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行人下得樓來,徑直轉向旁邊,沒走幾分鐘便到了莫問山提到的運動公園。*隨*夢*小*說w.suimeng.lā
這沿街的公園用高大的鐵絲網攔著,里面是個標準球場,正有不少身穿球衣的中青年踢得熱火朝天。
照理說這公園不算特別顯眼,不知道莫問山是真提前就計劃好了,還是先前抽空隨手在網上查的,又或是坐車路過時晃眼一看就記住了。
五人要進門時被公園門口負責收費的保安攔住,理由是里面場地已被租滿,他們說不出自己是哪撥人的親友,不讓進。
李鴻牧幾人差點強行開路,但林知書打了個電話,不到兩分鐘后保安哭著恭請幾位大爺入內。
這家運動公園的經營企業的大股東的大股東,剛好是升林集團控股子公司,繞再大的圈子也繞不開高到天上的大老板親自光臨。
進去之后林知書與蔣玉帶著欣欣站在球場邊,與旁邊的人們保持著幾米遠的距離。
七八個保鏢則近在咫尺的保護著,這地方人多眼雜,容不得半點意外。
另外要防還不只是人,站球場邊最要防的是球。
林知書這群人稍微有點顯得不合群,但沒辦法,身在其位,必然諸多顧慮。
但欣欣沒能安分多久,旁邊就有幾個大姐帶著自家小孩子在搶球搶來玩兒。
小孩有男有女,大約是場中踢球的中年男人們的家屬。
欣欣看得艷羨不已,在征得林知書同意之后,她也加了進去。
林知書現在很痛苦,不想把視線從欣欣身上移開,但又忍不住扭頭打量身邊四五米開外并肩而立的沈崇與莫問山。
你們到底要聊什么,那你們倒是聊啊!
一起傻乎乎的站樁干嘛呢,比誰更能站?
其實沈崇和莫問山倆人沒什么好聊的。
莫問山的目的已經達到,他成功的在沈崇心中構建出一道囚籠。
他沒有再多說什么的必要。
并且,他也篤定了沈崇這種極度自我的人不太可能像那些游走于花叢中的花花公子一樣,輕輕松松演出臺情真意切的戲。
莫問山眼睛望著球場里,心中卻想道,沈崇比他外表看起來更高傲與執拗,他不是不會撒謊,是不屑于撒謊。
所以,我贏定了。
不對,或許這件事里我和他都不能成為贏家。
但沒關系,只要我讓他也和我一樣變成輸家,給林知書自由,讓她能重新審視人生,認真的找尋屬于她自己的幸福,那也是好的。
我這番苦心不算白費。
既然目的已經完全暴露,莫問山索性不再遮掩,用深情的目光望過去,打量著林知書在明亮的球場鈉燈照耀下光彩奪目的完美側顏。
林知書并沒有理睬他,在莫問山把眼神轉過來的瞬間,就又回頭看在人堆里嘻嘻哈哈著踢球的欣欣。
她到沒什么不適,類似的注視她從小到大感受過無數次,早已免疫。
除非,這目光的主人是孩子爹。
然而孩子爹這會兒完全不在狀態,只兩眼無神的看著球場里神游天外。
其實沈崇這會都沒能想明白自己到底留下來干嘛,更沒什么話要與莫問山聊,但他就是不想就這么算了。
或許打莫問山一頓能解氣,更不必怕他報復,這人不是靈能者。
在絕對的力量面前,財富不能成為莫問山的依仗,如今他沈崇也不是任人捏扁搓圓的軟柿子。
但沈崇知道這樣做毫無意義,反倒只能顯得自己層次低。
沈崇很想琢磨清楚現在的局面,然后找到最優解。
既不用違背良心,又不至于就此在自己和林知書的心里留下疙瘩,最重要的是能繼續和林知書一起為了欣欣而努力。
但正如莫問山所說,林知書的個人問題無法回避。
只要自己不是真心實意的喜歡林知書,那這就是解決不了的難題。
其實這些事可以說復雜,但也能說簡單,重點在于被困在里面的人能不能走出來。
捅破窗戶紙只是一瞬間的事,輕而易舉,但很多人找一輩子都沒能找到正確的窗。
沈崇現在的思路先被莫問山帶進死胡同,覺得自己必須喜歡甚至愛上林知書,可這怎么可能。
他前世單身二十八年,除了顏值與身材,林知書的性格又不是他自己構想的那款軟萌嫩妹型完美型女人。
此時他大腦供血又不足,面對的又是自己最不擅長應對的感情問題,能輕易堪破才叫有鬼。
但在被逼到墻角之后,他技術宅的執拗勁上來了。
世間難題萬變不離其宗,無論是技術難題還是思維上的困境,要么是科學,要么是哲學,總有道理可循。
一定是我忽略了很關鍵的節點,才導致內心困頓,我一定能想明白,一定能豁然開朗。
我特么就不信了!
就在此時,前方不遠處球場上傳來嘭的一聲,比賽雙方兩名球員狠狠撞在一起。
兩人各自捂著腿咧牙咧嘴的坐到地上,被兩人爭搶的球卻晃晃蕩蕩變了個向飛往沈崇與莫問山這邊。
莫問山踮起腳尖輕松卸下皮球,然后踩在腳下。
那邊人群已經帶著公園管理方配備的醫生沖了過去。
短暫檢查后得出結論,發生碰撞的兩人倒沒受什么重傷,但不建議繼續踢,上藥之后最好坐旁邊休息著。
這種愛好者約上的比賽經常沒有替補,比賽雙方就很尷尬的變成了十對十。
本來比賽還是能踢,但不巧的是其中一方受傷的正是守門員,這在足球場上可不是隨隨便便什么人就能頂替的位置。
雙方一番商議,勉強決定讓其中一邊個頭最高的后衛戴上手套頂一頂。
他們找球時才發現皮球被場邊的莫問山踩在腳下。
“兄弟麻煩把球踢過來,謝了啊。”
這哥們大聲招呼著,挺懂禮貌。
莫問山卻說道:“哥們,我也會踢球,半職業水平。我旁邊這位沈哥,大約一個小時前才剛踢完一場球,守門員。不然加我們倆人,怎么樣?”
沒想到還有這種好事,要球的哥們當時就樂了。
莫問山又回頭問沈崇,“沈先生,你覺得如何?”
這是他的突發奇想,順勢而為。
倒沒什么特別的用意,莫問山尋思既然自己兩人站在場邊,又碰上這事,或許是天意難違。
正好在他面前證明一下自己先前所說并非吹噓,更明明白白的告訴他。
我,比你更優秀。
就連我這樣的人都沒資格得到她半分青睞,你既不如我,更不愛她,憑什么如此自私的霸占她?
沈崇斜眼看莫問山,“你不覺得這很幼稚?”
莫問山搖頭,“足球是男人的運動,與幼稚二字從來沾不上邊。我更沒奢望踢場球就能讓林知書對我刮目相看,那的確是很幼稚的想法。我更不會說在球場上分個勝負,然后贏了的怎樣輸了的怎樣。但你明白我想向你證明什么,對吧?”
沈崇笑了,“是,你年少多金,英俊帥氣,才華橫溢,十項全能。”
“對,但我都沒資格靠近她。那么你呢?不在乎結果,放空自己的腦袋,到球場上和我比個勝負?在酣暢淋漓的運動之后,你思考問題或許會變得更清醒?你是守門員,我是十號,他們一邊傷的也是守門員,另一邊傷的是前鋒,你不覺得這是冥冥中的天意嗎?”
沈崇笑了,“你說得對。”
他從背后拿下口袋,既然自己帶了“守門員套裝”,自然沒必要穿別人的。
見他真帶著家伙,看起來還如此“專業”,比賽雙方頓時更滿意了。
“這兩人怎么莫名其妙又去踢球了?”
蔣玉嘀咕著。
林知書揉額頭,“鬼知道男人的腦回路到底怎么長的。”..
她真是服了沈崇,最關鍵的問題始終避而不答,那你就干脆點混唄。
你又老這么吊著,既不混,又不給個準信,現在還又跑去踢球了。
到底是要做什么啊!
蔣玉又道:“我剛問過欣欣了,的確是她讓沈崇來的。”
林知書憂心忡忡,“我倒真希望他今天沒來,完全被莫問山耍得團團轉。”
“那個,林總,我這里有份莫問山的個人資料,你看。”
蔣玉把手機舉到林知書面前。
林知書氣得跺腳,“這傻子!又上當了!莫問山你給我等著!這事沒完!”
老林才看到莫問山的個人資料里寫著,全國大學生足球聯賽冠軍隊長,奪冠那年更以領先第二名八個進球的巨大優勢奪得金靴獎。
那這不擺明了他要在球場上把當守門員的沈崇射爆嗎?
這看似小事,但卻對人的自信心傷害極大。
林知書本來就一直擔心沈崇因為個人經濟條件而自卑,以前他就特自卑與軟弱,現在被莫問山這個本來丁點機會都沒有的“情敵”重創,還能高興得起來?
會不會給他打回原形啊?
林知書很想沖上去把沈崇拉回來,但最終還是忍了,因為沈崇已經站到了球門邊。
“真是不知道這傻子到底在想什么!”
蔣玉在旁邊默默看著林知書,林總你怕是也不知道你自己心里在想什么吧?
誰都知道男追女隔座山,女追男隔層紗,你也明白。
反正他都沒有勇氣,你都已經陷進去了,為什么不能主動一點勇敢一點?
沈崇到底在想什么,或許只有他自己知道。
倘若這時候來個斬妖的成員,或許還能明白一點,以沈哥的體能、無敵反應和身體控制力,哪怕他不開啟各種能力增幅,運動能力也絕對不是普通人可以理解的。
穿著玄級選手都無法駕馭的凌云套裝踢野球,那他能干嘛?
當然是打爆莫問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