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開始打定主意找北宅,想想還是算了。這種天,那姑娘估計早早睡在床上。
再說有俾斯麥在房間,也玩不出花樣來。說是軟貓,只要妹妹在旁邊,為了保證姐姐的威嚴,俾斯麥會化作擇人而噬的兇猛的大老虎。即便對蘇顧,她一樣會果斷搖頭。
總之蘇顧決定不走了,畢竟想想飛鷹才過來,還沒有好好說話。他順手從約克城房間的書架中拿起一本書,又坐在床邊……才不是因為漂亮的少女。
眼神不自覺瞄了飛鷹兩眼,佯裝不在意,問:“飛鷹,你怎么穿了和服?”
抬起雙手,飛鷹上下左右看了看自己一身的打扮,道:“買回來的時候穿過一次,本來打算在新年祈福的時候再穿。客船一路耽擱了,又是故障,又是偵查到前方出現深海艦娘,一路上拋錨停航、迂回的次數太多了。本來可以提前到,現在錯過了,可是感覺不穿一下,吃虧了。”
蘇顧道:“就算不是新年當天也沒有關系,你們隨時都可以去川秀的神社祈福。”
“可是大家都在鎮守府,你也在鎮守府。”
作為艦娘,沒有太多雄心壯志,很容易滿足。理智、豪放、隨意、害羞……每個艦娘擁有不同的性格,然而不管如何,最喜歡的還是在提督身邊,有了主心骨才讓人安心。如果提督不在身邊,會讓人感到不安心,感到沒有追求,茫然失措。艦娘足夠強大,在很多人看來,這種依賴提督的天性是唯一弱點。
恬不知恥,蘇顧道:“不就是川秀嗎,只要你們想要去的話,和叫我一聲。我作為提督,當然會陪你們了。提督需要艦娘來幫忙鎮壓深海艦娘,當艦娘有需要,提督當然義不容辭,任何事情都不會拒絕。”
約克城在旁邊哼兩聲:“沒有見你對我說過這種話。”
蘇顧頓時不忿了,說:“誰都可以說這句話,唯獨你不行。不像大家,從我把你從鋼鐵中喚醒,我從來沒有虧待你。當初剛剛建立鎮守府,反擊沒有回來,你的房間是誰幫忙布置的?又是誰恩將仇報,跑到我的房間,把我最喜歡的盆栽搬走了。我又想起當初在學院學習,我每天幫誰打飯?我又每天給誰抄作業?每天給誰講不懂的地方?”
約克城趴在床上,一只手托著側臉看向蘇顧。腳晃呀晃,養眼是很養眼。然而她的表情無所謂,沒有一點感動,她道:“你是提督,這本來就是你該做的事情。”
理所當然的口氣,蘇顧感到有些無力了。他決定對約克城采取不理睬的態度,重新看向飛鷹,好奇問:“你這套和服花了多錢了?”
敲了敲額頭,飛鷹伸出四根手指,道:“這個數字,怎么樣?很便宜吧。我有一套,隼鷹有一套,雪風也有一套。”
一邊說,她又走近蘇顧,復又轉了一圈。
“提督,你看看,鏘鏘鏘,漂亮嗎?”轉完,飛鷹又看看雙手,“我覺得再拿一把扇子就好了,不過現在是大冬天。”
以往打扮得像是假小子,其實只是性格隨意,認為穿什么樣的衣服都沒有關系。并非代表她不喜歡漂亮,也并非代表她認識不到自己作為女孩子的身份。在喜歡的提督前面,把自己漂亮的一面展現出來,這是一件值得開心的事情。
另一邊,蘇顧看到飛鷹湊近自己。大概由來穿了和服,手腳有些放不開,動作很輕。同時少女的身段又美,一時間讓人有些心跳加速了。太奇怪了,太奇怪了,明明比較的話,自己的婚艦沒有任何一個人比飛鷹差,相反身材更有魅力……都是反差萌在搞鬼。
坐在旁邊,上下打量飛鷹,蘇顧點頭:“嗯,很漂亮。”
這是真心話。
“哼哼!隼鷹還說我男人婆。”
約克城從來不介意在任何時候貶低蘇顧,她道:“飛鷹,你要小心了,提督是色狼。”
對列克星敦來說,提督以前便是喜歡戳海倫娜的胸口,喜歡看射水魚大破的大變態。分開后再相見,對提督突然變得純真了,有些詫異,然而心底還是想到以前的形象。果然如此,到后來,提督徹徹底底恢復了大色狼的形象。對于約克城來說,她一路見證了蘇顧的改變,從才見面性格溫和,看起來也正正經經。如今變得百無忌憚了,真是太糟糕了。
飛鷹大笑一下,她道:“約克城,你不說我也知道的。提督本來就是色狼,像是以前,他最喜歡……”
給約克城說過過去的鎮守府,然而細節自然沒有說,眼看飛鷹想要抖出黑歷史,蘇顧道:“好了,飛鷹不用說了。過去的事情過去了,展望未來才是我們應該做的事情。”
喜歡伸出手指戳海倫娜、放置大破射水魚做秘書艦……游戲中的正常行為,如今變成了變態行徑。而且從目前看來,污點永遠沒有辦法洗掉了,讓人感到有些無奈。好在當初沒有建造出大淀,不然還要多一項,喜歡掀少女的裙子。只是明明應該慶幸的事情,為什么想到這里,讓人感到有些心酸。
表面上云淡風輕,蘇顧問:“飛鷹,你跑到約克城房間來干嘛?”
“下午說好晚上一起玩。”
蘇顧伸出腳踢了踢:“我說,難怪這里放了小火爐,還拿了那么多零食……既然拿了火爐來,我覺得還不如再去食堂拿一些秋刀魚,炭烤秋刀魚。要不然再拿一些糍粑過來,慢慢烤、慢慢吃、慢慢玩。反正只要把窗戶、門全部都打開,油煙的問題也不是太大,反正也是約克城的房間。”
約克城大喊:“喂喂喂,我的房間怎么了?我的房間就可以隨便糟蹋嗎?”
蘇顧點頭:“當然了。”
飛鷹說:“才吃了晚飯……我想吃螃蟹,還有魷魚。”
蘇顧說:“讓潛艇去撈……呵呵,我想起元旦一起出川秀,赤城和加賀吃自助餐去了,她們從早上吃到中午,后來又去參加大胃王比賽,還獲勝了。”
“赤城姐的胃口是無底洞,不對,次元洞。”
“其實她們還差一些火候,吃自助餐的頂點,應該是扶著墻進去、扶著墻出來,她們還沒有做到極限。”
想到赤城,飛鷹心有余悸:“自助餐店倒閉的話,我們去收購吧。”
她拿了一顆鹽津話梅送進嘴中,一邊吮吸著,陡然想到什么,又說:“不過還多虧了加賀姐,不然我們根本不會來川秀,那樣就遇不到提督了。”
等你這句話好久了,蘇顧輕笑了兩聲:“飛鷹,我告訴你,不管你們來不來川秀,我總會找到你們。只要得知你們的消息,天涯海角,不管多遠我都會跑過去。”
約克城道:“提督,你不要臉了吧。”
飛鷹說:“好感動……好不要臉。”
干笑一聲,蘇顧從床邊起身,他走到小火爐邊,伸手拿起撲克牌:“撲克、軍棋、跳棋、大富翁、國際象棋、斗獸棋……拿來這么多,我們玩得來?呵呵,這些很多是我發明的。”
說完有些羞愧,只是做了一回搬運工,只是做了一點微小的工作。
飛鷹興奮,一下拉住蘇顧的手:“是嗎?提督你一定很厲害吧,教我,我要贏瑞鶴。”
“教不來,你們的差距是運氣。”
如果是游戲,小怪應該跳出來了。約克城道:“他只會玩。”
“人活著不是為了受罪,工作也是為了不工作,只是有錢了才能休息。”
“為世界和平奮斗。”
蘇顧掀起棉被的一角蓋住約克城,道:“不要臉。”
約克城好不容易掀開棉被,她坐在床上喘氣:“大黃蜂還沒有來嗎?”
飛鷹問:“沒有……說起來,提督過來又做什么?”
蘇顧道:“我剛好過來找約克城玩。”
“我可不歡迎某人。”
看了眼飛鷹,少女太美,蘇顧吸了一口氣,冷笑了兩下:“艦載機,赤城的艦載機,多的我就不說了。”
心中咯噔一下,腦海中有無數念頭閃過,約克城驀地從床上站起來。
上有所好下必甚焉,或者說是威脅比較受用,她道:“不行了,大黃蜂還不來,早就叫過她了,也不能一直等著吧。估計又是和北安普頓在一起,然后把我們忘記了。既然如此,我們玩吧。”
威脅有點用處,蘇顧點頭。
伸手招呼飛鷹,約克城又突然福至心靈:“我們三個人玩斗地主吧,然后誰輸了,誰輸脫一件衣服好了。剛好生了火,也不冷。”
一邊說,她看向蘇顧,還眨了眨左眼,意思說——我懂,我都懂,這樣好了吧,我上道吧,我們一起拿下飛鷹。
約克城先聲奪人:“在醫生面前,患者沒有性別。你看看那些女提督,那些女提督誰沒有婚艦?只是因為沒有艦男,其實對艦娘來說,提督沒有性別。”
智商上線,約克城已經無敵了。
“再說了,不就是一件衣服,有什么大不了。也不是要你直接脫衣服,頭花算一件,鞋子也算,甚至襪子也算,哪有那么容易脫干凈。而且,玩斗地主,一點懲罰也沒有,也太沒有意思了。”
“算了,這樣吧。以我們現在身上的衣服為準,炸彈不翻倍,贏了記一分,抵一件衣服。輸了扣一分,脫一件衣服。除非你一直輸,不然不會脫光。好了好了,就算是地主輸了也只扣一分。”
不是婚艦,蘇顧實在不好意思玩脫衣撲克,他說:“約克城,你變態吧。”
約克城自以為是,她捏著下巴想,這是以退為進吧。
領導說不收禮,你還真不送禮了?
女人說不生氣,你還真不安慰了?
提督說沒興趣,還能真相信了?
……其實她也知道蘇顧沒有想法,再說了,到手的艦載機不可能給出去了。
約克城道:“突然覺得這個提議有意思。”
本以為飛鷹會拒絕,然而少女眨眨眼睛:“好像很有意思,我不會輸的。”
蘇顧起身:“我玩不來,你們請了。”
“別呀。”
好吧,最終他還是坐了下來,沒辦法,被拉住了。
約克城已經開始洗牌了,動作麻利,完全不輸給美女荷官普林斯頓。
“提督,你是地主……好了,我出火箭。你還有幾張?一張呀,我下一個三。”
“約克城,不對吧。你兩張牌,應該從大出到下吧。”
“我最大就是三了。”
“你可是對三。”
“忘了,活到老,學到老……不能悔牌吧。”
大黃蜂是在不久后來的,她看到蘇顧大喊:“我的位置呢?”
她又搖頭晃腦:“脫衣游戲,真變態,我要告訴列克星敦。”
“大黃蜂,你過來。”
約克城拉著大黃蜂走到角落,蘇顧和飛鷹只能夠隱隱約約聽到“轟炸機B25”“艦載機”“任務”。
蘇顧自然不會真和人玩脫衣游戲,不然委實色狼了,作為男人永遠不吃虧。當然了,他也知道,真到了必要的時候,少女全部會耍無賴,以前便有過,瑞鶴開的頭。他打了幾把,便走了,接下來由大黃蜂頂替了他的位置,走之后還貼心給大家拉上了房門。
他去找北宅,奈何北宅看著漫畫,對人愛理不理。又去驅逐艦的宿舍,給大家講了一輪故事,玩得好不開心。深夜路過走廊,看到約克城的房門大開。
不知道她們做了什么,約克城盤腿坐在地上吃餅干。大黃蜂站在窗戶邊,她一頭金色長發披散,直直垂到臀部。飛鷹則一個人跪坐在地上。
“你們怎么了?”
聽到腳步聲,飛鷹也回頭。
她的語氣幽幽:“真傻,地主只得一分,沒有贏家。”
蘇顧只看到少女的發絲凌亂耷拉著,肩膀也耷拉著,藍色和服的共衿扯開了,露出香肩和精致的鎖骨,分外誘惑。她的眼瞼垂著,眼神無光,嘴唇緊抿著,手中拿著撲克,卻像是提線木偶慢慢洗牌。
看到這一幕,約克城、大黃蜂,不認識的人,他只想要說一句話——
好漂亮,好可愛,我要婚她,飛鷹我老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