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熟讀銀河天行史書的他知道,這句話是一百多年前,時任共和國總統秦西關讓人刻上去的。
而那一天,共和國剛剛遭遇了一場最讓人扼腕嘆息的失利。
星區小組賽最后一戰,狄圖星族盡遣替補上陣,毫無懸念地輸給了云戈星族,將原本有機會出現的銀河戰隊拉入了地獄。
而那是銀河共和國征戰天行,包括百年后的現在,最接近出線的一次。
銀河共和國所在星區,一共有四個種族。除了銀河人族自身外,另外三個分別是黑啟星族,云戈星族和狄圖星族。
四個種族中,黑啟星族最強,銀河人族最弱。
當年銀河人類加入星際聯盟的時候,這三個種族征戰天行世界時間最短的,也已經有三百年歷史了。
而黑啟星族征戰天行,更是超過了千年。
因此,作為一個新人,銀河人族無論在哪個方面都全面落后對手。甚至在征戰天行初期的星際比賽中,銀河人連很多規則都‘弄’不清楚。
那時候,別說人家的國家戰隊,就算是隨便派一支業余戰隊來,也能把銀河戰隊滅個十七八次。
在這樣的情況下,銀河人族開始了艱難的天行征戰。
一代又一代銀河星斗士從零開始,篳路藍縷,在付出了無數的艱辛之后終于打開了一點局面。
他們的足跡離開了天道海邊的新手區,向更廣闊的大陸深處進軍。許多玩家憑借自己的天賦和努力加入了‘門’派,刻苦修煉。一個個秘境被探索出來,圣殿里的副本日漸增多,資源也越來越多。
每隔一段時間,大家就能換上更高等級的裝備,學習更高等級的技能。
圣殿格斗場里每天都是人滿為患,大家研究著各種各樣的戰術,分析裝備,技能的優勢劣勢,絞盡腦汁研究功法組合策略。
而代表銀河的國家隊,也隨著實力的提升,經驗的積累,以及一代代驚才絕‘艷’的天才星斗士的加入,而變得越來越強,竟漸漸能和其他種族打得有來有往了。
雖然還是輸多贏少,但銀河共和國向宇宙萬族顯示了強大的生命力,飛速的進步,一派欣欣向榮的景象。
即便是當年輸掉那場差點就出現的比賽,也沒有人泄氣。
回到銀河的戰隊成員,受到了英雄般的待遇。其時萬人空巷,無數民眾等候在首都,幾乎是抬著,將他們從機場接到了首都廣場。
正是那一天,秦西關總統命令立起了這尊雕塑,并刻上了這一句話。
那時候,所有銀河人都相信,這個國家,這個種族,終有一天會沖出星區,踏上星際聯盟的舞臺中央,去和那些傳說中的強者戰斗,去告訴宇宙萬族,這個種族的名字,去書寫屬于銀河的榮光。
可是……
光線變幻,昂首前行的雕像在夏北的視野中黯淡下來。
就像‘蒙’上了一層灰。
如今的銀河共和國還是那個銀河共和國,加入天行世界的人非但沒有減少,反倒更多了。無數的公會,無數的職業俱樂部,如同雨后‘春’筍一般拔地而起,更因為天行世界對千行百業影響,無數企業財團進駐。
這是宇宙最大的產業,有著完整的產業鏈。在這里,你可以實現你所有的夢想。
一夜暴富,一步登天。
權勢,財富,地位,名氣……成為一名天行巨星,你就能擁有你所想擁有的一切。無數人,無數金錢,都會以你為中心打轉。
這是一個五彩‘迷’離的繁華世界。
遠比三百年前那個大家剛剛走進來,睜著一雙茫然的眼睛,連手腳都不知道怎么放的世界繁華千萬倍。
可是,有些東西卻沒有了。
夏北從雕像旁邊經過,沒有回頭。
英雄殿很高,很大。走在這座空曠的巨殿中,人渺小得如同螞蟻一般。
在四周的柱子上,懸掛著各式各樣的長幅,上面有人們耳熟能詳的天行巨星,有戰績彪炳,宛若高高在上的神話一般存在的俱樂部。而懸浮的光幕上,更是播放著某個天行活動,某場天行比賽的廣告。
有新聞主持人,在采訪天行選手。有天行比賽戰斗時的畫面。
五光十‘色’,目不暇給。
可是,這一切并沒有讓這座雄偉的巨殿變得熱鬧,相較于外面繁華的廣場,這里實在太安靜了。
很少有玩家進入這里。
哪怕耳邊滿是各種各樣的聲音,但夏北卻仿佛能聽到自己孤獨的腳步聲。
夏北向英雄殿的深處走去。
雖然只是第一次真正走進這座殿堂,但多少年來,他不知道看了多少關于她的建造歷史,關于她的介紹,關于她的照片。
他曾經對著一張英雄殿的照片,發呆幾個小時,也曾經用手指沿著英雄殿的地圖,反復移動,尋找某個無數次在他夢里出現的房間。
過了大殿正廳,穿過走廊,右轉,進入一座小廳……
一路上,一張又一張著名星斗士的照片,和一個又一個播放著他們代表‘性’戰斗的虛擬屏幕,隨著夏北的腳步向后退去。
夏北目不斜視。
就連明星云集的一號大廳,他也連看都沒看一眼。直到走進這間標記為7號的小廳時,他的腳步才放緩了。
這一刻,夏北竟忽然有一種近鄉情怯的感覺。
但他沒有停下,而是筆直地走到小廳里面的房間,在左側一堵墻邊停了下來。
和英雄殿的其他地方一樣,這堵墻上也懸掛著幾張星斗士的照片,旁邊投‘射’的虛擬屏幕上還播放著戰斗錄像。
墻上一共有七張照片。
但夏北的目光,從一開始,就只緊緊的盯著其中的兩張,再也沒挪開過。
兩張照片并排在一起,一男一‘女’。
男的俊朗瀟灑,一側微微上翹的嘴角讓他看起來有些玩世不恭。而旁邊的‘女’人,眉眼如畫,笑臉盈盈。讓人一見便心生親近。
走進這里的時候,夏北的心跳一直很快,帶著一絲說不清道不明的惶然。
可真正看到自己朝思暮想的這兩張照片,真正站在這里的時候,他整個人卻忽然變得平靜下來。
只是一股酸澀無聲無息地自‘胸’膛直沖鼻腔,眼眶頓時就紅了。
眼中‘蒙’起一層霧氣,嘴角也在輕微地顫抖著。
夏北卻故作輕松。
“你們不讓我來,可你們瞧,我一直都不是一個聽話的孩子。我還是來了。”
照片下方,是兩個名字。
‘女’人名叫夏小蟬。
男人名叫蕭南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