許仙身負皇命,上戰場殺敵報國去了,白素貞正是新婚燕爾,沒了許仙在身邊,茶不思飯不想,一連數月都無精打采。
小青見白素貞煩悶,拉著她出門散心,二人乘舟西湖。
輕舟泛過,一圈圈漣漪蕩開,絲絲陽光照在湖面,湖水清澈見底,好似有金山銀山,整個湖面都是金光閃閃。湖岸邊,白堤楊柳,微風徐徐、柳枝搖曳,一番景色美不勝收。
白素貞思念之心稍退,臉上漸露笑容,姐妹二人游玩過后,手挽手返回大將軍府。
這個時間段,許仙已經名震天下,世人皆知他是天下第一武將,殺得金國人人自危。鎮北王、護國大將軍之名,也被眾口相傳,南宋人一雪前恥,紛紛以他為豪,提到許仙這個名字,都是叫好不絕。
白素貞和小青踏入府中,便有下人送來無數請柬,許仙如今高不可攀,自然少不了有人跪舔,錢塘縣不少人都想攀上許仙這尊快車。無奈許仙人在京師,他們只能讓自家妻女結交白素貞,等朝廷的誥命下來,白素貞就是鎮北王妃,再想見就難了。
一人得道雞犬升天,就連許仙姐姐姐夫一家,在錢塘縣的身份也跟著水漲船高。尤其是許仙姐夫,被臨安府知府看中,不日即將官升三級。他姐姐也熬出了頭,來往的新朋友都是大家大戶的夫人,縣令夫人更是三天兩頭設宴邀她。
白素貞和小青都沒注意到,在他們泛舟的時候,一個锃光瓦亮的身影盯上了她們。
是法海!
法海雖是金山寺的主持,但降妖除魔的執念頗重,除了在寺中清靜無為,就是拿著缽盂四處化緣,尋找周邊的妖怪降服,施展我佛無邊佛法。
金山寺到錢塘縣500里的距離,對法海這種陸地佛陀而言,相當于出門散步,一來一回花不了多少時間。
這一天,法海在西湖上尋找妖孽,巧不巧看到了在湖中泛舟的小青和白素貞。白素貞還好,一身仙家靈氣,雖有妖氣斑駁,但并無兇光血氣,法海一眼就看出她是個修煉有成的妖仙。
以法海的三觀,白素貞雖是妖怪,但也不曾害人,勉強可以劃入守序陣營。但小青就不行了,一身妖氣毫無收斂,道行五百載,妖氣黑中泛紅,妥妥的妖魔無疑。
法海和點化白素貞的觀音大士不同,妖怪就該趕盡殺絕,給他們改過自新的機會純屬浪費時間,若是妖怪繼續作惡,豈不是會有更多無辜之人受害?
從某種角度來說,法海的三觀并無問題!
且說法海看到了白素貞和小青,見她二人一身打扮珠光寶氣,知曉二人偽裝的身份非富即貴。他生怕有人糟了禍害,沒有當場拿下二人,而是一路跟著二人來到了大將軍府。
法海眉頭一皺,他雖是個出家人,但也知道最近名聲響徹南宋的鎮北王許仙。南宋人稱許仙是國家英雄,法海也覺得許仙以殺止殺,功在社稷、恩澤千秋,是國之棟梁,當即對兩個女妖的身份上了心。
他找了一個將軍府仆人詢問,仆人不過凡夫俗子,如何能抵擋法海神通,法海問什么,他就說什么。這不問還好,一問之下,法海氣得三尸暴跳,腦門上青筋凸起。
“好妖孽,以美色迷惑人心也就罷了,居然堂而皇之當上了鎮北王妃,今日貧僧定若是饒你,天理何在!”
法海大怒之下強闖大將軍府,袈裟揮舞擋開了侍衛的圍攻,順著妖氣要去后院擒拿白素貞和小青。
此時正巧許仙的姐夫路過,看到有禿驢強闖,當即拔出佩刀,指著法海痛罵:“妖僧,膽敢強闖大將軍府,我看你是吃了雄心豹子膽了,左右速速將其斬殺。”
法海呼了聲佛號:“阿彌陀佛,施主有所不知,貧僧此來是降妖除魔的。”
許仙姐夫被氣笑:“原來是個瘋和尚!這里是大將軍府,哪來的妖魔?”
“施主有所不知,有兩個妖魔幻化成女子,蠱惑鎮北王藏在后院之中,其中一人便是鎮北王妃。”
眾侍衛目瞪口呆,許仙的姐夫也是一樣,隨后惱怒道:“你這瘋和尚,光天化日居然說我弟妹是妖怪。好好好,今日你既然敢血口噴人,我定撕了你那張嘴。”
許仙姐夫氣急,揮著佩刀就砍向法海腦門,只聽咣一聲大響,法海紋絲不動,砍在他腦門上的刀卻崩出了一個豁口。
“妖僧!妖僧!”
“阿彌陀佛,施主肉體凡胎不識妖物,被她二人迷惑心智,貧僧不與你計較。”法海說著揮手掀起一陣狂風,將眾侍衛和許仙姐夫吹得滿地翻滾。
白素貞和小青聽聞院外吵鬧,走出來之后,看到法海臉色當即大變。
“阿彌陀佛!妖孽還不束手就擒!”法海雙目金光爆射,抬手就是一巴掌拍了過去,只聽得狂風大振,連綿金色掌印向白素貞和小青打下。
白素貞急忙上前一步,將小青擋在身后,亦是并指打出一道道青光劍影,和金色掌印抵消。
“好妖孽,你以美色愚弄鎮北王,貧僧念你修為不易,若是自愿受綁便罷,否則今日便是你服誅之時!”法海眉頭倒豎,一副佛門怒目金剛之姿。
白素貞顧不得許仙姐夫在場,急忙解釋道:“大師請聽我一言,我與官人兩情相悅,約定長相廝守,并非美色誘相誘……”
“妖孽休得胡言,自古人妖殊途,乃天道正理!鎮北王一介凡人,肉體凡胎如何能與你長相廝守。你若真是與他兩情相悅,就不該留在他身邊,人與妖結合,你分明是在害他性命!”法海嗔怒,只覺白素貞滿口狡辯。
小青:“……”
你這和尚怕是沒見過許仙,那夜險些被害性命的,可是我姐姐!
白素貞苦苦哀求:“大師且聽我說,我與官人有夙世姻緣,亦是受觀音菩薩點化……”
“孽畜找死,怎敢妄用觀音大士之名!”
法海厲聲呵斥,再不給白素貞說話的機會,雙掌一合,周身佛光大漲,隨后便是連綿掌勢拍下。
白素貞解釋無果,取出法寶雄黃寶劍,擋下直撲而來的掌印。一直被白素貞護在身后的小青,也取出一柄長劍,加入了二人的戰斗。
“哼,冥頑不靈!”
法海一掌拍開二人刺來的長劍,反手取下胸前佛珠,一段佛經咒文念出,佛珠化作金色光輪。只聽他猛地爆喝一聲,便有無數金光綻放,震得小青吐血倒地,白素貞亦是面色慘白。
二人完全不是法海的對手,連近身都是奢望,反觀法海,一拳一腳皆有莫大威能,不過一會兒便將二人打得連連吐血。
“妖孽,你辱及觀音大士,貧僧便你等二人帶回金山寺鎮壓五百年,以消心頭業火!”法海說罷,從懷中取出法器缽盂,臨空拋出。
缽盂內有無限吸引力,白素貞和小青掙扎不得,身軀緩緩縮小被收了進去。
法海拿著缽盂轉身就要離開,卻被許仙姐夫持刀攔下,剛剛他被法海和白素貞、小青的戰斗嚇呆,反應過來時,二女已經被法海收走。
“你這妖僧,快快將我弟妹放出來,不然定不與你善擺干休!”
“阿彌陀佛!施主,難道現在你還認為她二人是尋常女子?”法海板著臉:“此二女皆為蛇妖化形,為的便是迷惑鎮北王,不信你看。”
法海將缽盂亮出,只見金光中有兩條長蛇游走,一白一青,任她們翻轉騰挪都無法脫離金光束縛。
許仙的姐夫搖頭不信,白素貞知書達理,小青天真活潑,無論如何都不可能和妖怪掛鉤:“妖僧,到現在還來騙我,等鎮北王知道,便是你大禍臨頭之時。”
“哼,你被妖魔迷惑心智,貧僧不與你多講。你且告訴鎮北王,貧僧金山寺住持法海,他若是個曉道理的人,便會明白貧僧用心良苦!”法海袈裟一揮,駕上祥云飛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