果就是把它們分掉成為你們的食物……”
這時背后傳來一個聲音:“如果你知道他們做了什么,就知道這完全是值得的!”
士兵們回頭一看,正是斯特萊克將軍,他換了一身嶄新的軍裝,應該是洗過澡了,看起來神采奕奕,身后跟著兩名手握MP40的警衛。
“將軍!”
“將軍!”
士兵們紛紛挺身敬禮。
斯特萊克將軍點了點頭,走到司機的面前說道:“下士,我為你戰友的犧牲表示遺憾,但你不能因此而認為自己所做的是沒有意義的!要知道,在你面前的這支部隊屢次決定我軍的勝負,可以說……就算是用最昂貴的獎勵也不過份,但我能給他們的只有一只雞!”
“抱歉,將軍!”司機趕忙挺身回答:“我不知道這是您的意思!”
斯特萊克將軍點了點頭,然后轉身對士兵們說道:“士兵們,感謝你們所做的一切,這是你們應得的,好好享受吧!”
“是,將軍!”士兵們異口同聲的回答。
等斯特萊克將軍轉身離開后,士兵們就發出一陣歡呼。
但歡呼過后就個個對著手里提著的活雞發愣,士兵們都不知道怎么弄,交給炊事班吧……一個連隊近兩百人,每人一只那就是兩百只雞,炊事班也忙不過來啊。
“將軍應該把它處理好的!”維爾納說。
“你該慶幸的,維爾納!”庫恩反對道:“至少我們有,而且還是活的!”
“可是我們能拿它怎么辦呢?”雅科普提著雞籠說:“難道也像將軍那樣,讓它每天生一個蛋?”
“上帝!”面包師有些不可思議的看著雅科普:“你那只是公雞,你希望它能給你生蛋?”
士兵們不由笑成一團。
接著又有人提著雞籠問:“我這只是母的嗎?”
有些德軍士兵的確沒有多少生活常識,尤其他們大多是一戰后出生的士兵,他們所接觸的更多是工廠、機器、零件,看到的雞大多都是在盤子里煮好的。
當然,這也只是其中的一部份。
“別想了!”巴澤爾提著他領到的雞走到隊伍前,說道:“就算你們的雞能生蛋,就算你們能夠養活它……但是你們難道提著它上戰場作戰嗎?”
巴澤爾提的是個現實的問題,其實在戰場上想養活一只雞都不容易,因為要為它提供水和食物,而這些對于沙漠里的部隊來說往往是稀缺資源。
“所以!”巴澤爾最后下了結論:“所有人都不用考慮,不管你們有什么方法,盡快的把這玩意變成一具尸體,然后裝到你們的肚子里去!”
“尸體”……
秦川看到有些新兵已經透出痛苦的眼神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