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人之心。”
姜淺予撅著嘴巴，氣鼓鼓地伸了林軒一下，很委屈的樣子眨巴著大眼，眼神可憐兮兮的，“你買不買？”
“不買！”
林軒把頭搖得跟撥浪鼓似的，“你知不知道四萬多塊錢可以買多少米面用品？你知不知道四萬多塊錢可不可以讓多少貧困兒童上學？你知不知道四萬多塊錢可以救……噗！”
還沒說完，就被又氣又笑的小妮子給抬腳踹在小腹上，自然不是真踹，就把腳放上去把他往地板上蹬，“那我把錢都捐出去好了吧？”
林軒被她腳給踩得岔了氣，沒好氣地抓住她的腳，然后似是反應過了什么，把手放到鼻子下面聞了聞，抬頭看姜淺予：“你軍訓完洗腳了嗎？”
“你……不要臉！”
小妮子氣得臉頰通紅，忿忿地把腳往他臉上伸，“我腳又不臭，才不像你……”
林軒一邊抓住她被軍綠色長褲包裹的修長小腿試圖阻攔，一邊努力把身子往后仰，叫道：“這不是臭不臭的事情，你軍訓一天，腳都不洗……”
“不臭不臭不臭……”
小妮子如同蒙受奇恥大辱，一邊咬牙切齒地重復著，一邊努力地抬起長腿把白嫩腳丫往他臉上貼，試圖以此來證明自己的清白。
“有話好好說，你先把腳放下來行不？有話好好說……”
林軒只是想轉移話題而已，沒想到這么有效，倒是不由覺得有些好笑，于是忍著笑繼續逗她。
“不臭！不臭！不臭……”
小妮子跟個復讀機似的，還在咬牙切齒地重復這兩個字，然后重復著重復著，忽然就帶了些哭腔，林軒微怔的功夫，就見她眼圈一紅，扁著嘴巴，那雙明媚眸子里水霧快速凝結，眨眼間就變成了瑩瑩淚光，腿也不蹬了，就睜著那雙淚光瑩然的大眼望著他，好不委屈的樣子，帶著哭腔道：“真不臭啊……”
“不是……”
林軒懵了一下，忙把還抓著的她的腿放下來，有點哭笑不得地安慰道：“我開玩笑的，乖，不哭了……”
他說著就伸手要抱她，姜淺予掙了一下，把他推開，蜷縮著雙腿往后退了退，靠在沙發上盯著他，大大的眼睛里，那瑩然的淚光越來越閃亮，眼淚吧嗒吧嗒地就滴落下來，哽咽強調道：“真不臭啊。”
“不臭不臭不臭，我開玩笑的。”
林軒實在想不到自己開個玩笑會被她給弄哭，又是好笑又是心疼，忙靠過去伸手幫她擦淚，小妮子推拒兩下，也就任他幫自己抹掉眼淚，卻還是抽抽噎噎的不停。
“乖，不哭了，一點都不臭，我真開玩笑的。”
“怪我嘴賤，等下我自己打嘴，別生氣了，乖一點，啊……”
“你再哭我真打了啊，你別攔我……你還真不攔啊？”
小妮子眼淚逐漸止住，可任憑林軒怎樣哄慰逗勸，就是不說話，抽抽噎噎的，委屈的像是一個剛嫁進來就被丈夫聯手公婆一塊欺負的小媳婦。
“對了，你剛剛不是想要買裙子嘛，什么裙子，這就買，是網上還是店里，啥時候能到？”
小妮子抽動著鼻子抬眸看他一眼，“不買！”
林軒見這招有效，忙道：“買買買，必須買！”
姜淺予眨眨眼，“真的？”
林軒點頭如小雞啄米。
小妮子又望他兩眼，眼神看著還有些委屈的樣子，不過很快吸了吸鼻子，跳下沙發，“那我去拿手機。”
她跳下沙發后，連拖鞋都沒穿，就赤著雪白腳丫踩在地板上，幾步走到茶幾前把手機拿過來，又蹬蹬蹬地跳到沙發上盤膝坐下，打開手機劃動幾下后抬起頭來遞給林軒，臉頰嫩白晶瑩，已經全然不見了任何剛剛哭過的痕跡，梨渦淺淺，嬌顏甜甜，“吶，就是這一件。”
林軒面無表情地盯著她：“不帶你這樣的。”
小妮子睜著那雙明媚眸子望著他，慢慢撅起嘴巴，腮幫鼓鼓的，長長睫毛輕輕眨動，就見原本明澈如水的眸子里立即有晶瑩水霧飛快凝結起來，泫然欲泣的樣子好不委屈：“你騙我……”
林軒嘆了一口氣，“買。”
剛剛還泫然欲泣的姜淺予臉上委屈表情刷地一收，重新露出笑臉，把手機往他面前伸了伸，嗓音嬌甜：“好。”
自從把直播內容正式轉為唱歌后，小妮子的人氣一直在保持著直線攀升。
雖說因為時間緣故，底蘊還比不得那些成名很久的大主播，在不太關注直播的群體里也沒有多少名氣，不過這世的電競與直播行業發展更佳，以她如今的人氣與簽約狀態，年入千萬有點難，但幾百萬還是沒問題的。
她還沒過十七周歲的生日，小小年紀，沒有生活壓力，又是自己掙的錢，從這個方面來講，她無疑是有一定奢侈品消費能力的。
不過小妮子雖說從小生活優渥，也不缺錢，卻不是奢侈浪費的性子，她平常的衣物用品固然不便宜，卻也沒到這個程度。
她這樣鬧騰，可見是很喜歡那件裙子的，然而即便如此，她還是狠不下心去買，于是只好借題發揮，想要讓林軒幫忙。
雖然錢依舊是她花……不論是花林軒的錢還是花她的錢，反正都還是她的錢。
但是不是自己主動買與被動買，在心理層面的感覺是完全不同的
——至于怎樣是被動買，在她看來，哪怕林軒只是說了聲“買吧”，那顯然自己都是被動的嘛。
反正買得起，小妮子也確實喜歡，林軒自然不會說真的要用什么“多少多少人需要幫助……”這樣的理由來勸阻她，如果真那樣的話，這日子也真就不用過了。
他接過手機來，卻見是姜淺予跟一個人的聊天界面，備注名字叫做“錦錦”，關于這個裙子的一些照片都是她發來的，也有一些是截圖。
“什么情況，微商嗎？”林軒有些奇怪。
“不是，是代購啦，這是我高中同學，她現在人在法國呢，就會做一些代購，因為不用收關稅嘛，比國內便宜，這是她發來的照片，這里還有我在網站上看的，你看……”小妮子一邊給他介紹，一邊又湊過來切到購物網站，讓林軒看那件裙子。
林軒原本還有些好奇這件四萬多塊的裙子長啥樣，結果一看不由愣住，紫色波點的多層紗裙，這不就是江映雪今天下午穿的那件嗎？
“你看，是不是很漂亮？”
姜淺予還在給他劃動著照片，大眼晶晶閃亮，很是歡喜與興奮的模樣，隨后才發現林軒表情有些奇怪，氣鼓鼓地問道：“干嘛，不好看嗎？”
“沒，挺好看的。”
姜淺予雖說剛剛因為江映雪而鬧騰了一陣，可并非是真的會因此吃醋，林軒也問心無愧，倒也沒隱瞞，如實說道：“今天放假的時候，剛好見江映雪穿了件裙子，好像就是這件……”
小妮子面無表情地盯著他，“然后呢，她買了我就不能買了呀？”
林軒伸手在她光潔額頭上敲了一下，沒好氣地道：“我是怕你哪天忍不住去基地看我的時候撞衫。”
“嘁。”
小妮子抬了抬下巴，眼往天花板，從鼻子里溢出一聲冷哼，很傲嬌與不屑的樣子，“撞衫不可怕，誰丑誰尷尬，我才不怕呢……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