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為實行的是配給制,所以晚餐就是兩片面包,一小片肉,再加上一杯人造咖啡和一點白糖。
所謂的人造咖啡是一種不含咖啡因的咖啡,事實上它并不能稱作是“咖啡”,因為它是用大麥、大豆烘焙之后混合研成細粉,再加上菊苣、無花果的細粉,最后再添加咖啡香料制成的。
所以它雖然看起來、喝起來與咖啡似乎沒有區別,但其實卻沒有提神的作用,說白了就是德國人用來自我欺騙的一種飲料而已。
與之類似的還有人造黃油、人造果醬等。
吃了幾口面包,施密特就舉起咖啡杯說道:“為了我兒子平安歸來!”
圍在餐桌前的幾個人紛紛舉起了杯子然后喝了一口。
卡倫的目光至始至終都望著秦川,臉上掛著幸福的笑容,容光煥發的樣子就像從沒有生過病一樣。
“孩子!”卡倫說:“食物還滿意嗎?”
“相當滿意!”秦川回答。
“軍隊里的食物一定很糟糕吧!”卡倫問。
“不,媽媽!”秦川愣了下,然后就回答:“事實上,我們經常能吃到牛肉,有時還有巧克力!”
“別人可不是這么說的!”施密特切了一塊面包放進嘴里,饒有興趣的看著秦川。
“也許吧!”秦川回答:“但你們知道的,那是在北非的事,我們總能從英國人那繳獲這些,事實上我們都有些吃膩了!”
幾個人不由笑了起來。
“是的,這一點都不奇怪!”雷曼說:“我們在報紙上看到這些了,‘傳奇上士’的部隊一次又一次的襲擊了敵人的補給基地,我想你看到食物一定比我們想像的還要多得多!”
“的確是的!”秦川回答:“打開一個大門,倉庫里堆滿了箱子,你能看到的全都是食物,餅干、罐頭、葡萄酒……”
“還有葡萄酒?”
“當然!”秦川回答:“克里特島可是有名的生產葡萄酒的地方,英國軍官已經離開它們了,所以任何時候都會看得到它們!”
“難怪英國人總是打敗仗!”施密特說。
頓了下然后又問了聲:“跟蘇聯人作戰就不一樣了吧!”
“是的!”秦川回答:“蘇聯人只有沃特加,我們繳獲這玩意時甚至都不敢喝!”
“為什么?”
“因為在我們的步槍準星里……一個敵人會變成兩個!”秦川回答。
施密特幾個人不由哈哈大笑起來。
秦川說的這些半真半假,他在試圖營造一種輕松的氣氛,好讓他們不會為自己太擔心。
不過施密特似乎察覺了這一點,因為秦川從他的眼神里看到了贊許、理解和安慰。
住的空間倒是不小,秦川擁有一個獨立的房間……太多人走上戰場了,所以德國最不缺的就是空間。這也是幾乎沒有同學來看秦川的另一個原因,秦川的同學基本都在戰場上,要么犧牲了要么為了活著而奮斗。
因為資源緊缺的原因,法蘭克福雖然是德國的第五大城市,但到了夜里還是一片漆黑幾乎沒有燈火……燃油和電力都成了戰爭急需品,百姓已經沒有權力購買就更不用說使用了。
所以,火把和蠟燭又重新進入了百姓家,只是沒到必要時百姓也不愿意使用。
秦川躺在床上久久無法入眠,腦海里一幕幕的閃現著“家人”的笑容、聲音和各種關心。
可以看得出來,弗里克雖然不是一名優秀的士兵,但他卻擁有一個幸福的家庭……或許這也是他無法成為一名優秀士兵的原因。
這里和平而寧靜,百姓勤勞善良,他們中許多人之所以支持戰爭僅僅只是為了“廢除《凡爾塞條約》為德國贏得尊嚴”。
但是……
幾年后,這些百姓就將因為戰爭的失敗而承受慘重的代價。
秦川帶著要阻止這一幕發生的想法,不知不覺的進入了夢鄉。
第二天一早,秦川被一陣異響驚醒,他一咕碌翻身坐起順勢舉起放在枕邊的手槍對準門口……
“喔哦,是我,哥哥!”雷曼驚恐的舉起了手:“我是雷曼,你的弟弟!”
秦川愣了好一會兒才意識到這里不是戰場,放下槍時就尷尬的說道:“抱歉,雷曼,我……”
“不,你不需要道歉!”雷曼笑著回答:“他們說了,從戰場上回來的士兵一開始都這樣。我很慶幸你沒有扣動扳機,你知道嗎?有人就扣動扳機打死了自己的家人!”
“真是太不幸了!”秦川說:“所以你下次最好敲門!”
“好的!”雷曼說:“我本來應該這么做的,但是一興奮就把這忘了!”
秦川一邊穿上軍裝一邊漫不經心的問:“有什么值得高興的事嗎?”
“當然!”雷曼回答:“不過不是我,而是你,‘傳奇上士’!”
“我?”秦川不由一陣疑惑。
“是的!”雷曼回答:“我們家來客人了,而且不只一個!”
“誰?”秦川一邊問一邊對著鏡子為自己扣上扭扣。
“莎洛特小姐,約翰娜小姐和伊達小姐,另外聽說還有幾個,我記不清她們叫什么了!”
“我認識她們?”秦川問著就望向雷曼,他生怕這幾個小姐是弗里克之前的某個熟人。
“不,你不認識!”
雷曼的回答讓秦川松了一口氣。
但還沒等秦川一顆心完全放下,雷曼就說道:“她們都希望能嫁給你!”
“什么?”秦川不由愕然望向雷曼:“你說什么?”
“拜托,我的哥哥!”雷曼說:“你只有一個月的假期,而你在路上已經浪費了五分之一的時間了,也就是說,你能呆在這里的時間可能只有短短的十幾天,難道你不希望在這段時間有個妻子嗎?”
秦川不由張大了嘴巴半天也合不攏。
后來秦川才知道自己是大驚小怪了……戰爭年代,德國大量的適齡青年被派往國外作戰,這直接導致國內女人過剩。
于是,她們往往會抓住士兵休假回國的這個機會選擇一個丈夫,而像秦川這種帶著傳奇色彩的戰斗英雄就更是搶手貨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