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夜。”
宋茵眉頭不易察覺地皺了一下,又重新舒展開,“你還是覺得,你所經歷的一切,都是真實的。而不是你的臆想嗎?”
“當然。”
白夜自信滿滿,“林醫生,你難道沒有發現,你所說的事情中,有一個巨大的漏洞嗎?”
“什么漏洞?”
宋茵問道,充分了解患者內心的想法,有助于更好地進行治療。
“知識的儲備量。”白夜說道,“按照你的說法,我一個自閉癥兒童,發展成為臆想癥。在這樣封閉的精神病院,怎么會臆想出這么多的東西來?就算是臆想,也是根據現實事物為基礎的,不是嗎?”
“這等‘龐大’的‘知識’儲備量足以證明你說的一切都是虛假的,我的真實身份就是交易閣閣主。”
,學姿勢。
白夜值得擁有!
宋茵用一種關愛病人的眼神看著白夜:“其實,你想太多了,你并沒有被封閉起來。”
“啊?”白夜愣了一下。
“事實上,根據我拿到的資料顯示,你在特殊福利院的那段時間,是接受了一定教育的。”宋茵說道,“直到后來病情加重才轉院。哪怕是之后,也沒有完全隔離你接受外界的信息。”
“另外,你的處境沒有你所想象的那么糟糕。”宋茵說道,“你以為這里是恐怖片里面那種虐待病人,甚至做額前葉切除手術的地方嗎?你出來的地方是暫時的隔離室。”
“因為你前幾天打了人,才會暫時隔離一下,防止你情緒激動,再做出什么過激的事情來。”
“等等!”
白夜說道,“那個誰說,我幾年前差點用筷子把人捅死,像我這種高端危險分子,你們居然不采取一點強制的措施。反而非常關懷,讓我接受教育,好吃好喝地供養著?不,這一點都不精神病院!”
“糾正你一個錯誤的想法。”
宋茵就差上來摸著白夜的頭了,“你一點都不危險。何護工只是把中年男子酒桌上經常有夸張語氣和說法,帶到工作中來了。其實我個人不是很反對,畢竟跟病人之間的相處,的確需要小心一點。另外,咳——”
她咳嗽了一聲說道:“就你這小胳膊細腿,連我都打不過呢。”
“而且——”
接下去的話,宋茵沒有說出來。
白夜病癥比較特殊,很有價值,偶爾的暴力傾向并不會讓他受到很多攻擊性很強的病人一樣的糟糕待遇。
這種話,就不必說出口了。
白夜低頭看了一眼自己白皙纖細的手臂,又看了宋茵豐腴的大腿一眼,陷入沉思。
不務正業的拖更UP主誤人子弟!
老子信了你的邪啊!
當然,這其實只是白夜自以為是的想當然罷了。
不是每個精神病都一樣,就好像不是每片葉子都有著相同的紋路。
不同的精神病,構成了這個多姿多彩的研究院。
讓不同的醫生、專家、學者有著多樣的素材。
不同的病人,當然會有不同的待遇和治療方法。
這個叫做“因材施教”。
又跟白夜交談了半個小時,今天的談話就結束了。
白夜被兩位虎視眈眈的護工護送著,回到了隔離室當中。
估計要再住個一段時間,什么時候,宋茵這位主治醫生確定白夜的情況好轉了,才會放他出來。
“唉,還是再相信一次那個拖更UP主吧。”
隔離室中,白夜看著自己的小胳膊細腿,在心里暗道。
什么臆想癥,都是假的。
他可不會覺得自己真的是一個得了臆想癥的精神病人了。
很明顯,這是他跟核心博弈的戰場。
如果真的認為自己是一個病人,權杖、交易閣都臆想出來的。
還才是真正完了。
白夜已經做好了“越獄脫逃”的打算。
如果可以離開這個地方,就算無法打破這虛幻的世界,至少也會有所幫助。
而越獄的先決條件,就是一副好的身體。
白夜可不覺得光是一個精神病的名頭,就可以在成功“橫行”,佛擋殺佛,神擋殺神了。
什么精神病殺人魔是危險分子沒錯,但精神病殺人魔就可以橫行無忌,為所欲為了,那是扯談。
普通人對于精神病的恐懼,其實撐死了跟對喪尸的恐懼差不多。
那是因為這種完全失控的生物會傷到自己。
而一旦克服了這種恐懼心理,正如宋茵所說的,白夜連她都不一定打得過。
以白夜現在的體格,“越獄”是一件不可能的事情。
跑個幾百米就喘得不行了,還越個屁。
必須要先把身體鍛煉起來。
這不會是一個短暫和舒適的過程。
第十五天。
白夜下定決心越獄,開始鍛煉的第十五晚上。
他結束了今天的“課程”,正躺在床上“裝死”。
白夜依然住在隔離室中,宋茵覺得這位病人,病情有些反復,還需要冷靜一段時間。
門外突然傳來了一陣類似于開鎖的響動。
黑暗中,隔離室的門被人緩緩推開,輕微的腳步聲從門口來到白夜的床邊。
白夜的雙眼依然緊閉著,身子卻驟然緊繃了起來。
做好了隨時暴起的準備。
半夜偷偷摸摸潛入,難道還會有好事發生不成?
這家精神病研究院,果然要露出真實面目了!
“老板。”
就在腳步停下的時候,一個熟悉,刻意壓低了嗓音的聲音傳到白夜耳朵中。
“什么鬼?!”
白夜猛地睜開眼睛,看向來人。
“老板,我來救你了。”一頭白發的尼祿對著白夜說道。
黑暗中,白夜勉強看清了來人。
還真的是尼祿啊!
“……你來救我了?”白夜問道。
“是啊。”
尼祿點點頭,“你‘昏迷’了很長時間,都沒有蘇醒。大家有些擔心,所以用了辦法,把我送進了這個虛幻世界。”
“還有這種操作?拉爾斯想的?”
白夜問道。
“不是,玄霄想出來的,他有經驗。”尼祿搖頭,“不過在這里,我的實力很弱,所以只能偷偷潛入進來。”
“總比沒有好。”
白夜下了床,“既然你來了,那么我們今晚就直接越獄吧。”
干脆利落,非常果斷。
“好。”
尼祿點點頭。
兩人偷偷摸摸地離開隔離室。
“越獄”的過程,比白夜想象中的要簡單很多。
由尼祿在面前帶路,大半夜的,壓根就沒有遇到什么人。
唯一一個,就是夜晚巡邏的保安。
還是單人巡邏,心真大。
那位心大的保安被眼疾手快的尼祿撲倒在地,發出“嗚嗚嗚”的聲音。
然后又被白夜以“命是自己的,損失是別人的”這一自古顛撲不破的道理說服。
“自愿”貢獻出了身上的制服和門卡。
讓白夜和尼祿成功逃離了這個地方——尼祿本人是翻墻進來的,白夜翻不出去。
轉頭看了一眼月光照耀下,看上去有些陰森的建筑,白夜現在也不是很清楚這家“研究院”到底是個什么性質的地方。
總之,應該不算普通的精神病院。
這種地方,通常都是建立在遠離城市的郊區,這里恐怕也不例外。
出來之后,白夜沒有看到任何建筑,有的只是遠離塵囂的靜謐場景。
“你怎么來的,有車嗎?”站在一棵大樹陰影處,白夜問道。
有交通工具,肯定比徒步要更加快速、高效地遠離這里。
“有。”
尼祿指著一處黑暗說道,“老板你等著。”
說完跑了過去。
半分鐘后興沖沖地回來的尼祿指著堅硬的后座說道:“老板,上車吧!”
嗯,一輛自行車。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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