元旦,川秀意外有著好天氣,在這里舉辦的廟會熱熱鬧鬧。
小宅穿著墨綠色連帽衣和藍色小靴子,頂著艦裝貓耳朵,又在頭頂側戴著面具。粉色的短發跳呀跳,她穿行在人流中。
她先去看了路邊耍猴人表演猴戲,看到耍猴人試圖朝著一只猴兒揮鞭,然而鞭子甩不出去,原來有另一只猴兒扯住了鞭子。很明顯這是有意為之的表演,她還是樂得哈哈大笑,扔下一枚硬幣。
她又跑掉另一個表演點,舞蛇人吹著噴吉,一條兇猛的眼鏡蛇隨著音樂聲從竹籠中探出頭,又跟著音樂在擺動。她好奇湊上去,一度讓頭上纏著一圈圈頭巾的舞蛇人感到疑惑,你一小姑娘湊得那么近,真不怕蛇咬人?
小宅當然不怕,作為艦娘,鋼鐵之軀,她無法無天。
“蘇提督,這是什么回事?”
如果這是來自小蘿莉的稚嫩詢問,蘇顧一定很樂意回答,奈何疑惑的聲音來自巨像。
“眼鏡蛇的聽覺遲鈍,嗯,不如說蛇基本都是聾子,同樣視覺也差,狩獵多是依靠嗅覺和熱成像。與其說是聞雞起舞,不對,聞樂起舞。不如說是當舞蛇人吹響噴吉,刺耳的音樂聲波通過地面的振動傳遞到了大腦,使蛇抬起頸部保持警戒的狀態,同時需要不停的扭動身體以保持平衡。”
“哦哦哦,那么音波又是什么意思呢?”
“聲音是由物體的震動產生聲波,通過介質被人或者動物聽到的一種現象。”
巨像的臉色露出一副很厲害的表情,良久她點點頭:“我不懂,我只知道用耳朵聽。”
蘇顧一本正經:“人是用耳朵來聽的,你知道嗎?有些動物是用腳來聽的。”
巨像臉懷疑:“你不要騙我,我很聰明的。”
“科學家做了一個實驗,把一只蜘蛛放在桌子上面,他在旁邊大喊一聲,蜘蛛立刻跑掉了。然后他又把蜘蛛的腳剪掉,重新放在桌子上面。他再次在旁邊大喊,蜘蛛沒有動。你說為什么?蜘蛛的耳朵在腳上,耳朵沒有了,便聽不見了。”
覺得哪里不對,又想不出哪里不對,疑惑片刻,巨像還是再次點點頭:“我學到了,蘇醒這么久,還能夠學到新知識,真好。”
少女再次看到一個人用一根拐杖便使自己浮在空中,她又拉蘇顧的衣袖,儼然把蘇顧當做了百事通。
“吶吶,那個又是什么回事?”
長長嘆一口氣,蘇顧為自己嘴賤在嘆氣。金色短發,身體貧瘠得可怕,繼承了輕型航空母艦巨像號之魂的少女,她是一個不折不扣的話癆。
事情該從何說起?
節日,對過去的蘇顧來說,有假可以放才算是節日。沒有假的話,節日不節日,區別不大。除開幾個出名的節日,清明、中秋、元旦、除夕等等。其余的節日,如果不是看日歷,或者誰提起,根本記不得。來到這個世界,又成為提督,不用上班,或者說自己是自己的領導,除開有事,每天都在放假,對節日看得更淡了。
然而某種程度上來說,中秋可以忘掉,除夕也可以忘掉。唯獨元旦只要看一眼日歷,一月一日新年大吉。原本還想舉辦元旦晚會,前些天天氣相當冷,本來心思也不大,誰也沒有排練的心思,最后只能不了了之。由于加賀回來,得到了飛鷹、隼鷹、雪風或許會來川秀的可能性,讓人對元旦越發期待。
最初想要讓誰駐守在赤城的房間,保險一些。一開始想安排齊柏林,反正齊柏林對川秀熟得不得了,她回學院也剛剛好。又覺得會不會把人當做外人對待了,最后還是沒有找齊柏林,去了川秀找了巨像號。
把情況簡簡單單說明了,拜托巨像在這些天住在赤城的房間。少女滿口答應了下來,熱情得一度讓人都覺得有些羞愧了,性格好說話。
只是一直到元旦,一直沒有飛鷹、隼鷹、雪風的消息。盡管沒有消息,讓人失落,又不是生離死別,只是需要等等。想到川秀有盛大的活動,蘇顧決定要帶著大家去玩一下,讓大家都開心一下。
既然去了川秀,當然要去學院,還是想要從巨像口中了解具體的情況,另一邊要好好感謝少女的幫助。
“謝謝了。”
“不用謝,沒關系。我也經常去你們鎮守府玩,你們還給我好吃的,還送我零食。而且,赤城姐和列克星敦姐還熱心教我艦載機的操縱技術,我還沒有好好謝謝你們呢。”
“客氣了。”
巨像的話匣子一下打開了:“不客氣,我想一想一共去了你們鎮守府幾次?唔,想不出,反正有好多次就是了。我最喜歡你們鎮守府了,可以睡在懶人沙發上面,再舒舒服服吃點心。不過你們食堂的菜真難吃,尤其是倫敦和反擊的菜。你不要看我是英系艦娘,我也是很有追求的,不能什么土豆和咸魚都吃。這是你們對我們英艦的誤解,我們也會享受美食。”
眼看巨像一說停不下來,蘇顧只是打斷:“不說了,搞得像是商業互吹一樣。我就問問,你在這里,一直都沒有遇到什么人嗎?”
“沒有,一直都沒有,除開吃飯,我一整天都待在這里。我可是向學院請假了,專門幫你。只是我和學院請假了,她們居然直接批了。好像我整天無所事事一樣,明明每天都在很努力的干活。按道理的話,她們應該挽留,沒有我,很多事情都會變得很麻煩。”
心想沒有必要做到這種程度吧,蘇顧露出笑容:“這樣呀,麻煩你了。”
巨像一下子從矮幾下面摸出黑色袋子:“你別不信,你看你看,為了一直待在這里,我帶來好多書和漫畫。我還帶了好多零食,有柿餅、榛子、板栗、錐栗、龍眼、開心果、腰果。好吃是好吃,就是吃多了,要喝好多水。倒是喝水的話,我覺得礦泉水比純凈水好喝一些。對了,還有瓜子,我喜歡香瓜子。”
早早領教過巨像的厲害,蘇顧心想,咱還要陪可愛的小蘿莉玩耍,他連忙說:“不說了,反正謝謝你了,以后有什么事情盡管說啊。今天元旦,我們還要去川秀逛逛廟會。”
“廟會呀,我沒有去過,不知道什么樣?”
事后想,悔不該嘴賤,然而當初沒有太多想法,蘇顧是客氣問:“不然你和我們一起去逛逛吧,你想吃什么,想買什么,全部由我來請客。”
“房子呢?手表呢?我想買很久了。”
“這個還是不好吧。”
“蘇提督,老蘇,你這就不對了。你應該說,就算是天上的月亮,你想要的話,我也給你摘下來。你不這樣,你可撈不到船。我和你說,學院里面又研究出撈船的新方法,還有如何刷艦娘的好感,你要多學學。”
蘇顧受不了了,他已經開始出門:“你走不走”
“走。”巨像這才從地上站起來。
鎮守府有許多人,也不是所有人都想去川秀玩。一些人還是待在鎮守府,她們對這些興趣不大,一方面也清楚鎮守府必須有人看家。即便如此,蘇顧自然沒有辦法一起帶上,不然一個隊伍龐大得可怕了。
最后很多人自己玩去了,像是華盛頓抱著自己的姐姐北卡羅來納走了。像是赤城和加賀決定去大吃殺戒,并且小聲交談。赤城提問,我們要怎么樣,才能夠不讓大胃王活動的主辦方發現我們艦娘的身份。加賀表示碼頭邊有一家新的自助店,肯定不知道兩人的身份,一起去那里。另外,像是天龍和龍田,她們分擔了好多小蘿莉。
總而言之,蘇顧連老婆都沒有帶完,卻必須無可奈何把巨像帶上,然后少女一路上嘴巴沒有休息過,一直到很久以后。
川秀算是一座移民城市,只要符合條件都可以成為市民。正是這樣,在這里,各種各樣的民族小吃都可以吃到。
“關東煮、關東煮,可惜龍驤沒在。”
“提督,我想要吃棉花糖。”
期盼中有許多希冀的大眼睛眨呀眨,讓人沒有辦法拒絕,蘇顧在小宅的手中放下許多硬幣:“買,每個人都買一個,然后給你們巨像姐姐買一個大的。”
從棉花糖開始,再到糖葫蘆、章魚丸子,一路沒有停下來。而且,不管誰吃零食,在蘇顧的要求下,也都幫巨像買一份。好不容易,少女在吃東西,沒有空說話,蘇顧從能夠和列克星敦一起說說話。
“不來就是不來,如果來的話,她們應該不會剛好今天過來。她們日系艦娘,對新年看得比較重,還喜歡去神社新年祈福。想要過來,按說起碼趕在元旦前吧,到時候可以像是我們一樣逛逛街,又逛逛廟會,去神社。總之要么等到元旦過了,要么趕在元旦之前吧。”
“你吃雞翅嗎?不吃算了,我給加加了。呵呵,我又想起以前,買東西總是猶猶豫豫,我覺得自己都有選擇困難癥了。有一次我特別想要買一只火雞翅膀,猶豫又徘徊了好久,最后沒有買,買了芒果。如今有錢了,看中了什么就買什么,我才發現根本就沒有這種選擇困難癥,只是沒有錢。”
“去年我們好像也來過這邊,當時這條東西巷還沒有開業,現在一條街已經變得好熱鬧了,地下街都整出來了。不過我去地下街道看了看,衣服呀、首飾呀太貴了。雖然說鎮守府有錢,我覺得也不能這么給人殺豬吧。一分錢一分貨,一角錢兩分貨,一塊錢三分貨,我一直是小人物心思,講究性價比。”
“如今鎮守府是有錢了,還是不能隨便花呀。又想想,稍微買貴重一些的東西,全要考慮再三,我做提督真是沒用。只是作為鎮守府,想要錢,必須要死命了出任務,那樣又太危險。而且別人鎮守府養一個艦娘,我要養十個,沒法比。果然還是應該趕緊找到胡德和聲望,她們應該有錢。不行,要變成了徹底的軟飯黨了。”
“我突然覺得紗麗好漂亮,列克星敦,你要一件嗎?你會肚皮舞嗎?我就知道不會,黎塞留估計也不會,她雖然懂得多,但是多是天生就會了。肚皮舞的話,戈本應該會吧,但是我又沒有戈本。”
在東西巷轉了一圈,看看天色差不多到了中午了,蘇顧計劃著找一家餐廳。
走過步行街,他陡然看到一個穿著和服有著天藍色長發的少女,感覺有些面熟,遲疑了片刻:“白雪?”
那是以前見過不少,魚瑾的幼妻。
與此同時,白雪一臉驚訝:“啊,蘇提督。”
“你們也來了川秀?”
一頭短發的帥氣女子,魚瑾其實就站在白雪的旁邊:“蘇提督,你在這里,我們為什么不能在這里?”
擋住對方朝小宅投過去的灼熱視線,對蘿莉控加百合黨必須要小心提防,蘇顧好奇問:“你家陸奧呢?”
魚瑾滿臉輕蔑的口氣:“你有見過和老婆一起出門玩,還讓秘書跟在旁邊?”
白雪溫溫柔柔無奈笑起來,懶得反駁了。
又一個聲音響起來,站在魚瑾旁邊一個女子開口了。
“蘇提督嗎?剛剛我還一直不敢認。”
臉有些陌生,聲音有些熟悉,幾秒鐘后,蘇顧反應過來,他的臉上露出笑容:“李姐。”
對方是自己以前去實習的鎮守府的提督陳南的妻子,當初也受到了許多照顧。即便比起自己的鎮守府,對方的鎮守府如今像是小蝦米一般,蘇顧可不敢不尊敬,忘恩負義要不得。
他左右張望一下,問:“陳哥呢?”
話音才落下,注意到幾個人走來。
當先的人是陸奧,她的手上拿著幾個烤玉米。看到蘇顧,又看到小宅,她的臉上露出尷尬的笑容。
蘇顧又看到了跟在陸奧后面的陳南,對方也拿著玉米,還牽著一個可愛的小女孩。想起當初還錯認為是驅逐艦,事實上是對方的女兒,普通人。
“蘇提督,哈,蘇某人。”
小女孩滿臉笑容:“蘇叔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