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天下午,陳彥至就不顧衛仲道的哭喊,提著他到了軍營報道登記,然后又到呂布的府上聽候差遣。
陳彥至做了呂布的護衛。
衛仲道則是做呂布的侍衛。
護衛和侍衛是不一樣的。
護衛,需要武力。
侍衛只要端茶倒水即可。
所以,衛仲道只需要干伺候人的活兒。衛仲道一個讀書人,心高氣傲,讓他來伺候呂布這個武夫,心中有不甘和委屈,是不可避免的。
陳彥至見衛仲道不情不愿的樣子,說道:“事已至此,你有再大的怨氣,又有何用?改變不了現狀。你若是不愿意留在溫侯的身邊,大可以到軍營中去做個小兵,沖鋒陷陣,說不定還能獲得戰功。”
離開蔡府的時候,蔡邕就已經跟衛仲道說了,只有跟在陳彥至的身邊,才能活命。
去軍營中沖鋒陷陣,那是找死!
衛仲道打了寒顫,說道:“陳彥至,你要趕我走?你可是答應過師父,要保護我。本公子要是出了點事,師父和師妹絕對不會原諒你。”
陳彥至說道:“不想死,就別在溫侯跟前表現一副不情愿的樣子。話我就說到這里,如何選擇,是你自己的事情。”
五天之后。
董卓以呂布為先鋒將軍,李儒為軍師,帶著大軍以最快的速度趕往虎牢關,抵擋討董聯軍。
陳彥至騎在戰馬上,跟在呂布的左側,華雄和李儒則在呂布的右側。
身后,則是大軍。
眾人出了洛陽城,直奔虎牢關。
呂布騎在赤兔馬上,對陳彥至說道:“彥至兄,以你的武藝,萬軍從中取上將首級,不是難事吧。若是偷襲行刺,拿掉十八路諸侯的吃飯家伙,到時候聯軍群龍無首,定會崩潰。某希望你能出手。”
陳彥至看了呂布一眼,平靜地說道:“溫侯不用給陳某戴高帽。陳某的武藝,沒有你想象的那么強。再說了,陳某是醫者,只救人,不殺人。陳某是溫侯的護衛,只能保證溫侯的性命安全。”
在其位,謀其政。
陳肯定不會讓呂布在自己的眼皮子底下被殺。
華雄詫異地看著陳彥至。
陳彥至只是一個平凡少年,面對呂布竟然不卑不亢,神態自若。還保護溫侯的安全,誰給他的自信?
華雄問李儒:“軍師,陳彥至這小子是什么身份?溫侯竟然對他以禮相待。”
李儒說道:“他是華佗和蔡邕的弟子。”
華雄冷哼一聲:“讀書人?怪不得弱不禁風,手無縛雞之力的樣子。溫侯太給他面子了。”
華雄的聲音小,但還是被陳彥至清晰地聽到。陳彥至面帶笑意,對華雄和李儒點頭示意。
到了虎牢關。
李儒站在堅固高大的城墻上,說道:“反賊聯軍只有西涼太守馬騰,南陽太守袁術,長沙太守孫堅,北平太守公孫瓚四鎮大軍到了。還好,我們的大軍及時趕到,占據了虎牢關,反賊聯軍沒有攻破虎牢關的希望。”
華雄輕蔑地看著聯軍營地,冷笑道:“烏合之眾。就他們,還想要反抗丞相?真是找死!”
呂布說道:“聯軍的確不足為懼。”
陳彥至身穿白色的長袍,站在呂布的身邊,輕聲說道:“天下,沒有攻不破的雄關。各路諸侯雖然人心不齊,各懷鬼胎,但其中必有高吞噬人,軍力不容小覷。大家還是謹慎一點的好。”
李儒問道:“彥至你學習過兵法謀略?”
陳彥至搖頭道:“沒有。”
一個牙將此時走過來,說道:“稟溫侯,由于我們趕路太急,有數百將士累倒,其中三十多人口吐白沫猝死。”
呂布面無表情,沒有說話。
李儒冷漠道:“死了的人,掩埋了就是。那些累倒的人,不能再戰斗,口糧減半。”
陳彥至對李儒說道:“軍師如此做法,有點草菅人命的意思啊。不妥吧。”
李儒道:“陳彥至,你別忘記了自己的身份,你只是一個小小的護衛。本軍師如何做,還輪不到你來指手畫腳。”
陳彥至不愿和李儒爭辯,而是對牙將說道:“陳某是醫者,治病救人,是本分。請將軍帶路,陳某去看看那些累倒的將士們。”
牙將看著呂布和李儒。
他們兩個,才是能做主的人。
陳彥至說道:“你看他們干什么?溫侯和軍師,只管打仗,可不會管其他人的死活。人命關天,將軍還不快點帶路!”
牙將一咬牙,點頭道:“先生請跟末將來。”
牙將稱呼陳彥至“先生”,是認可他醫者的身份。
陳彥至跟著牙將下了城墻。
李儒看著陳彥至的背影,臉色變得非常陰沉,冷聲說道:“陳彥至他想要干什么?他這是要收買人心。奉先,陳彥至這樣的人,就該被斬殺在軍陣前。免得他擾了軍心。”
呂布心中苦笑,斬殺陳彥至?用大軍圍剿,還有可能。單打獨斗,自己目前可不是他的對手。
陳彥至武道通玄,誰殺得了他?別人不知道陳彥至厲害,可呂心中知道。
螻蟻尚且貪生,更別說是人類。
受傷的軍士們,在陳彥至的救治和調養下,身體很快就恢復。
陳彥至的醫術,在軍中被傳頌。
每個軍士見到陳彥至,都會帶著恭敬。
上了戰場,沒有人敢保證自己不受傷。有一位醫者救命,那可就是相當于多了一條命。
陳彥至越是受人尊敬,李儒就越是肯定,陳彥至是為了收買人心。
李儒甚至懷疑,陳彥至是王允和蔡邕他們安插在軍中的人。
不能再讓陳彥至這樣下去。
時間一長,說不定陳彥至真的可以掌控軍隊。
這天。
陳彥至救治一個受傷的士兵之后,回到呂布住處。大殿里,正好見到華雄和李儒都在。
李儒當著呂布的面兒,對陳彥至大聲道:“陳彥至,你以后不能再救人。”
陳彥至眉頭一皺,問道:“軍師這是何意?救人有錯嗎?”
李儒冷聲道:“你表面上是救人,其實是包藏禍心。你好大的膽子,居然敢收買人心。你提升自己在軍中的威望,想要掌控丞相的軍隊!”
陳彥至眼睛清澈,一臉坦然,說道:“李儒,李文優,你自己心思歹毒,心胸狹隘就算了。還真當每個人都和你一樣,心思陰暗?我陳某人身懷浩然正氣,做人做事,光明磊落,沒你想的那般齷齪。”
李儒大喝一聲:“來人!”
轟隆隆。
數百刀斧手沖進了大殿,將陳彥至圍住。
頓時,整個大殿充斥著肅殺之氣。
陳彥至氣定神閑,問道:“軍師這是何意?”
李儒冷笑道:“陳彥至,只要你以后不再收買軍中人心,某今rì就放過你。否則,明年的今天,就是你陳彥至的忌rì。”
陳彥至看向呂布,說道:“溫侯,你也是這個意思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