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和諧的聲音在哪里都會有,即使是婚禮現場也不例外。
就在李青云和林雪二人一桌桌敬酒的時候,一個二十七八歲,相貌還算過得去,但卻稍顯陰鷙險刻的年輕人就撇了撇嘴道:“哼,林家這眼光還真不錯,找了個吃軟飯的……”
這人說話的聲音很低,同桌的人聽到的幾乎沒有。但是無巧不巧的是,高宇這家伙就正好給聽到了。
高宇為什么回路過這一桌呢?
原因很簡單,這家伙因為閑得無聊,正準備去洗漱間抽根煙呢,就把這個年輕人的話給原原本本的聽在了耳中。
高大少爺是個眼里不揉沙子的,加上和李青云的關系又好得不行,此時聽了這話當然是要發飆的了。
好在這家伙也知道今天是個什么環境,只是沖著這個年輕人一瞪眼道:“你小子剛剛說什么?知道有些話是不能亂說的嗎?會死人的!”
聽了高宇這囂張的話語,年輕人陰沉的臉色就更難看了。
這家伙叫鄒明坤,家中的勢力也不小,爺爺那一輩更是京城的實力派。
雖說他父親這一輩沒怎么混出來,職位最高的,也只不過是部委的某個副部級的部務委員,連副部長都不是。
但是其家族那種積累多年的人脈,是一些新晉躥升的家族無法比擬的。
因為兩邊家里都是京城里有頭有臉的門戶,林家當初給小雪物色女婿的時候,這個鄒明坤自然也是后備人選之一。
林素馨甚至還和這個鄒明坤的母親一起吃過飯,隱約提了提這事兒。
要說林家現在的風光,那是京城這些大家族中,極少有哪個比得上的。
鄒家雖然也屬大家族之列,但是對可能和林家的聯姻,那真是求之不得,非常上心。
為了這事兒能成,鄒明坤甚至有一段時間,天天在林雪的辦公樓下面守著,等著送她下班。
可惜,林雪對他壓根兒就看不上。
即使在和李青云分手的那段日子,也從未對這家伙假以辭色。
鄒明坤是個聰明人,見事不可為,也只能放棄了這樣的想法,免得徒惹人厭。
但是他的內心深處,對自己被林雪斷然拒絕是一直有根刺耳的。
今天見了林雪找的這個夫婿,家庭背景單薄的可能,鄒明坤就更不服氣了。
趁著沒人注意,說兩句風涼話,也就在情理之中了。
可惜,他這風涼話剛剛說出口,就正好被高公子給逮了個正著。
高宇這位公子哥兒的名頭,在整個京城那都是赫赫有名的,鄒明坤又怎么可能不認識他?
但是當著一桌客人的面,被這個同齡人如此不給面子的訓斥,鄒明坤還是覺得有些憋不住。
他咬緊了牙關,直視著高宇道:“高公子,你這是干什么?憑借自己的老子,要仗勢欺人嗎?”
鄒明坤這話說出來之后,一桌子的人卻沒有幾個意外的。
畢竟,在座的幾個年輕人,都算是京城排的上字號的人物,其中不乏當初對林雪懷有情愫的。
今天雖說是迫于家里的壓力,代表家族前來道賀的,但是大家伙兒心里的憋悶可是都有一些的。
此時見鄒明坤面對高宇的挑釁毫不退縮,就有人起了同仇敵愾之心。
“是啊,高公子。人家明坤沒說什么吧?你這擺臉色給誰看呢?”
“華剛,你那破俱樂部的齷齪事兒,自己都還理不清呢,少跟著瞎摻和!”高宇瞪著一雙牛眼道。
其實像高宇他們這種層次的公子哥兒較量,那很少有話說得這么直白的。
但是沒法子,高公子一向自詡粗人,壓人就喜歡直來直去的。
這個被叫做華剛的公子哥兒聽了他這番要挾意味很濃的話,臉上的怒容一閃而逝,卻也勉強忍了下來。
眼看著高宇就要震懾全場,角落里一個沙啞的聲音就緩緩開聲道:“呵呵,高公子,不管明坤剛剛說了什么話被你聽到了,他也不過是私下里嘀咕一下而已,你又何必當真呢?”
“這今天是林家妹子大婚的好日子,你這樣不給面子,可是不大應該!”
聽了這話,高宇的目光就瞬間轉到了角落里。
直到他接觸到這個臉色蒼白的男子的面孔,高宇這才恍然道:“原來是鐘子凱鐘少,我說誰說話這么有特點呢!”
鐘子凱家里在京城的勢力同樣很強大,絲毫不弱于高宇他們家和林家,是三代之中,極少數可以和這兩人并駕齊驅的。
他這番一開聲,高宇倒真不好強壓住這群人了。
對于高宇有意無意的調侃,鐘子凱也不怎么生氣,他淡淡抿了口茶,慢條斯理的說道:“高公子,今天這事兒就到此為止好了。你要是對明坤不滿意,回頭你劃下道來,我接著你的就是!”
高宇看著這個“死人臉”云淡風輕說話的樣子,心里就暗暗罵了一聲:“真TM會裝!”
他剛準備強硬的答應下來,身后就響起了一個聲音。
“咦,高宇你怎么在這兒啊?剛剛青云和小雪讓我通知你來著,待會兒喜宴結束去他們新房里做客。走吧,咱們先出去準備一下……”
高宇一回頭,就看到了夏冰清臉上淡淡的笑容。
高宇和夏冰清、林雪三人小時候是一個大院里長起來的。
因為年齡比二女稍長的緣故,高宇一直將二人當自己的妹妹看。
雖說他是當“哥哥”的,可這家伙做出來的事兒有時候很幼稚,不讓人省心。
大部分時候,反倒是夏冰清和林雪時不時的幫他解圍。
就好像今天,夏冰清在注意到了這邊的情況之后,為了避免出現什么尷尬的事兒,就又過來解圍來著了。
注意到夏冰清對自己使的眼色,高宇就輕輕頷首,準備跟著她一起先出去。
就在這時候,那個鐘子凱卻是對夏冰清來了興趣。
“喲,這位不是冰清小姐嗎,很是有好幾年沒見了!怎么,還記得我鐘某人嗎?”鐘子凱沙啞的笑聲,讓人很有些膈應的感覺。
聽了他的問題,夏冰清就是柳眉微皺。
她剛想回應一句,李青云和林雪已經敬完了酒,攜手走了過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