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線上盡量給一些壓力,讓夢魘安全到達六級。”
這是任帆臨去之前,留給林軒他們的最后指示。
夢魘這個英雄,六級之前都是幼兒期,需要線上的保護,六級才是他宣告成年、可以吃肉的時候。
如果宣告失敗,很有可能還要重新回野區去吃奶。
林軒他們自然知道前期讓夢魘安全發育的重要性,夢魘到達六級的時間,將會直接影響到他們接下來的節奏。
所以甫一到達線上,林軒就一改前面兩局的風格,或者說,是恢復了他逮著一切機會點人的本性。
于是很快發現,今年世界賽后相遇就沒有感受過的,在時曾一度打得他有心理陰影,做夢都是補刀換血虧普攻畫面的那種恐怖壓制力,就又回來了。
霞洛率先到達線上,所以林軒他們來到的時候,霞已經收掉了第一個殘血的近戰小兵,林軒有一個近戰小兵殘血,只有約莫五分之一左右的血量。
這個時候是可以去補刀的。
好容易有些微優勢的前走一步,丟出了一個技能,結果下一刻當頭就迎來一陣箭雨。
減速。
林軒上前一步,移動取消技能后搖,隨后打出一個普攻,順勢退一步,卡掉了霞想要利用韋魯斯普攻前搖跟上的反擊,而后補掉小兵,獲得攻速加成,再前走一步,又一個普攻打在了霞的身上。
虧了兩個普攻,其實對大局影響沒有多少,一來英雄聯盟發展到如今,只要一方認慫,想要打出擊殺的難度太大,二來當前版本里面,前期要做的其實也就是安穩補刀發育,而哪怕是塔下吃兵,他虧掉的經濟也不會太夸張。
但心里還是一沉,因為隱隱嗅到了一種熟悉的氣息,像是即將化作籠罩天空的陰影,將他整個人籠罩,不給一點喘息的機會。
上,雖然公認是上單的封神之戰,但他們作為參戰的隊伍,其實心里面很清楚,上路的差距其實十分有限,會輸給對面,主要就是因為下路差距太大了。
甚至于上路會輸,也與下路有著很大緣故。
而現在,那些本已經淡化,至少絕不會影響到他比賽發揮的記憶,似乎又有復蘇的跡象。
當然,作為職業選手,哪怕職業年齡沒有安承業、李逸凡那么輝煌與久遠,也絕不是一個輕易認輸,或者內心脆弱的人。
這些念頭只是在他心頭一閃,留下了淡淡的陰影,隨后很快,整個腦海就就被這局比賽,以及當前的對線所充滿,沒有心思去想那些有的沒的。
但他再也沒有過嘗試還手的動作,更不用說主動去消耗了。
求穩!
補刀!
你要是控線就沒有辦法推塔,你要是推線,我們打野就來抓你,反正你們家夢魘距離六級還早著呢。
林軒看到對面慫了,立即就意識到了的打算,畢竟這不是第一次這樣龜縮。
“控線!”
見對方退出補刀區,沒有殘血絕不上前來,林軒立即放棄了推線,安安穩穩地補刀,江映雪還縮在靠近自家塔下的草叢里玩消失。
和金太君當然不會真的認為她消失了,所以她就有機會真的玩消失,不過塔姆現在能做的事情也有限,因而這段時間過得實在是有些無聊。
“酒桶!”
劉漢東打蛤蟆怪的時候,留在野區入口的視野看到了酒桶出現,立即打了個警告標記,同時拖著蛤蟆往后上路一塔后的草叢里面靠了靠。
酒桶隔墻插了個眼位,看到自家中路和上路兵線都沒有優勢,沒有停留,立即掉頭返回了野區。
劉漢東打完蛤蟆怪也立即回家,然后直奔下路河道,想要搶在酒桶趕過來前控住一個河道蟹,不過快要打完的時候,酒桶還是趕了過來,看樣子猜到了他的意圖,或者說,是了解他的打野習慣。
“我來了!”
林軒說著,往下路靠了靠,但沒有走太遠,因為有個小兵馬上就要殘血了。
江映雪一言不發地走進河道,酒桶大概得到了隊友的通知,選擇了退走。
“果然還是小雪靠譜。”
劉漢東刷掉河蟹,對這個這輩子肯定沒有機會抱也不敢抱的大腿不吝贊美。
“屁!”
林軒嗤之以鼻,“不是我打出優勢,她能這么輕松去支援你?”
“反正我只看到她了,沒看到你。”
“扯淡,隊友怎么可能會看不到隊友?我又沒死。”
穆挽離標記了一下對方船長的閃現,提醒道:“船長交閃了。”
“這么猛?”
“他想殺我。”
林軒看了一下穆挽離和崔明秀的血量,前者四分之一,后者不到四分之一。
導播在隨后給出了上路對拼的回放,船長卡住了劍魔的技能空窗,二連桶炸到了,隨后果斷追上去近身搏殺,可惜沒草叢卡了下視野,下一個桶還沒點出來,隨后劍魔技能冷卻,第三段直接逼出閃現。
“這邊明顯手都熱起來了啊,都開始操作了。”
“是的,接下來就看夢魘什么時候升到六級了。”
“夢魘六級那波才是最關鍵的。”
“好像有想法啊,野怪刷完了,想要抓上路嗎?”
三個解說的話語中,疑惑夾雜著隱隱的不安,因為在夢魘點著爆炸球果跳下河道的時候,酒桶正在打對面的石頭怪,打完之后,就直接來到了上路三角草叢之中。
汪飛道:“這個時候如果強行抓可能要出事啊!”
小櫻道:“我覺得應該不會,這應該是一個反蹲吧?”
她話音剛落,酒桶從三角草叢走了出來,往河道靠了過來,劉漢東見狀,立即掉頭走出草叢,重新鉆回野區。
“兩邊都是反蹲。”
“應該是的,因為船長沒有閃現嘛,所以對面心里面也有點發虛。”
所有人都松了一口氣。
劉漢東也被嚇了一跳,“嚇死我了,要是真上了,估計就回不來了。”
穆挽離道:“他們打野肯定在附近的。”
劉漢東道:“我們兩個可以直接交閃把他殺掉的,酒桶來了很有可能送雙殺。”
薛云琪道:“也有可能是你交閃被酒桶追死,或者被逼出兩個閃現。”
“俗話說得好,不入虎穴,蔫得虎子。”
“是焉,不是蔫。”
“都一樣。”
林軒默默地看了下補刀,“唉,你們很閑嗎?有空來下路逛逛啊。”
薛云琪立即道:“下路有壓力嗎?我快六級了。”
“有啊,都快六分鐘了,我才壓了他二十個補刀。”
“呸!”
劉漢東道:“你看,沒經驗了不,這種話我接都不接的,你就晾著他,讓他裝不了逼,難受死他。”
穆挽離撇嘴道:“你太小瞧大舅子的臉皮了,你不接話他也會自己說的。”
“我六級了。”
“我也馬上到六。”
上中到達六級之后,是下路最為弱勢的開始,林軒見對面上中也都到達了六級,于是果斷開始推線,迅速回家更新裝備。
他補刀幾乎一個沒漏,反正他不記得自己漏過,到家的時候,一千五百塊整,直接更新出來了一把小彎刀。
接下來瑞茲和酒桶都有可能來下路,他的日子就沒有那么好過了。
“棘奴還有多久到六?”
“至少還得三組野怪。”
“那還早,我們下路慫一點了,不然被酒桶逮著前面優勢都沒了,等下靠你擴大優勢。”
“可以。”
林軒是想著不能再這樣囂張,但回到線上之后,他跟江映雪把視野做好之后,對面兩人根本就不再靠近,讓他想不壓制也得繼續壓制下去。
劉漢東升到六級之前,瑞茲去了一波上路,配合船長的大招,打出了穆挽離的大招和閃現。
七分鐘,劉漢東終于到達了六級。
第一個大招飛中,但開啟大招的時候,并沒有在第一時間飛過去,而是由下路兩人假裝要越塔,為了配合這個聲東擊西,薛云琪在河道里面蹲了五秒鐘,隨后直接開大撞向迎著兵線往前走的瑞茲。
中單游走、支援邊路固然是一種打法,但實際上,同樣是游走支援,其實也有兩種截然不同的心態,其一是想要游走打優勢,其二是想要給隊友拿優勢。
前者是想要rr,后者是想要讓隊友rr。
安承業和薛云琪在這屆總決賽之中,都屬于游走頻率非常高的中單,但心態卻不同,安承業屬于前者,穆挽離屬于后者。
所以同樣面臨對位選手先一步去抓邊的情況,安承業會選擇保證自己自己的發育,這樣哪怕下路被殺,自己保證發育,接下來同樣能夠rr。
而如果是薛云琪,除非林軒直接否決,讓他在中路推線,否則哪怕是他玩的也是瑞茲這種能夠rr、需要發育的英雄,他也會去支援,。
甚至于有些更過分或者更徹底的選手,核心位被n的時候,哪怕明知道下去打不過,也會立即跟傳送過去。
這種時候,可以往無私團隊的方向去解讀,可如果惡意一點,解讀成為沒有擔當,或者說不愿意擔當,也未嘗沒有道理。
因為只要交了傳送,就不會背鍋了我是為了保護你才傳送,才死掉的。
如果不去支援,而是選擇推線發育,那么就要承擔著發育起來要rr的重任。
這種重任哪有交個傳送輕松?
大不了一塊死嘛!
反正就算輸了也是你不動,而不是我不支援不保護。
這個游戲里面,許多時候,作為一個位,是必須要自私的,無私是輔助要做的事情,否則該自私的不自私,該無私的不無私,才容易出亂子。
如今狀態仍然保持著高昂的上升狀態,且隊內氛圍極佳,薛云琪大概率不會有什么甩鍋的念頭,但已經習慣自己支援、邊路來rr卻是一個不爭的事實。
從當初為了要資源、要證明自己,能夠跟半個隊伍鬧矛盾,到如今,隊友的亮眼發揮是一方面,而天賦的限制,以及身世對于心態的影響,卻也是不容忽略的重要原因。
否則以他的心性,未必甘于認命。
凡事都有兩面性,安承業的這種心態成就了他,也導致了他這一波選擇了推線,既然敢于擔當,劉漢東自然不會跟他客氣。
塞恩沒有去下路,而是直接撞中,瞬間就讓安承業意識到了對方的真正意圖,在被夢魘大招嚴重干擾了視野的情況下,他果斷交閃避開了塞恩的大招。
下一刻夢魘在意料之中地飛了上來。
沒有了技能的安承業在被塞恩擊飛眩暈之后,被劉漢東斬殺在塔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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