隨著普林斯頓這邊的事情都安排妥當之后,時間也到了28號的當天。
給自己的學生們放了一個月的長假,陸舟依舊是拜托了杰里科開車,將自己送去費城國際機場。
在前往機場的路上,陸舟正無聊地刷著圍脖,忽然接到了楊旭的電話。
“老板,你今天回國?”看到陸舟的朋友圈,楊旭立刻就打了這個電話過來。
陸舟:“嗯,正在去費城機場的路上。”
楊旭:“明天幾點落地,我去機場接你。”
陸舟:“不用了,這次我直接飛上京,金陵那邊得等到月中才回去。”
“上京?”忽然想到了什么,電話那頭的楊旭,神色微微動容,“難道是……”
陸舟:“嗯,8號的大會。”
“牛逼啊老板!知道是什么獎了嗎?”說這話的時候,楊旭的聲音中充滿了羨慕。
沒辦法,不得不羨慕。
8號的大會,除了共和國的科學技術獎勵大會,還能是什么大會?
最高科技獎不太可能,自然科學獎或者技術發明獎可以爭取下,至于科學技術進步獎應該是穩的。
不管是五大獎里面的哪一個、哪一等,只要能夠拿到其中之一,放到國內學術界里都是妥妥的大神,去哪個研究所人家都是倒履相迎。
陸舟不好意思笑了笑:“還沒人跟我說具體是什么獎,我暫時不知道,反正去了就知道了。”
“老板,你去領獎了,也別忘了我們呀,”楊旭用開玩笑的語氣說道,“我就替研究所里的同志們問一句了,今年發不發年終獎啊?”
陸舟大方道:“發,必須發。”
“發多少?”
“等我回去你就知道了!”
到了機場旁邊的公路,陸舟讓杰里科就把自己送到這里,然后便拖著行李箱,向著機場的方向走去。
先前在微信聊天的時候,他已經和學姐約定過碰面的地點。
當陸舟穿過機場前的人行道,來到了機場入口之后,一眼便從人群中認出了那道身影。
熟悉的無框眼鏡搭在秀氣的鼻梁上,烏黑的長發如瀑布般灑下,越過米色的圍巾垂在深黑色的大衣上。再往下是黑色的加絨棉裙與褲襪,以及一雙深棕色的短靴,整體給人一種時尚而不失青春靚麗的感覺。
似乎是察覺到了陸舟的視線,站在機場入口四處張望著的陳玉珊,與陸舟對上了視線。
眼睛一亮,她頓時掂起腳尖向他招了招手,拖著行李箱迎了上來。
小跑到了陸舟旁邊,陳玉珊拍了拍胸口,松了口氣說。
“嚇死我了,我還以為你又放我鴿子了。”
陸舟汗道:“……這話說的,我有經常放你鴿子嗎?”
聽到這句話的瞬間,一雙明亮的眸子頓時直勾勾地盯住了陸舟的雙眼。
“沒有嗎?”
好像……
沒有吧?
可能是以前放過的鴿子太多,具體有沒有放過她的鴿子,陸舟也記不大清楚了,下意識地便挪開了視線……
本來就不剩多少時間,終于等到陸舟的陳玉珊,立刻拉著他去換了登機牌。
原本陸舟以為陳玉珊的票是頭等艙,結果沒想到她和自己一樣,買的都是商務艙的票,因此在選座的時候,便選在了一起。
看來她雖然家境不錯的樣子,但大概還是沒她表妹那么壕。
至于陸舟自己為什么不買頭等艙……
倒不是不差頭等艙那點錢,只是對坐在機艙的哪個部位也沒那么多講究。除非是別人幫他買好了票,否則要是他自己買的話,一般都是習慣性地買商務艙的票。
領了登機牌之后,通過安檢,兩人一路小跑著穿過候機大廳,順利地通過舷梯登上了飛機。
將靠窗的位置讓給了學姐,陸舟在中間的位置坐下,正準備閉上眼睛瞇一會兒。
這時候,一個夾著皮包的男人一邊打著電話,一邊在他的旁邊坐了下來。
因為說話的嗓門太大,不少人向他投去了不滿的事情。
然而那人并無自覺,依舊旁若無人的嚷嚷著。
這時候,乘務員走了過來。
“先生,飛機馬上就要起飛,請您關掉手機。”
那中年男人皺著眉頭,一臉很不滿的樣子,但還是老老實實的照辦了。
從旁邊默默的目睹了這一幕,陸舟在心中默默嘆了口氣。
坐這種旁若無人的話嘮旁邊,這一路上怕是難得清靜了。
被空乘人員要求關掉了手機,那男人一臉無聊的樣子,眼睛四處瞄了下,打算找個人吹吹牛打發時間。就在這時,他注意到了坐在旁邊的陸舟,便笑著主動搭話道。
“兄弟,你是干什么的呀?”
“教數學的。”
“哦,數學老師啊。初中老師還高中老師?”
“大學。”
那中年男人愣了,看了陸舟一眼,一臉不信的樣子。
“你這年齡教大學生?我不信!”
然而,陸舟并沒有如他所愿地和他爭論。
見自己遭到了無視,那中年男人表情有些不悅,眼睛在他身上轉了轉,忽然停在了他的手表上。
“兄弟,你這表,什么牌子的?”
陸舟:“不知道,別人送我的時候,沒和我說是哪個牌子的。”
中年男人:“不是我說你,送你這表的朋友,八成是從那個地攤上買來的吧?”
陸舟:“……?”
這人是神經病嗎?
見陸舟不說話,那中年男人以為自己說中了,咧嘴一笑繼續道:“看這成色,明顯就不是純銀。”
本來是不想理他的,但聽到了這句話,陸舟臉上頓時露出了饒有興趣的表情,意外地看了他一眼:“這你都能看得出來?”
那中年男人笑了笑說:“那是必須的,我在外面做了這么多年生意,這點眼力還是有的。”
“那你再猜猜,這表是誰送我的唄。”
“這我哪猜得到,你直接說唄?”
“美國化學學會。”
那中年男人用看神經病一樣地視線看著陸舟。
“兄弟,吹牛逼也打個草稿吧,你先前說你是搞數學的,這會兒又說成化學家了,你咋不說是聯合國送你的呢?”
陸舟淡淡笑了笑:“研究數學的也可以研究化學,這并不沖突。”
那中年男人笑道:“扯什么淡啊,你當我沒讀過的大學呢。行吧,你說這表是美國化學學會送你的,那你繼續說說,他們為啥送你這表啊?”
“因為,亞當斯化學獎?”
“哈哈,兄弟,裝逼裝過頭了呀,”那男人笑著說道,“來來來,你說說,你拿的哪一屆那什么亞當斯化學獎,我幫你在谷歌上查查。”
陸舟淡淡笑了笑:“就今年四月份那屆吧。”
那男人也不說話,摸出了先前關掉的手機,開始谷歌了起來,準備戳穿他的牛皮。
然而,手指劃著屏幕的他并沒有如愿以償,反倒是臉色越來越古怪了起來。
墻外的消息翻過了,他接著又翻了翻墻內的新聞,終于找到了一張照片。
看了眼手機,又看了看坐在旁邊的陸舟,那中年男人臉上一副見了鬼的表情。
臥槽?
竟,竟然……是真的?!
陸舟笑了笑,不再去理他,合上眼睛繼續閉目養神。
注意到了手機的光亮,先前那位空乘人員又走了回來。
只不過這次,她措辭中已經帶上了警告。
“先生,請您關掉手機,如果您執意搗亂的話,我們可能會請你下飛機。先生?您聽得見嗎?”
那中年男人當然是聽得見的,只是已經徹底傻眼了。
看著那人臉上的表情,陳玉珊再也憋不住了,很沒形象地一頭磕在了桌子上,肩膀不住地抖著。
都是憋笑憋的,她肚子都快憋疼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