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滴水在平常很不顯眼。
但落到滾燙的沸油里,是可以造成爆炸般效果的。
林軒看著她那“你要是想要就請便”的倔強姿態,感覺總這樣被撩撥一下再潑一盆涼水,多半要留下后遺癥,無奈嘆了一口氣,走過去把她給攬入懷里。
姜淺予像是僵尸般被他抱在懷里,不回應也不反抗,死死咬著唇,連自己都不明白到底是在跟誰較勁。
“我錯了,不該亂說話,別生氣,好嗎?”
林軒放柔了語氣,但顯然沒有什么效果,小妮子聽完后就要推開他,結果被抱得太緊,沒掙脫,咬著牙道:“你要是不打算上,就放開我。”
她故意這樣用詞,也不知道是在刺誰,但效果還是很明顯的,林軒有些心疼,于是把她抱得更緊,“再抱一會,以后就不能抱了。”
沒有感覺到剛剛那樣滾燙壓迫的她心一下子軟了,尤其是那句“以后就不能再抱了”,都已經止住的眼淚不由自主地就又滾落下來。
“怎么又哭了?”
林軒輕輕推開她,抹去她臉上的淚水,姜淺予扭過臉去,從他懷里掙脫出來,林軒就也不再強求,只是拉著她坐下來。
這會兒(日rì)頭偏西,柳樹下已經不再是樹影,兩人一塊在樹下坐著,一邊曬著太陽,一邊擰掉衣服上的水。
小妮子臉上還有淚,林軒就又抽了張紙巾幫她擦掉,然后也不浪費,把紙巾覆在衣服上吸水。
小妮子坐在他(身shēn)旁,曲膝抱(胸胸),并未再抗拒他給自己擦淚的她低聲道:“你別以為這樣就過去了。”
“知道。”
林軒把很快被浸濕的紙巾先放到一旁,長嘆道:“對姜淺予來將,當哥哥的林軒不可取代,當老公的林軒可以被取代;對林軒來將,當妹妹的姜淺予不可取代,當媳婦的姜淺予可以被取代,所以你從今往后,你去找那個可以取代我的人,我去找那個可以取代你的人,林軒跟姜淺予只是兄妹,不再有其他關系。”
微微側過臉望著河對岸的她輕輕“嗯”了一聲。
“你不缺追求者,我也不怕撩不到妹子。”
林軒舒展著(身shēn)體躺在野餐布上,雙手交疊枕著后腦,道:“放心吧,我回去就給許清如打電話,畢竟初戀嘛。”
下巴擱在膝蓋上的姜淺予望著河對岸,視野里一片模糊,什么也看不清,很想像以往那樣(嬌交)蠻說一聲“你敢?”的她話語平靜:“那樣最好。”
林軒“嗯”了一聲,“是(挺tǐng)好的,畢竟初戀嘛。”
眼淚再也止不住的她沒敢再出聲。
唯恐被聽出哭腔。
或者說出真話來。
她放在包里的手機忽然響了起來,林軒伸手拿過來,很清楚她此時在哭的他看到是老爸的電話,于是就自己直接接通了。
老爸就是見這么久還沒回去,所以打電話問一聲,林軒也就說小妮子沒怎么騎過摩托車,讓他帶著兜兜風,這就回去。
一邊回答的時候,才想起自己手機還在兜里,趕緊掏出來放到旁邊,根本不用看,沒有防水功能的手機已經關機了。
這款手機是去年后媽一塊給兩人買的,有些(情qíng)侶款的味道,所以高考成績出來后,老爸曾說讓把兩人用的電子產品都換代,買最新款的,林軒都沒回答,小妮子就拒絕掉了。
而偏偏在這個時候壞了一個。
就像是在冥冥中昭示著什么。
夏(日rì)天黑的晚,眼看著紅(日rì)都已西垂,落下卻還要一段時間,但也不可能就一直在河邊等著曬干,外衣倒是好說,從里到外都濕透的感覺實在難挨,尤其是女孩子。
林軒的襯衫都快干了,可小妮子的T恤還是濕的,倒不是不材質差多大,而是她不好意思當著林軒去擠內衣上的水,有那兩塊濕透的累贅不斷地滴水,能干就真的是怪事了。
注意到這一點后,林軒就也不耽誤時間,起來收拾東西打算離開,姜淺予卻抬頭瞪著他,(欲yù)語還羞。
她(身shēn)上都還濕著,婀娜起伏的(誘yòu)人曲線畢露,這時候如果坐在摩托車上,基本就是都要被路人看光了的,當然不愿意就這樣走。
林軒就脫下了自己的襯衫,披在她(身shēn)上,笑道:“你現在還沒找到替我的人,不急著現在就撇清關系,披著襯衫,再抱著我……”
瞥了眼她(胸胸)前飽滿弧度,笑意揶揄:“你就算再大點,也沒誰能看得到,最多……呃,便宜我總比便宜那些路人好吧?”
很清楚眼下這(情qíng)況抱著他會是怎樣(情qíng)景的小妮子羞得臉通紅,光著白嫩腳丫踢在他小腿上,卻未反對。
林軒把剛剛用河水重新“洗”過的鞋子拿過來,濕還是濕的,不過比剛剛滿是淤泥的時候要好了很多,就各自穿上一步一個腳印的鞋子準備回家。
小妮子披著他的襯衫坐上車,先是很小心地伸著脖子左右看了眼,見襯衫寬大,把(身shēn)上曲線都給遮得嚴嚴實實,就算從誰眼前過,也不會被看到什么,這才放下心來,伸手環抱住林軒的腰。
林軒經常鍛煉,(身shēn)材結實(挺tǐng)拔,皮膚在男生里也比較偏白,光著上(身shēn)還是很耐看的,兩人的衣服都是短袖,就算是穿兩件,她手臂也是光著的,環腰抱住他的時候,肌膚緊貼在一塊,似乎連(熱rè)度都能傳遞,讓她不由自主的心跳加速。
伴隨著一陣嗡鳴,摩托車再次發動。
天際絢爛的夕陽。
兩旁是青綠的玉米秧。
耳畔風聲呼嘯,吹在濕透的衣服上,有些涼。
她將微燙的臉頰貼在林軒后背上。
心中微殤。
林軒忽然道:“對了,你之前說的那些,還有什么要補充的嗎?”
她搖搖頭,隨后醒悟過來他看不到,于是低聲道:“沒有。”
“那我加個附加條款。”
“什么?”
“你不能隨便找個人就替我吧,對不對?”
呼嘯的風將他的聲音吹得有些飄渺,好在臉頰就貼在他背上,還是能聽得清楚,“所以我可以另外找個妹子來代替你當我媳婦,你也可以另外找個男生代替我當你老公,但都得是真心喜歡的,不能出現什么把某某當成我的替(身shēn),或者隨便找個人來應付我的這種狗血橋段,否則我作為主角的顏面何在?”
不知為何心里莫名空空落落的她咬住唇,“嗯”了一聲。
“你之前說讓我把你拖玉米地里,我沒答應,對吧?”
沉浸在悲傷(情qíng)緒里的小妮子微微察覺到這句話有些不大對勁的時候,林軒已經繼續說了下去,“我當時說,我冒著被老爸打斷腿的危險,是想要給你幸福,不不僅僅是占有你,對吧?”
她張了張嘴。
自從她開始攤牌后話都不太多的林軒好似疊滿了極限攻速的大嘴,迎著風還說話語速飛快,根本沒給她張嘴的機會,“所以你想讓我放手,可以,但總得讓我確定那個混蛋能讓你幸福對不對?如果達不到的話,我寧愿被打斷腿。”
終于能說話的小妮子又張了張嘴,然后閉上,決定忽略掉她剛剛偷換概念的種種,低聲問道:“怎樣才算幸福?”
“我覺得幸福就是幸福唄。”
“那你覺得怎么樣才算幸福?”
“有我陪著就幸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