關于列克星敦的變化,其實俾斯麥能夠看得出來。雖然很多人認為她嚴肅刻板,粗枝大葉,但是事實上她并不缺少女性的細心。
這兩天仔細觀察列克星敦,此時的列克星敦和過去不同。雖然以前也都是被“太太”、“太太”這樣叫著,但是比起稱呼的實際意義,“太太”這個詞語更像是外號。
然而到現在,列克星敦沒有被叫成“太太”,但是她已經能夠看得出自己的提督和列克星敦隱隱約約有了默契存在,那是以前都沒有的事情。
按照自己的性格,原本應該對什么都不在意,但是看著他們親昵的表現,臉上雖然平靜,但是內心依然有波瀾。最開始不覺得算是什么了不起的事情,只要提督在身邊就好了,但是有些東西果然是比較出來的,一比較就開始有不滿。
此時俾斯麥站在鎮守府的碼頭上,碼頭邊只有一艘小游艇用纜繩栓在纜樁上。周圍還有海鷗存在,這些海鷗也不怕人,她就站在旁邊,海鷗也在旁邊啄啄啄。
“看什么呢?”
聲音從背后傳過來,俾斯麥轉過頭看過去。
“圣胡安?”
除開這段時間認識,她是不太認得圣胡安的。畢竟當初鎮守府那么多人,她也不喜歡在外面交朋友。若非這段時間重新認識,換做以前在外面的時候已經有些認不出了,即便曾經算是同一個鎮守府的姐妹。
她依稀記得圣胡安以前總是穿一身粉色的衣服,頭上貌似還有貓耳和貓尾巴一般的裝飾。到現在對方艦裝沒有打開,看起來就像是一個普通的姑娘。
圣胡安說道:“在看海?”
自己心中的想法當然不會說出來,俾斯麥隨意說道:“想到以前做傭兵的事情。”
圣胡安在碼頭旁邊坐下來,搖晃著腿,說道:“我以前也到處跑過,不過不是做傭兵,只是做安保公司的護衛罷了。平時要不然就是跟著船到處跑,要不然就是在公司的宿舍里面。雖然說是艦娘啦,但是其實我不太喜歡海,隨便一下就弄得濕漉漉的,但是沒有辦法。”
“你以前不是從來都不用出擊。”
圣胡安表情一呆。唉,俾斯麥呀,沒人告訴你,你沒有聊天的天賦嗎?雖然不喜歡出擊,但是一次都不能出擊,那是被冷落和雪藏了吧。
圣胡安苦著臉,說道:“那不一樣,不能出擊和不想出擊是不一樣的。”
俾斯麥說道:“出擊也不是什么美好的事情。”
“那當然,每天舒舒服服曬太陽最好。”
“嗯。”
圣胡安盯著海面的波浪,說道:“但是每天曬太陽,我估計就不會出現在這里了……我想起最開始是在船上遇見提督,他帶著小宅在那里說話。我找上他,他連我都認不出來。說起來那艘船上面居然還有兩個提督。有一個還想要撈起我,他居然是我們旁邊鎮守府的提督。向已經有提督的艦娘出手,不知道他看見我會不會尷尬。”
“嗯。”
圣胡安看著俾斯麥的側臉,說道:“說起來,俾斯麥肯定也遇到過吧,想要撈船的人。”
“是啊。”這樣說著,俾斯麥想起了以前的事情,那個時候就遇見了想要打撈自己的人。只是到最后直截了當的拒絕了,然后提前趕了回來,剛好看到自己妹妹帶著自己的提督在房間里面看照片。那個畫面到現在記得清清楚楚。
“我有個朋友,她給自己取名叫做紫,似乎對一個提督有了好感,每天看到她往外面跑。我是辭職了,看來要不了多久她大概要給人撈走了,也要辭職。不過她一向來咋咋呼呼,小事情能夠說成大事,不知道她到底這么想,反正最后出現什么結局都有可能。”
俾斯麥是真不擅長聊天,此時依然點點頭,一副高冷的表情。
不過圣胡安好脾氣,若是換了威爾士親王在這里,估計已經冷哼起來。當然俾斯麥肯定不會和威爾士親王心平氣和的聊天就是了。
圣胡安說道:“說起來,還是我找上提督的……他那個性格真是麻煩透了,你不主動出擊的話,等到他想通來,還不知道什么時候?”
聽著圣胡安在身邊說著各種各樣的事情,這位姑娘這些天似乎一直努力想要和鎮守府的大家都打好關系。此時俾斯麥看著遠處的海面,一只海鷗原本高高的盤旋,隨后俯沖到海面。
另一邊,反擊幾個人走在一家鎮守府里面。
“為什么周圍陰沉沉的,這里沉睡著惡魔嗎?肯定是沉睡著惡魔吧,然后提督才被配到這里來。哦嚯嚯,就由紫石英大人來消滅惡魔吧。沒有什么了不起的……啊!”
原本大言不慚地說著,紫石英突然尖叫起來。隨后不知道是小狗、黃鼠狼、獾還是狐貍的小獸,從小路邊的灌木竄出來又飛快消失不見。
中二小學生真是麻煩。
反擊號環視周圍,這家鎮守府樓梯的鐵護欄都已經生銹了,木頭樁子看起來也從來沒有保養過的樣子。矮小的觀賞樹的枝椏需要修剪,不圓不方。以專業女仆的角度來看,到處都能夠挑得出毛病來。
“流浪了那么久,總算是找到提督……就是,接下來要搞大掃除了。”反擊這樣說著,作為女仆的心正在騷動。
她們說著話,點評著這座鎮守府,畢竟是作為未來很多時間要待的地方。
這個時候一個人影陡然走出來,叫做田浩的提督看到走進鎮守府的幾個人。
粉色長的埃克塞特、一身女仆裝的反擊還有哥特蘿莉紫石英,長相秀麗可愛,以他作為提督的專業角度來看,這些都是艦娘。
到此時他想起以前聽過的傳言,如果你足夠優秀,說不定會有艦娘主動投靠你的鎮守府,那么現在合該自己走運了嗎?
田浩說道:“你們隨意觀賞,想要怎么住就怎么住。我是這座鎮守府的提督,歡迎歡迎。”
有人出現了,可是視野里面出現的那個人,和記憶中的完全不一樣。
埃克塞特連忙說道:“抱歉,走錯鎮守府了。”
這樣說著她們嘩啦啦——地走掉,田浩還想要表現出自己作為提督的風度,一種說不清道不明的感覺升上來,反正他現在有些木。
埃克塞特說道:“走錯了,感覺好尷尬。”
“不過這周圍還有鎮守府嗎?我們再回去去問問他吧。”
在田浩鎮守府的西南方向,蘇顧此時站在碼頭邊,當初宣布了自己的決定,然后亂七八糟的準備了一下,就決定去找埃克塞特。
這樣的旅途沒有什么危險,薩拉托加一開始想要陪著去,不過她的提議立刻就被自己的姐姐給否決了,所以到現在依然鼓著嘴。
蘇顧和列克星敦說著話,隨后他看到俾斯麥站在遠處眺望著遠方。隨后他想到俾斯麥已經很久都沒有出擊過了,是不是在想著遼闊的大海?于是抱著這樣的想法他走過去。
蘇顧才走過去,還沒有說話,俾斯麥開口說道:“提督,走了啊?”
“嗯,走了。”
蘇顧說道:“那么長的時間沒有出海,想要出去走走嗎?”
“還好了。”
“還是想出去看看吧。”
“沒有的事情。”
話題就這樣斷了下來,蘇顧也不知道此時該說一些什么,良久他說道:“不多說了,我先走了。”
“那個……”
蘇顧停下來,回過頭,說道:“怎么呢?”
“那個,提督……說起來,在我們家鄉那里,告別有一個禮儀,就是那個親……親吻……”俾斯麥這樣說著有一些遲疑,聲音結結巴巴。
這樣的事情原本是想要拒絕的,只是這些天下來,看到列克星敦的變化,后來又聽北宅說了一通大道理,此時感到自己和提督關系過于陌生。
蘇顧聽著俾斯麥的話,還有滿是紅暈的臉部,笑著說道:“親吻手背?沒必要吧,我記得是見面的時候才做的。怎么想起說這樣的事情來?說起來,俾斯麥你的家鄉算是哪里呢?”
從鋼鐵廢墟中被喚醒,又不像是普通人一樣有自己的家鄉。若是論舊世界的德意志,現在整個世界都變樣了,禮儀也就和原本不一樣。原本聽北宅說起告別禮儀就覺得不對勁,沒有反應過來,自己哪里來什么家鄉,就算是家鄉,有這樣的禮儀?
還說什么親吻嘴唇?這樣想著,她現自己被妹妹忽悠了。
俾斯麥臉色越來越紅,她一下子蹲在地上,隨后一言不板著臉走掉了。心想,我真傻。
蘇顧也搞不清楚情況,只是覺得俾斯麥莫名其妙有些萌。
隨后蘇顧乘坐著小游艇準備前往附近的大城市,俾斯麥回到自己的宿舍,一路走回去額頭上的青筋抽動。她也不知道提督大概會怎么看自己,不過心想反正形象全部都毀掉了吧。這樣擔心著,她看到了宿舍里面北宅坐在沙上蜷縮著腿,似乎正在看著本子,一本看還一邊笑。
俾斯麥冷聲說道:“提爾比茨!”
“哦,姐,你怎么回來了?”北宅把本子受到自己背后,一副老實孩子的模樣,她抬著頭應了一聲。
另一邊俾斯麥看著北宅無辜的模樣,順手把對方的本子抽出來,隨后卷起來像是棍棒,緊接著劈頭蓋臉砸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