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導演。調查反饋回來了。”
巴西里約，吳芷蒙剛和韓勠掛斷電話，助理就進來了。
將一份報告遞給她。
吳芷蒙看了一眼，自然知道是關于最新一季花少的市場調研。
如今的時代早就不是悶頭做事的年代，很早很早就不是。
信息網絡這么發達，和觀眾距離越來越近，尤其是娛樂業，主要面對的受眾就是所有觀眾。他們的觀感影響收視率，收視率決定一個節目甚至影視劇的一切。
雖然都沒播出，甚至剛開拍，但是想要從觀眾那里調研這一季的觀感和預判，其實已經沒有以前那么難了。
最重要的就是保密這一塊，做得也不錯。
當然不會公開進行調研，還是不能提前泄露。
但已經第三季的花少，觀眾群體也很穩定，從中抽取特別喜愛又合適的，大概一百人，進行集體搜集意見。
并且當然還有更多內部專業人士進行評價。
這是在很早之前策劃時候就做過的，此刻剛剛反饋回來而已。
正好，兩邊也才拍攝到第三天，剛剛開始而已。很有價值。
只是吳芷蒙剛翻了幾篇，隨手甩到一邊側身躺下。
畢竟還要倒時差，最近一直跟著拍攝，很疲憊。
“你口述吧。過后我再具體看。”
助理當然是親信，自己人。
也坐在一邊開始將反饋內容說給吳芷蒙聽。
“導演，不是很樂觀。”
吳芷蒙下意識坐起，隨后又躺下，平靜開口：“怎么個不樂觀。”
助理組織一下語言，開口道：“主要是兩方面。一個是流放概念。流放雖然很有創意，但前提是要發揮出來。程柏林本身綜藝感一般，或者說不談他綜藝感。一個人去旅行好像沒什么看點。觀眾覺得會有點壓抑和乏味，只看到他在咬牙堅持，體力還有孤獨感都讓觀眾很不適應。等于沒有把流放的創意發揮出來，反而體現更多的是弊端。”
吳芷蒙一頓，恩了一聲：“繼續。”
助理想了想，再次開口：“第二就是整體嘉賓選擇好像沒有什么化學反應。整體來說話題性也不多。雖然找來了宮璇，不過設計情節，她的表現并沒有什么話題度。”
停頓一下，助理笑著：“當然，順便就要提到一個貫穿整個花少的看點，明星互撕。這個有點負能量，但關鍵真實。尤其明星之前互撕會讓觀眾覺得刺激。可是這一季我們弱化了這一點，加上也弱化了窮游這一塊，整體還是單期噱頭，都沒有那么足。更趨于成為一個旅游節目，而沒有了前兩季的那種風格獨特又立體的吸引力。”
示意吳芷蒙：“宮璇自己被黑那么久，話題性一直很高。但是男成員不說，女成員就一個商如瑩和她年紀相仿。她不可能和另外兩個去撕，那兩個太小。商如瑩性格爽朗，就算強行安排兩人撕，也好像感覺不那么自然。”
吳芷蒙沒說話，但助理開口：“大致就這么多了。”
吳芷蒙笑：“別再有了。這些就夠了。”
助理無奈：“我也這么想。所以導演，之前你設計第三季這些情節，是已經對反饋來的意見有了應對嗎？”
吳芷蒙皺眉：“我只是覺得第三季應該有所變化。加上前兩季的口碑和收視率，少一點負面的東西。而且總桔也不是很希望總看到那些吵架或者窮游人際關系復雜的一面。”
助理開口：“可是導演。總桔的要求要面對的同時，我們也要保證我們自己的成功。不然一味考慮怎么過審，最后收視率卻不好，也讓觀眾失望。那我們不如不做了。”
吳芷蒙坐起瞪眼：“你別只潑冷水，給見建設性意見行嗎？”
助理笑：“我是助理，您才是總導演。這些不是該您考慮的嗎？”
吳芷蒙沒好氣看她一眼，有些慵懶起身：“好了。那你去做你助理該做的事，告訴程柏林那邊的攝制組，韓勠會過去探望。不過先瞞著程柏林，給他個驚喜。”
一提起韓勠，吳芷蒙就笑：“估計韓勠一去，感覺程柏林不但不會寂寞，估計過的比七個人那邊還熱鬧。”
助理也笑，但是突然表情凝固。
吳芷蒙掃了一眼，看出她的表情：“怎么了？”
助理沉思一會，眼睛一亮：“導演。剛剛的問題……你不覺得，韓勠在之前的表現，好像可以試著解決一下嗎？”
吳芷蒙一愣：“這話怎么說？”
助理探身坐過去：“導演。首先綜藝感和搞笑這方面，他不用說了。而且帶節奏和組織能力，調動氛圍更強。但這些也不談，就說角色個性方面，他是最鮮明也最自然的一個。更關鍵的是，他和宮璇的噱頭，就可以無限放大了。”
吳芷蒙也是驚喜思考，隨即皺眉：“不好吧。一個男生和女生撕的話……”
助理拍手：“那之前兩人也撕了。你看到那種讓人難以接受的效果了嗎？反倒是更有趣，像冤家對頭似的互懟。”
停頓一下，助理開口：“他尺度掌控得很好。互懟有趣味性，同時還一直不停。況且顏值高的男女在一起冤家互懟，本身就有粉紅感。而宮璇我們都知道，私底下和韓勠因為王苑的原因，肯定是不和的。但是在節目中很難表現出來，偏偏帶動貢獻也很活躍，這真是本事。”
吳芷蒙不由自主點頭，隨即看著助理：“你的意思是……”
助理皺眉：“導演。該給宮璇和王苑的面子已經給了。而且剛才我也說，如果節目做不好，還什么面子不面子的？給他們面子的前提是不影響節目效果。如今很可惜，韓勠人氣不高，剛剛被公司解封出來活動，是很需要機會的。不但片酬不貴，而且肯定盡心盡力。之前被淘汰已經算是交代了，現在這么好的切入點回歸，他本身還是在南非拍戲。再不把握住，老天都不高興。”
吳芷蒙沉思很久，起身示意助理：“先讓他去。我們自己再研究，之后反正他還要在南非拍戲，等之后這邊去南非和程柏林匯合之后，到時候再說。我們也有準備。”
助理笑著出去開始通知納米比亞攝制組那邊，吳芷蒙似乎有了干勁，重新打開電腦，仔細對照這一季的情節。進行補充和刪改，居然越寫越有趣，越寫越有動力。晚飯都忘了吃……
——
“哇，真的好冷……”
納米比亞，哈納斯營地。
野外，一輛客貨一體的白色汽車上。有一個帳篷。
此刻帳篷簾子打開，程柏林出現在鏡頭前。
旁邊還有一只狗，叫菲菲。
“我抱著它睡的。”
程柏林睡眼惺忪，攬著一旁的菲菲：“不然真的要凍僵了。”
但顯然，沒人和他對話。
程柏林呼出一口氣，示意菲菲：“起來了。”
從帳篷下來，又將菲菲抱下車拴在一邊。
朝著旅店服務處而去。
這是拍攝的第三天早上，花少3從京都機場，流放的程柏林就和整個花少隊分開，前往納米比亞一個人旅行。
事實上乘坐飛機的時間就要一天多。加上還要睡覺，所以真正任務才是今天而已。
暫時還沒收到任務卡，他要先去退房。
沒錯，野外露營也要錢。畢竟有安全保護。只是沒有室內那么貴。程柏林自己的費用分配的不多，加上他自己一個人在外，就要更多計算和節省。
“有早餐嗎？”
服務處是一個黑人女人。
程柏林用英文表示要退房，付錢的時候詢問了一句。服務人員表示沒有，已經過了時間。程柏林無奈看著鏡頭：“起晚了。沒辦法……”
走出去之后，等待任務卡時間。
洗漱完畢，程柏林抱著狗，坐在車頂。
太陽已經出來，但周圍一切，好像顯得有些荒涼和孤寂。
沉默許久，程柏林看著鏡頭：“真的……我以為沒想象中那么難以承受，實際上是我想得太簡單了。”
抱著狗，程柏林開口：“之前在家被照顧得太好。現在什么都要自己做就算了，條件很差，最無奈的就是一個人旅行，說話都沒有人回應。這感覺真的是流放……”
隨即失笑看著鏡頭：“你們真的不騙人哎~這的確是流放的感覺……”
但是鏡頭肯定不回應，程柏林嘆息看著菲菲：“他們明明拍攝卻不說話，就讓我一個人。”
就在這時，攝制組遞來任務卡。
程柏林拿起打開，念著任務。
“去哈納斯動物保護園看獅子。”
程柏林點頭：“看獅子。去動物保護園……”
對著鏡頭：“這和動物園是不一樣的。動物園是把獅子關在籠子里。動物保護園是把人隔離開，讓獅子在自然界自由成長。”
說完下去抱著狗：“走吧。我們出發。”
沒多說，打開車門將狗放進去，自己也去坐了駕駛位置，啟動開走，遇見熱情的當地工作人員，還會和他打招呼。
沒多久，迎著朝陽，行駛在主路上。
“感覺是有點……”
程柏林對著車內攝像頭，一邊開車一邊笑：“真的。自己一個人，只有一條狗，睡在車頂帳篷，然后疲勞駕駛，還沒有早餐。這樣的流放真是……”
隨即突然看著菲菲那條狗：“不過我好像一直在抱怨。這不應該是我的性格才對。”
嘆口氣：“或許是流放的實質展現有點過于出乎我的意料。我應該學會適應的。”
點點頭：“沒錯，要適應……菲菲我們都要適應。”
狗看看程柏林，然后又將頭轉過去。
程柏林笑：“連你都不理我。”
就這樣自言自語的氛圍中，車子朝著目的地哈納斯動物保護園而去。
在越來越遠的鏡頭中，字幕顯示……
“程柏林流放的孤獨要持續多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