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安睜開雙眼，長出了一口氣。
此刻的他頭疼欲裂，神魂傷勢最難恢復，也不知道需要多久。
其實也不需要太久，周安恢復身體傷勢，只需要幾個呼吸的時間，哪怕手臂被砍掉了，長出來也不需要太久，而天罡法體對神魂，也是有些效果的，就算不運功療傷，怕是幾天時間，也能恢復。
寢宮里靜悄悄的。
天已經黑了，寢宮中卻沒有點燃蠟燭，因為女帝下令不許任何人打擾，所以也沒有宮女來點燈，寇冬兒也不在，女帝也還沒回來。
“來人。”周安起身對外喊道。
“大總管。”門外響起了小太監的聲音。
“圣上現在何處？”
“還在乾元殿未歸。”
“嗯……送些吃的來。”
“是。”
周安不打算去找女帝了，就老老實實的待在寢宮，等月皇后過來，假如月皇后感應到了，馬上趕過來，估計最多兩個時辰，就能趕到京城。
這是周安經過縝密推算的。
因為他知道袁勝師的飛行速度，從京城到邊關，袁勝師飛過去都不需要一日，當然是在不考慮內力消耗情況下。
而月皇后的飛行速度，怕得是袁勝師的幾倍。
而且她能調動天地之力，根本不用考慮消耗的問題。
考慮到月皇后的存在不好被其他人知道，而女帝還在辦公，說不定在與大臣商議，所以周安便不去找她。
女帝若是忙完了，自然會回來。
也不知道要忙到什么時候。
周安今天雖然什么都沒做，但他知道，女帝必然忙的腳打后腦勺，平常就夠忙了，今天還多了北戎入侵之事。
很快，寢宮大門開，一些宮女太監送來了吃食。
出了周安，怕是不會有第二個人能在這里“點餐”。
而就算以周安現在的身份，也是不合適的。
但現在女帝身邊的宮女太監，哪個不知道周安常常夜宿女帝寢宮？周安恢復男兒身的傳言，也已經在宮內流傳開了，甚至江湖人都有傳言，畢竟周安顯露了天罡法體。
所以，周安與女帝是怎么一回事，那些宮女太監都是心照不宣的。
除非周安的命令與女帝相悖，否則周安說什么就是什么。
周安也是餓了，吃飯的時候也讓人去給女帝送了消息，就說事情已辦妥。
具體什么事，自然不能讓其他人知道，女帝明白就好。
轉眼。
深夜。
三更天。
寢宮里光線朦朧，周安盤坐在龍床上，一動不動，他已經服用了丹藥，正在運功治療神魂傷勢。
差不多有兩個時辰了。
月皇后還沒來。
吱呀。
寢宮大門突然開了，女帝回來了，身后跟著寇冬兒。
“小安子，她還沒來？”女帝向前走的同時問。
“沒呢，但應該快了。”周安睜眼道，起身跳下龍床。
女帝沒再問，她顯得非常疲憊，整個人都有一種憔悴感，到了龍床附近，寇冬兒伺候女帝脫掉龍袍，便沒再脫，也沒說洗澡什么的，女帝直接坐在床邊，身子一歪便側躺下了。
很懶散很隨意，毫無皇帝威儀。
累了。
“圣上，累了吧，臣給你捏捏……”周安又上了龍床，繞了一下，在女帝身后側坐下，拉著女帝躺在自己腿上，開始給女帝按摩。
女帝都沒吭聲，是真的累，累的不想說話。
也是因為事太多，她顯得有些消沉。
“圣上，傳膳嗎？”寇冬兒問了一句。
“不吃了。”女帝回了一聲。
“怎么？晚上沒吃？”周安聽出來了，便問。
“吃不下。”女帝小聲道。
“不吃怎么行，身子熬不住的。”周安連道，給寇冬兒使了眼色，“冬兒姐，看有什么做得快的，讓他們快點送過來。”
“是。”寇冬兒領命離去。
很快，寇冬兒便端著糕點等吃的回來了。
女帝勉強吃了幾口，便不吃了，又躺下，也不說話，滿腹心思的樣子。
“圣上，大臣們是什么意思？”周安輕聲問。
“認為可以談判，談不攏就出兵的更多，主張交出金察土司的少一些。”女帝一副有氣無力的口氣，“但是，袁文訓認為不能打，朝廷現在沒錢，哪怕是調集大軍武力威懾，也有心無力。”
袁文訓的態度很關鍵。
他是管錢的，而且他做的非常好。
他說沒錢，未必是真的沒有錢，但袁文訓已將能用的錢用在何處，都安排好了，一旦超支，國內必然是要出問題的，而且就袁文訓那誰都敢懟的脾氣，除非女帝罷免他，否則他是不會拿錢出來的。
“不行就從內府出錢，雖然內府的錢也不多了……”女帝沉默了一下又道，緊接著又沉默。
感覺的出來，她傾向于先談判，談不攏再大軍威懾。
至于最終是否開戰，沒人說的準。
“圣上，您現在也無需過于憂慮，那月皇后不是還沒來呢嗎，問清楚，說不定……這件事她能解決。”周安安撫道。
“嗯……”女帝回了一個鼻音，態度依舊消沉。
好一陣沒人說話。
寇冬兒都回來了，站在床邊也沒聲音。
“還不來？”女帝突然開口道。
“應該快來了，除非……她沒感覺到，或者人不在東乾，出去了？亦或者是閉關修煉。”
“嗯……”女帝又是只有一個鼻音。
許久許久。
都后半夜了。
月皇后依舊沒來，這是不對勁的，按照月皇后的速度，三四個時辰的時間，她都能從東乾最南飛到最北了。她的飛行速度周安沒親眼見過，只是推斷，但袁勝師見過。
周安與袁勝師聊過。
那日月皇后離開時，袁勝師直接沖出去，看了月皇后離去時的場景。
女帝依舊消沉，并且開始打哈欠了。
她是天罡，不會輕易疲憊。
但想得太多，無關武功境界，精神上都會累。
“圣上，估摸著她今天是來不了了，或許是臣猜錯了，臣明天再試試……先歇了吧。”周安道。
“嗯，歇了吧。”
不多時后。
周安與女帝都躺下了，寇冬兒最后滅了燈，也爬上了龍床。
一片黑暗。
睡覺！
三人很快便都進入了夢鄉。
也不知道過了多久。
窗外已經隱隱放亮。
一道身影突然出現在龍床幔帳外，沒有聲音，沒有氣息，好似鬼魂一般。
月皇后。
她來了。
月皇后將幔帳撩開了一些，向里看去，緊接著臉色便變得非常怪異。
床上三人，這睡姿，這躺位……
這么亂的嗎？
現在東乾已經開放到了這種程度？
荒唐！
太荒唐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