汽車開出市區，上了高速公路。
車中氣氛有些壓抑，只有金朝醉的聲音在回蕩：
“妖王的智慧，相比人類有過之而無不及。軟禁在古城的人類，每個月的食物有限，我在那座古城呆了九個月，只加了六十點原始基因。這種進化速度，不到一階進化世界的十分之一。未來數十年甚至上百年之內，那里的人族都會被妖族壓制。”
“也有人試過單練，遠離妖王古城，其中多數人都被逮捕了。二階進化世界和一階進化世界最大的區別，就在于食物鏈頂端的妖王會主動出擊，它們派出各種大妖、小妖追捕人類，麾下還有數不清的變異進化生物，剛飛升過去的人類毫無抵抗之力。”
“有時候妖王還會親自出馬，帶著它們的后裔進行圍獵，那種模式，相當于古代皇室宗族大規模的狩獵。人類就是獵物，哭喊著尖叫著被那些妖怪肆無忌憚地追捕。妖族通常不會殺死人族，玩夠了打成重傷帶回去，養豬一樣的圈養起來。”
“妖王還有一種特殊能力，叫做靈識，它們將靈力擴散開去，形成一種類似于雷達的東西，能夠探索到十里之外的狀況。無論是逃跑的人類，還是被圍獵的人類，都逃不開靈識追捕，就好像身上裝了一個GPS，隨時隨地被妖王追蹤著。”
說到這里，金朝醉長嘆一聲。
趙昊和小段相顧無言，為二階進化世界的人類同胞捏了一把汗。
金朝醉透過后視鏡看著趙昊，語重心長道：“小趙，我看得出來，你對現在的體制有些不滿。你和妖怪打過交道，有些事心知肚明。到了這種非常時期，希望你以大局為重，真到了那么一天，我們最大的敵人，很可能不是人類。”
趙昊心里七上八下，今天接收的信息量實在太大了。
去二階進化世界做個被軟禁的奴隸，那還不如一階進化世界逍遙自在。
當然，這只是金朝醉的一面之詞，趙昊并未全信。
他也有老朋友飛升很久了，比如牛鴿鴿、陽頂天、董干天。除非得到這些人親口認證，否則趙昊不會天真地信以為真。
趙昊一副虛心請教的樣子：“金大哥，那你認為我該怎么做呢？”
金朝醉反問了一句：“你知道我現在最后悔的是什么嗎？”
“什么？”趙昊不得不配合一下。
“我后悔當年變異基因剛剛滿值，一時沖動飛升了。不怕你笑話，每次想起這事，我悔得腸子都青了。”金朝醉一臉沉痛，看上去確實十分懊悔。
趙昊心里一喜，終于說到他最關注的話題了，眼巴巴地問道：“變異飛升有后遺癥嗎？”
“變異飛升和通靈飛升，完全是兩個概念。”金朝醉用一種羨慕嫉妒恨的口吻道：“飛升之后，會產生一次基因突變，人體將得到一次大幅度的強化，戰力翻倍！我這種變異飛升者，以前戰力滿值600，飛升后是1200點。通靈進化者，在一階進化世界滿值就有1000戰力，飛升后戰力一下子暴增到2000點！”
趙昊疑惑道：“你不是說二階進化世界流行靈力和靈術，通靈進化者多了八百點戰力，應該沒多大關系吧？”
“怎么會沒關系，通靈進化者，他們體內的氣息不是罡氣，而是元氣！”金朝醉又爆了一個猛料：“元氣的本質和靈力非常相似，通過元氣轉化出來的戰技，不一定就弱于靈術。有些A級以上的高端元氣戰技，足以擊殺一般的靈術進化者。”
趙昊聽得心花朵朵開，這次他信了。
平心而論，牛鴿鴿凝聚的虛空巨掌，老板娘那飛來飛去的白骨爪，和靈術很相似。
現在而今眼目下，他趙某人也擁有了元氣。
并且，他還掌握了S級狂戰刀法和A級的無極九變……
這一切，都是趙日天的底氣。
“兩千戰力，配合元氣施為，力量上不弱于變異級的二階生物。幾個月前，蒼龍就殺死了一只變異生物，引起了轟動，各大妖王開會專門討論了這件事。”金朝醉帶著一絲敬佩道：“蒼龍也是目前極個別的沒被妖族抓住的人類，他這樣的人多一點，人族就有希望了。”
趙昊聽得心馳神往，金朝醉這么牛的人對付二階原始生物都成問題，蒼龍卻能夠殺死二階變異生物，人與人之間的差距還是挺大的，充分說明了通靈進化者的巨大優勢。
“進化世界的天地法則，變異基因滿值，三年內必須飛升，否則會降下天罰。通靈進化者，七年內必須飛升。其實這里面有個空子可以鉆，小趙，你將通靈基因保持在九十九點，不用急著煉化通靈結晶，拖個二十年再飛升也不遲。”金朝醉繞來繞去，說出了主要目的。
二十年？
趙昊留了個心眼，自己要是墨跡個二十年，相當于在一階進化世界當了二十年金牌打手，不知道得打下多少座古城，這并非他要走的。
“你是不是覺得自己要在一階進化世界當二十年苦力？”金朝醉好像看穿了趙昊的心思：“哪怕你一座古城都不打，也沒人怪你，從三號基地到新絲綢之路，你做出的貢獻已經夠多了。”
這個神轉折出乎趙昊預料，他深感意外：“那我拖二十年的意義何在？”
“厚積薄發，最大限度提升你自己。不要什么事都扯到陰謀論，國內新生代進化者之中，你是最被看好的一個，答案就這么簡單。”金朝醉透著關切之意：“我給你說一個真人真事，聽完你就明白了。”
“龍虎山有位張天師，當年是京里的御用法師。三年前他進入七彩光柱，直接傳送到了二階進化世界。兩年前，張天師施展五雷咒，轟殺了一頭大妖！”
“大妖？”趙昊倒吸一口涼氣，那可是高級妖怪啊，還是二階的。
“沒錯，張天師是所有人類二階進化者的精神支柱，多次避開妖王的靈識追捕。很可能就是因為他的存在，妖族對人族格外好奇，沒有大規模屠殺人類，而是養起來研究。”金朝醉面色凝重道：“張天師被妖族聯手追捕，在他擁有斬殺妖王的實力之前，不可能傳送回國了，你明白我的意思嗎？”
趙昊弱弱道：“不明白，你能直說不？”
“張天師從未去過一階進化世界，他在國內修行，就已經具備了這樣的實力。你得天獨厚，擁有了通靈基因，還有豐富的和超級生物打交道的經驗，你的起點比張天師更高！”金朝醉越說越激動：“你積累二十年，很可能比張天師更強。當你飛升到二階進化世界，注定要創造奇跡。這不僅是上頭對你的期許，也是我作為一個普通的二階進化者對你的期待！”
“哦。”
趙昊反應很平淡，感覺自己成了奧特曼，肩負著拯救世界的使命。
對于金朝醉的說辭，他半信半疑，沒法燃起來。
那位傳說中的張天師是否真有那么厲害，趙昊同樣不確定。
好在他認識一個八大派的嫡傳弟子——小刀。
趙昊當場就給小刀發了個微信，是時候打聽一下八卦了。
見他低頭玩著手機，金朝醉氣得吹胡子瞪眼，心想老子都燃了好幾次了，你好歹配合一下行嗎？
眼看氣氛有點僵，小段說起了一個比較輕松愉快的話題：“金大哥，不要太悲觀。你上次不是說過，困在二階古城的人類，也有混得很好的。”
“那叫混得很好嗎，那叫吃軟飯啊！”金朝醉一點都不輕松愉快，沒好氣道：“兩個月前，有個叫葉爽的小子，一飛升就被幾個女妖怪看上了，做了貓妖王的郡馬爺。”
“葉爽？”趙昊忍不住插嘴，總覺得這名字耳熟。
“昊哥，你忘了嗎，葉爽也是無盡森林出來的進化者。”小段細心地補充道：“有段時間葉爽、任無忌、任七月，號稱無盡森林三大超新星。”
趙昊恍然，那個葉爽是和冰魔任無忌齊名的后起之秀。
他捕捉到一個細節：“金大哥，妖王的女婿，為什么不是駙馬？”
“二階進化世界妖王數量太多，每個妖王都有一座王城，相當于古代的藩王。妖王的女兒，一般號稱郡主。”金朝醉有些啼笑皆非道：“葉爽那小子，第一天走進貓妖城，一口氣娶了三位郡主。我也納悶兒，他是怎么做到的？”
“他好像開啟了一種特殊基因鎖，對異性有獨特的吸引力。”小段嘖嘖感嘆道：“想不到葉爽那么厲害，連二階女妖都抵擋不了他的魅力。”
趙昊想起了一位故人，問道：“金大哥，你對二階進化世界那么熟悉，有沒有聽說過一位本體是白鹿的女妖？”
“白鹿？”金朝醉不顧被追尾的風險，猛地一個急剎車，驚愕地回過頭：“你說的難道是封號榜排名第九的白露王？”
趙昊一頭霧水：“封號榜是什么？”
“二階進化世界的人族和妖族，都有一個先天封號。每一座妖王古城，都聳立著一塊石碑，上面刻著排名前一百的封號，這個排名有時候會有變動。”金朝醉帶著幾分憧憬道：“據說封號榜排名前一百的存在，會得到一種先天封號神通，相當于多開啟了一道基因鎖。排名前十的，那都是傳奇巨擘。三個月前白露王的封號一夜之間沖到第九名，驚動了無數妖王。”
鹿姐這么牛？
趙昊心里一動，接著八卦道：“封號榜排名第一的是誰？”
金朝醉說出一個讓趙昊殺氣沸騰的名字：“蜃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