東廠后院,周安向妙嚴法師詳細講述了自己對月皇后的全部了解,這天下能讓他如此坦然如此放心談論月皇后的,估計就只有妙嚴法師了。
這老和尚是可以絕對信任的,不用擔心他對外透露什么。
而且,他是當今天下最接近天人境的武者,也應該是最為了解天人境的人,跟他說,才有得討論。
“月皇后月婆婆”妙嚴法師聽完了直皺眉,他活了一百多歲,這種人物,他是聽都沒聽過的,一點傳言都沒有。
周安也說了,月皇后的實際年齡,至少要一百五十歲以上,月皇后身邊還有一個“大總管”,其年齡應該不會比妙嚴法師小。
由于周安只在兩個人的記憶中了解過月皇后,而這兩個人,都算不得月皇后身邊的核心,一個是仆役一般的人物,一個也就算是侍衛,因此周安能說出的真實情況并不多,多是推斷猜測。
“月皇后曾派人監視西南的凈土亂軍,大師以為,她欲意何為?”
“她若真如你描述那般,天人境就以當今天下環境而言,她一人便可顛覆天下,若說她對東乾有歹心,應該不是”
妙嚴法師也只能確定,月皇后不是對天下有想法,不是想要顛覆王朝,不然也她隨時都能做,根本無需那么麻煩。
如果是在兩百年前,一個天人境,是無法顛覆東乾。
可現在,想要做到并不困難。
因為武道衰落,無論是朝廷還是江湖,武者的平均實力都遠不如之前了。
所以說,月皇后想要奪天下,她一個人就可以!馬上就能做。
因此她絕不是為了這個。
那她這種隱世的神仙人物,派人去監視西南凈土亂軍,又是為了什么?
能想到就見鬼了。
畢竟,周安對月皇后的了解太少,而妙嚴法師對月皇后的了解,都是聽周安說的。
“周施主是擔心,她會危害朝廷?”妙嚴法師看著周安問。
“倒也不是。”周安搖了搖頭,“她至少已隱世一百余年,她志不在天下,更不理江湖紛爭,是真正的神仙人物,只要不去招惹她,應該就不會被她所害”
周安說完就沉默了。
因為他前后殺了月皇后兩個人!
天機筒足以證明,是周安殺的鬼面狐。
周安能夠制造火海,又學會了煙云,并當眾運用過,這足以證明六指是他殺的。
雖然月皇后現在沒找他麻煩。
但沒人知道將來會不會
“自封的皇后?身邊皆是凈身之人,平常衣食住行皆以皇后禮,這”妙嚴法師又試圖分析。
“莫不是前朝的皇后?”妙嚴法師問。
周安搖了搖頭,不是前朝的皇后,甚至不可能是真的皇后。
雖然從時間上來算,東乾立國373年,天人境壽五百,前朝皇后確實是有可能活到今天。
但據史書記載,前朝并沒有出現過天人境的皇后,而前朝末代皇后,甚至連天罡境都不是。
還有就是,根據鬼面狐與六指的記憶,月皇后身邊人日常所遵循的禮儀,并不是前朝的宮廷禮儀。
反而與本朝相近,但不完全一樣。
而且從邏輯上來說,月皇后若真是前朝的皇后,早就對東乾動手了,不會隱世不出。
而周安也查過東乾一朝歷代皇后的生平,全都有詳細記載,每一位都是,從出生到死亡,都極為詳細。
她是叫月皇后。
但她也叫月婆婆。
她那個皇后之名,可以確認是自封的!
其實周安與妙嚴法師提起月皇后,最多算是閑聊,這事兒很大,但因為已經大的他們接觸不到,管不了,所以反而是小事了。
“大師,不知您此生,是否還有機會,入得天人?”周安端起茶杯,笑問道。
“已無機會。”妙嚴法師搖了搖頭,坦然道。
他剛說完,便與周安同時扭頭,朝著拱門望去。
有人來了。
有腳步聲。
很快,袁勝師便帶著兩名錦衣衛出現在拱門外,袁勝師讓他們留在外面,獨自一人進了后院。
“袁兄來了,請!”周安一笑道。
“大總管!”袁勝師先向周安見禮,又看向妙嚴法師,抱拳拱手道:“晚輩見過法師,聽聞法師在此,晚輩特來拜會。”
“袁施主無需多禮。”妙嚴法師起身還禮,很是平易近人。
他知道眼前這個人是誰。
東乾一朝,能被周安稱呼一聲袁兄的,就這一個!
兩個人閑聊,變成了三個人閑聊。
倒是沒再提月皇后,因為向來話少的袁勝師,一來就向妙嚴法師請教起來,問這問那的,皆與武道修行有關。
這可是天下第一宗師。
就現在,乾京城不知道多少人憋著見他呢,能得妙嚴法師幾句指點,當場頓悟都是有可能的。
當然,袁勝師是無法當場頓悟的。
因為他境界太高了。
與此同時,東乾皇宮身處。
乾武宮。
女帝寢宮。
女帝身披薄紗,盤坐在龍床上,五心向天,氣息起伏。她是很少修煉的,以前天賦比不得云景公主,但也不算差,偶爾練練,十六歲便入先天境了。
之后,能練功的時間越來越少,等登基之后,基本就不練了,尤其是在周安幫她強行入地煞境之后,她就再沒修行過。
現在她又開始練功。
練得自然是周安給她的陰陽秘典,她得將此功法入門,才好與周安雙修。
最近幾日來,女帝每天下午基本都是在練功。
寇冬兒守在龍床前,女帝閉關修煉,她全程守護。
一股詭異的風傳入大殿內,寇冬兒皺眉,扭頭朝著窗戶看了一眼,那窗戶是關著的,卻是關著的,被窗外的風吹的有些搖晃。
寇冬兒疑惑。
錯覺?
“她便是現在的皇帝?”寇冬兒身后突然響起清冷的女人聲音。
寇冬兒驟然回身,袖中短刀已經滑出,只見身著鳳冠霞帔,金紗遮面的神秘女人從她身旁走過,在寇冬兒回神的瞬間,她抬手在寇冬兒眉心上點了一下。
寇冬兒便被定住了。
她保持著回身要出刀的姿勢,一動不動。
她的眼神中泛起了驚懼之色。
氣息卻被完全封在了體內,口不能言,不能給女帝任何提醒,女帝還在修煉,她沒聽到神秘女人的聲音,因為神秘女人沒想讓她聽到。
神秘女人走到龍床前,望著女帝。
她又拿起了女帝身前擺著的秘籍,翻看了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