佐渡島開發也有一段時間了。問陸謙成果如何?他能把嘴巴笑的咧到耳朵后面。
佐渡島的掘金進展,成果是十分喜人的。
誰叫那佐渡島真就是一金銀島呢?
正史中,在新大陸發現并被大規模的開發之前,日本一度是世界最大的金銀出口國,白銀產量占整個世界的四成,黃金產量世界第一,而佐渡金山的產量又占日本總黃金產量的一半。
陸謙并沒查到佐渡島的具體資料,因為在小鬼子明治維新前,佐渡金山的金銀總產量和年產量是沒有確切的記錄的。只有一個籠統的說法——江戶幕府之財政支柱。
他只知道1896年時,人力采掘時期可以視為資源已經枯竭的佐渡金山,在被現代化機械再一次發掘后,三菱重工從該年開始對佐渡金山的產量進行了現代化的企業級統計,到1989年二度資源枯竭為止,共開采出黃金78噸,白銀2330噸。
而據傳說,16001800年佐渡金山的產量峰值時期,其產量可達年均20噸,巔峰時期更是將近40噸一年。也就是說,那地方是一個靠人力都可以挖上200年,每年挖出十幾二十噸黃金數十噸白銀的寶地。也不知道是真是假……
陸謙對后者是不敢徹底相信的。因為那個數字太驚人了。
十幾二十噸黃金數十噸白銀是甚個概念?
一噸就是1000公斤,一公斤就是1000克,而現如今的一兩按照后世的公制,也才是37.3g。即是說,一公斤就是二十七兩稍欠,一噸就是兩萬六千八百余兩。
將這個數字帶入十幾二十噸黃金數十噸白銀之中,陸謙手中若握著這些真金白銀,那中原銀行就能印出多少萬銀票寶鈔啊?
陸謙對于金融再一竅不通,也不會一萬兩白銀做押,就只印出一萬兩銀票的。
這是一筆以‘千萬貫’為單位的大生意。且還能有利的促進商業發展和大筆金額交易的增多,可以說是百利而無一害。
就算在那個數字上打個對折,陸謙也是心滿意足的。可他同時也相信,那棉紡織產業的潛力會更大,且影響力也會更廣。
因為這一切歷史上都顯示著呢。那晚清的鄭觀應就曾說過,進口洋貨的兩大宗就是啊片和洋布洋紗。阿片,每年約耗銀三千三百萬兩;棉紗棉布,每年約共耗銀五千三百萬兩。
這是一個叫陸謙幾十年后兀自記憶猶新的數字。
雖然對比北宋與晚清,只人口上,前者就大站下風。可陸謙相信,中國的人口很快也會進入到飛速膨脹階段的。只說現下的齊魯,這才過了幾年好日子?人口統計部門顯示,齊魯本行省的人口比之當年建省時,已經增高了小二百萬。
這人頭稅的取消和經濟的轉好,最直接的體現就是孩子的增多。
想著有周邊四鄰可以壓榨剝削,陸謙就信心十足,即使沒有那紅薯土豆玉米,中國人口照樣能突破歷史怪圈,飛升天際去。
所以,梁山的水陸軍就必須繼續增強實力,否則怎么才好繼續壓榨周邊四鄰呢?
這兩年同契丹的貿易是持續增高,就是與女真的貿易,在完顏希尹走了益都一趟后,也陡然間上升了倆個熱度。這為陸齊帶來了莫大的好處。紡織品、藥品、瓷器、烈酒等等,不知不覺中,這些民生貿易額度已經悄然接近了兵甲貿易。
現在大量的棉衣棉被被銷售到了北地,陸謙又明確態度要大辦棉紡產業,手下的一干文武自然俯首聽命。沒聽誰扯撈個與民爭利!
此刻的宋儒沒有被豬子給禍害,節操比之明儒還是要強上不少的。尤其是陸謙日復一日的提倡‘事功之學’后,兀誰若是還不明白‘事理’,這益都朝堂上又豈還有他的立足之地?
就是那保守派之首的聞煥章,也不會希望有這般能吸仇恨的豬隊友。
是以,這長江還是要渡的。
“右軍都督楊志稟奏。天命無常,唯有德者居之。今宋室失德,奸佞執柄,專制朝權,威福由己;時人迫脅,莫敢正言;士林憤痛,民怨彌重;一夫奮臂,舉州同聲。終有齊魯之敗,中原之失,祖宗焚滅,威嚴盡喪……
恭惟大王睿智剛毅,勤政愛民,自得齊魯一來,一舉而威震華夏,再舉而席卷河北,北伐契丹,揚漢室威嚴,宋主知時勢而遠遁,中州、河東帥臣相繼而投,短短數載擁天下之北也,倘非天意,豈人力所能致哉。
今我大齊聚億萬生民之望,兵強馬壯,錢多糧足,士林臣服,萬民擁護。西抵隴山,東連滄海,南控長江,北據幽燕。天下過半,皆入我版圖也,奄及海東,盡為臣服。當一鼓作氣,定鼎宇內。此江南攏攘之際,正是我主創基定業之秋,可并發江南,奪金陵形式之地,問鼎九州。萬不能坐失良機,誠可惜也。臣楊志伏請我主大舉征伐,南定萬世之基。……”
齊王府奉天殿中,從揚州快馬趕回的楊志正大聲的說著。這段日子他只在長江北岸秣馬厲兵,那江南的一幕幕是盡在他的眼中,直叫右軍都督府所轄軍將個個急不可耐。
西軍久戰兵疲,且關中已失,軍心士氣為之大動,如今在楊志、欒廷玉、武松、張順等一干人眼中,已然不足為懼。這可不就是趁機南下,奪取金陵的大好機會?“大王,機不可失,失不再來啊。”
奉天殿中人頭濟濟,除了各部大員,各省來京述職的巡撫,還有五軍都督府正副都督,各院司之堂官,以及參會不言的親軍諸將。他們各有所思,卻都沒有貿然出來說話。
那江南牽扯著摩尼教呢。而陸謙對摩尼教的心思,已經叫人越發的難猜測了。
陸謙掃視了一遍大殿內,他對江南的戰局是十分清楚的。現下坐鎮金陵的不是別個,正是劉延慶本人,而小種卻是在湖州。
陸謙是挺瞧不上劉延慶的,因為這人私心太盛。那趙宋對西軍的分化已經初見成效。大小種對于江南西軍的控制比之早前兩年,已經有不小的下挫。
劉延慶就是其中之一緣由之一。這兩年他身為西軍的都統制,可以說是三號人物,立功不小,宋室更有意抬起他來與大小種抗衡,早早就封他了太尉銜。而他長子劉光國去年中更是被宋室提拔為御營都統制,下屬的就是姚平仲、劉锜、苗傅和劉正彥等人,兼之本部的韓潑五、王德等,可謂是兵強馬壯。
為此劉延慶抽調了不少人去給他兒子撐面子,可那犧牲的都是西軍的戰力。
陸謙私下里也詢問過不少文武官員,其中贊成趁機南下的不在少數。橫豎是沒人愿意去死磕襄樊一線,也沒人愿意去打川蜀。
趙宋也不是白給的,在關中危機爆出時候,就急調鄭居中為四川宣撫使,提兵進駐大散關——陳倉一線要地。梁山軍在收拾了環慶路后,陸謙就派林沖領兵去打陳倉一帶,結果被宋軍依靠地利給逼退,無奈才北上去找西夏的麻煩。
今日大朝會上被楊志當眾提出來,目的就是達成共識,這個青面獸,不過是陸謙找的槍手。
陸謙沒做回答,而是先問了宗澤,宗澤最近身體不太好,大冷天的受了點風寒,有些提不起精神的道:“打倒是該打,金陵乃王氣所鐘之地,那地方啊,還是不能落在宋室手中的。只是要打金陵之地,怕是與摩尼教會起齷齪。”實則還是要看陸謙的態度,陸大王若是想要席卷江南的檔口,順勢將摩尼教吞吃了,也未嘗不可。現在就看他是如何想的了。
陸謙自然是不會把摩尼教一口吞吃了的,他現在的想法早就轉變了。最初時候他想要吞吃摩尼教的殘部,因為他是篤定摩尼教干不過趙宋的。但時到今日,他已經給摩尼教尋摸了一更好去處。
——那就是中亞。
摩尼教的起源很多人都知道,那就來自中亞。但很多人都不知道摩尼教在西域地區的地位。
進入到李唐晚期的時候,隨著回鶻帝國敗在來自葉尼塞河上游的敵人黠吉斯人之手,并在后者攻擊下而四分五裂之際,摩尼教也不可避免得轉入衰退階段。但是,即使是在這樣的時候,據北宋初年出使高昌薪疆的廷臣王延德的記載,在東突厥斯坦地區的吐魯番,還有50座摩尼寺。從這樣的記述說明,摩尼教在回鶻人中的衰落是隨著帝國崩潰而發生的自然而然的現象,并非出于任何一種宗教迫害。他們在吐魯番地區的影響力雖然損失,卻還不曾徹底滅絕。事實上即是現下時候,高昌回鶻雖主信佛教,可摩尼教依舊在吐魯番存在。
這是因為摩尼教的儀式和教義與佛教有著先天上的相似。那摩尼本人就宣稱自己是是佛祖、瑣羅亞斯德和耶穌的繼承者,也是最后一位先知。它從中亞向東傳播途中,與所到之處盛行的宗教,尤其是佛教緊密結合。大量使用佛教用語,假托佛名、佛法,乃至自稱“摩尼光佛”。以至于都被誤解其為佛教的一支。
在回鶻這樣的國家,甚至一度取得‘國教’的地位,這在中亞和西方世界所不可想像的。
現如今陸謙就覺得,最好的法子就是叫他們圓潤的滾出漢土,向西,向西……,回到他們誕生之地去。星月教靠著刀槍鐵馬傳教,摩尼教也同樣可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