袁勝師恢復的很快。
他剛剛雖然傷的極重,但他畢竟是攻擊方,周安也沒將袁勝師的攻擊都打回去,大部分傷害,還是被周安所承受了,袁勝師只是受到了些許反噬,所受的傷,也只是筋骨血肉傷。
周安血有神效!
袁勝師將周安的血煉化,便能感受到其中所蘊藏的治愈能量。
就好似吃了什么神丹妙藥一般,傷勢得以迅速恢復。
周安端坐在椅子上,瞥眼看著袁勝師,他注意到袁勝師身前放的杯子,血都喝掉了,杯子就放在那,周安一抬手,那杯子便飛了起來,直落在周安手中。
手指輕捻,那瓷杯便在周安手中化為齏粉。
袁勝師傷愈。
此刻的他自然已是完全清醒了,他能夠感受到自己的蛻變,經脈韌性提升十倍不止,并得到最大限度的拓寬,內力轉化天罡之氣,只在一念之間。
有一點值得一提,武者想要入天罡,是無法通過被傳功的方式入天罡的,除了一些邪門歪道的方法外,只能靠自己。
天罡宗師將功力傳給其他人,也制造不了新的天罡宗師。
因為內修天罡境所掌握“基礎能量”,在本質上,與后天境都沒有任何區別,都是內力!從后天到地煞,武者也只能使用內力,不同在于內力的渾厚程度,以及經脈被打通了多少。
天罡境也是用內力。
天罡之氣來自于內力轉化,掌握內力化天罡氣方法的武者,便是天罡境!這對正常武者來說,是需要去領悟的,領悟化天罡的方法。
這就是天罡宗師以畢生功力,也無法制造新的天罡宗師的原因。
最多幫助對方打通全部經脈,制造一個地煞圓滿!
內力可以傳給對方,可將內力化天罡的方法,是無法通過傳功給予對方的,這方法需要領悟,是一種意識,是一種意志,而非某種可傳導煉化的能量體。
天罡若能傳承,這千百年來,老的天罡不斷傳承,新的天罡不斷誕生,早就天罡滿地走了!雖然確實是存在強行破天罡的方法,比如凈土教就有這種方法,但需要的條件太多,太苛刻!
袁勝師體表浮現一層銀白色的光芒,他緩緩睜開雙眼。
“袁將軍,感覺可好?”周安的聲音幽幽傳來,他拿著茶杯,輕輕的抿了一口茶水,又瞥向袁勝師。
袁勝師“撲棱”一下站了起來。
他竟然無視了周安,抬起自己的雙手看去,眼眸中泛起激動之色,他又目光一掃,望向先前落在地上的劍,一招手,只見銀光一閃,那劍便落入了他手中。
袁勝師好像想起了什么。
他記得自己不僅僅突破,還接連頓悟了兩種神通!
周安轉動著手里的茶杯,神色冷然。
“大總管……”袁勝師激動了好久才抬頭看向周安,他自然是想了很多,急忙向前幾步,袁勝師持劍而跪,將劍橫放在身前地上,雙膝跪地叩首道:“大總管再造之恩,袁某人沒齒難忘,此生銘記!”
安靜。
袁勝師出身江湖,這句“袁某人”江湖氣很重,他顯然也更認同自己“袁某人”的身份,而并非袁將軍。
他是一個很重恩情的人。
當年康隆基有恩于他,他便棄江湖,入朝堂,為朝廷誓死效命,已有十一年。
雖然不知道,康隆基當年對袁勝師究竟有何等恩情,但周安覺得,自己對袁勝師的恩情,絕不會比康隆基給他的少,甚至可能有所超越。
周安給了袁勝師第二次生命。
不僅如此!
袁勝師不斷追索的天罡之境,也在周安治愈他達成了,他還引發了萬劍齊鳴,領悟了兩種神通,這可以說是從一個極端達到了另一個極端。
周安若不救袁勝師,袁勝師將以半步天罡武者、錦衣衛指揮使的身份死去,他將徹底泯滅與歷史的長河之中,不留下一丁點痕跡,因為,他很普通。
在歷史上能被大書特書的天罡宗師又有幾個?歷代大宗師,又有幾個能名動千古。
而現在,袁勝師已經注定名動千古!
重生的他,將在歷史上留下濃重的一筆,哪怕他最終沒有入天人,他意外死了,史書上也會對他濃墨重彩,稱他為絕代劍修,亦或者是隕落的劍仙。
畢竟,東乾一朝,他是第一個引發萬劍齊鳴的劍修,而就算向前追溯千年,他也是第二個引發萬劍齊鳴的“劍仙”,而上一個出現,已經是八百年前了。
袁勝師完全蛻變。
無論是在能力上還是在名望上,都是如此。
他將從“籍籍無名”,成為江湖傳說!
而這一切,都是因為周安救了他。
經歷過地獄般的絕望,方知周安恩重。
周安沒去扶起袁勝師,好一陣沒說話,打好關系?不不不!要先跟他好好談談,跟他說清楚!是決裂,還是更親近,決定權不在周安,而在袁勝師。
“袁將軍啊……”周安嘆了一聲,將茶杯放在桌上,又瞥眼看向跪著的袁勝師,“咱家知道你剛剛看到了,關于咱家的身體情況,咱家希望你能守口如瓶,你能答應咱家嗎?”
“袁某人定不會向外透露半個字。”袁勝師都沒想,就答應了。
周安相信他!
因為袁勝師就是那種,怎么想就怎么說的人,他可以誰的面子都不給,說能保密,就能保密,說不能……就一定會說!
“還有件事……咱家血有治愈之效,也請你保密,若圣上問起你是如何傷愈,切勿提及,明白嗎?”周安拿捏著腔調,橫眉立眼。
“明白,請大總管放心!”袁勝師還是沒遲疑,就答應了。
周安豁然起身,一抬手,遠處柜子上的衣袍便被周安吸到手中。
本是一套衣服。
周安將里面的穿身上了,外袍沒穿。
“哈哈哈哈哈,恭喜袁將軍,袁將軍不必如此,你我本是同僚,又是知己,乃莫逆之交,咱家自然得竭盡全力救治于你,來來來,快起來……”
周安變臉了。
大笑著口氣極為親熱的將袁勝師扶了起來,為袁勝師披上了袍子。
虛偽!
就是這么不要臉!
“大總管叫某勝師便可。”袁勝師起身后道,看向周安的眼神極為真摯。
這一刻,周安竟然有了一種“羞愧”之感。
人與人的差距咋就這么大呢。
“袁將軍年長咱家許多,叫勝師未免怪異,便叫你一聲袁兄吧!”
“大總管隨意。”
“袁兄,請吧!圣上還在等咱們。”
“大總管請!”
周安與袁勝師一前一后向外走,袁勝師一邊走,一邊將外袍的帶子系好了。
“袁兄……”周安走到門前,突然停下腳步,微微側頭道:“以后若有機會,咱家想與你切磋一二,你覺如何?”
袁勝師稍愣了一下,才道:“甚好!”
“就這么定了!”周安道。
兩人出了大殿。
外面院子在夜色下靜悄悄的,沒人,都跑沒了。
兩人又向外走。
“袁兄,可別忘了與圣上謝恩,若非圣上安排,咱家也未必來得及救你。”周安提醒了袁勝師一句。
出了拱門,周安與袁勝師便看到一大群人聚在不遠處。
連白小葵都來了,袁勝師搞出了萬劍齊鳴,白小葵都過來看熱鬧了。
周安加快腳步。
“圣上,幸不辱命!”到了女帝身前,周安抱拳拱手。
“謝圣上,吾皇萬歲萬萬歲!”袁勝師跪地,對女帝叩首。
“袁將軍快快請起!”女帝很激動了,懸著的心終于放下了,她連忙向前,親手將袁勝師攙扶了起來。
周安滿身是血,雖然套上了衣服,但還是看得出來,可他卻被女帝無視了。
可見女帝有多激動。
大內出了劍仙!當然激動!
很顯然,袁勝師在女帝心中的地位,已經無限拔高了。
周安瞥了一眼女帝緊拉著袁勝師的手,又瞥了一眼袁勝師,臉色怪異了一下……應該不會出現被“撬墻角”這種狗血事,因為袁勝師不追求權利,也對女人沒任何興趣,他的一生摯愛,是手中劍!
“咳!”周安輕咳了一聲。
女帝瞥了周安一下,頓時臉色一變,好像才注意到周安身上全是血。
“呀!小安子,你這是怎么搞的……”女帝一臉驚詫。
“圣上,奴才無礙!”周安連忙上前,湊近了女帝,低聲道:“圣上,關于奴才傷愈之事,還請圣上下令保密……”
“為何?”女帝臉色又一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