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不覺間,一眾群友乃至蘭韻妍陸陸續續地湊了過來。
如果再配上些零食和飲料,妥妥就是一次熱鬧的茶話會。
聽著四周嘰嘰喳喳,并且越來越能鬧騰的交談聲,玄微突然覺得自己的靜功還是欠了些許火候。
瞧瞧后排坐著的普濟,人家雙目微合,口中默默誦著經文,一副高僧入定的無我之境。
當然了,這要換做是普濟隔上幾秒就被點一次名,時不時被人扯下衣袖,只怕他也難保持淡定。
“玄微道長,您的醫術真是絕了,那針法簡直就和小說里寫的那樣厲害!”群友a比了個大拇指贊道。
“哪里哪里,貧道可做不到一針出便起死人而肉白骨!”玄微汗顏道。
在群友的科普下,玄微也算見識了某些小說中堪稱神跡的醫術。
甭管啥病啥傷,沒什么是一根銀針解決不了的,如果有,那就再扎兩針!
銀針當手術刀那是小意思,偶爾客串回尚未問世的靶向藥攻克晚期癌也屬正常,練至大乘境界更是自帶冰火特效,一針出便是閻王都得發愁。
相比起那些鬼神莫測的醫術,玄微覺得自己基于道醫十三篇和現代醫學融合而成的醫術還是挺科學的,別的不說,至少有理論作為立足點對吧?
“玄微道長,我和我老婆打算今年要個孩子,到時能請你幫忙接生嗎?我覺得比起醫院,道長您更值得信任,遇到什么麻煩也能輕易解決!”群友b搓了搓手,有些為難道。
“居士,這次之所以母女平安,其中有很大的僥幸分成在里面。接生這種事情,還是得選擇正規醫院才行。”玄微婉拒道。
這要是玄微真點頭同意了,保不準以后天地觀還得多出一個婦產科部門,或許玄微還可以抱著明夜拍個宣傳照?
光是想想那畫面,玄微便禁不住一陣惡寒。
“道長,您方才滴在水里的是什么獨家秘方嗎?”群友c好奇道。
這回沒輪到玄微開口,他的同伴便是一巴掌排在他的腦袋上,沒好氣道:“都知道是獨家秘方了,你還問個錘子?”
“嚶嚶嚶,人家不是好奇嘛!”群友c很是委屈,一副我哭給你看的模樣。
耳畔傳來一陣毆打和討饒聲,玄微有些無奈地嘆了口氣,心中迫切地期待起這段旅程的終點。
五號車廂。
“小姑娘,下一站停靠時你就下車吧,我幫你聯系救護車。”乘務長對抱著嬰兒的少女說道。
雖說孩子順利生了下來,但畢竟中途是那么兇險,她們母女倆都需要住院休養觀察一陣子。
“謝謝您的好意,不過還是算了,我不像去醫院。”少女先是感謝了一番,隨后拒絕道。
“小姑娘,你現在的身體狀況,還有這個早產的寶寶,還是去趟醫院吧,也好放心點!”乘務長有些為難道。
少女看了眼懷里似乎睡著的嬰兒,眼中閃過一絲不忍之色。
乘務長畢竟閱歷充足,瞧見少女臉上的為難,登時開口道:“出門在外,誰沒有些急事,如果你沒帶夠錢,阿姨先幫墊著。”
少女身邊沒有家人陪伴,看她的衣裝打扮也不像是富貴人家出身,加上年紀擺在那,想來應該沒帶多少錢。
“可是,我已經給你們添了那么多麻煩了……”少女皺了下眉道。
少女年齡不大,但言行舉止卻給人種十分懂事禮貌的感覺,不像同齡人那般幼稚任性。
乘務長拍了拍少女的腦袋,柔聲說道:“孩子,這件事你得聽阿姨的!你現在還年輕,若是身子落下隱患怎么辦?再說了,小寶寶剛出生,總得去醫院種疫苗吧?還有,像出身證明之類的手續都需要去醫院辦理,麻煩著呢!”
少女抿了抿嘴,而后抱著孩子重重鞠了個躬,聲音發顫道:“謝謝您!等以后我賺錢了,肯定會第一時間還給你!”
乘務長急忙伸手攙扶住少女,心里滿不是滋味。
聽少女方才那話的意思,她是打算自己去賺錢,而不是找家人求助,當中的意味不言而喻!
一邊打工賺錢,同時還要養孩子,當中的艱難便是正常夫婦都叫苦不迭,更別說一個本該還在上學的少女了!
這是完全超越少女這個年齡所能承受的,足以壓垮她的重量!
“孩子,被怪阿姨多嘴,你的父母呢?小寶寶的父親在哪?”乘務長終于忍不住心里的疑惑,開口詢問道。
少女聞言,像是一只遭受攻擊的刺猬,整個人瞬間神情大變,眸子中更是折射出冰冷的恨意。
“我沒有父母!”少女慘然一笑道。
乘務長暗自懊悔方才的問題戳到了少女的傷心處,正欲開口安慰,卻不想少女緩緩說起了自己的身世。
少女名叫鄭芊染,今年僅僅十四歲。
她的家庭環境與常人迥然不同,某種意義而言,她的出身就是一種不幸。
鄭芊染的母親是一位陪酒女,她從來沒見過自己的父親,母親也不愿提起過那個人,或者說母親壓根就不知道那個人究竟是誰。
或許某些單親家庭的孩子會享受到更多的關愛,但鄭芊染從母親處獲得的,只有冷漠和暴力。
很小的時候,鄭芊染過的是有一餐沒一餐的日子,如同被飼養的寵物般,開心就多喂一些,不開心就不給飯吃。
稍微長大一些,鄭芊染被驅使著做家務,稍不順心就被打罵,仿佛她是一切不幸的源泉。
“要不是帶著你這拖油瓶,我也不會落到這種地步!”
“看到你就心煩!”
“吃吃吃,你除了吃還會干什么?”
“如果沒有生下你該多好!”
當一位母親對孩子說出這些話,等于是在否定孩子誕生的意義,可想而知鄭芊染該是承受了多么沉重的陰影。
等到鄭芊染上學后,她的母親愈發放浪形骸,白天沉迷于賭博,到了晚上則喝得醉生夢死,然后拉著不知哪里認識的男人回家過夜。
即便如此,鄭芊染依然將母親視作自己唯一的親人。
每天上學前給母親準備好早餐,回到家先打掃狼藉一片的客廳,晚上做完作業后坐在門口邊看書邊等母親回家,在她喝醉時端茶送水……
如此壞境下成長的鄭芊染,變得早熟且懂事,甚至乖巧得令人心疼!
直到數個月前,鄭芊染懷孕的時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