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巡偶像、幸運不死鳥,其實歐根親王只是個很可愛、善良的少女,如今主要負責鎮守府的采購工作。
非要說歐根親王什么缺點的話,作為小妹不親近姐姐希佩爾海軍上將和布呂歇爾,反而把俾斯麥當做姐姐、大姐頭、信標算是一點吧。然后喜歡欺負胡德,大概也算是一點……其實不能說喜歡欺負胡德,說得難聽一點,大概是皇帝不急太監急。
沒有事先準備,沒有誰想到在企業的艦娘分部先封一份電報回鎮守府,所以沒有豐盛的晚宴,食堂一如往常。
像是沒有骨頭,北宅趴在餐桌上面,整張臉好像都扁了。
坐在北宅的對面,俾斯麥正注視著坐在一根立柱邊的餐桌邊一個男人,那是她的提督、丈夫。外出了一趟,離開了超過一個月的時間。
藍色中長發披在肩頭,歐根親王正用竹筷夾著一塊紅燒肉送進嘴中。她喜歡俾斯麥,不是百合那種喜歡,而是妹妹喜歡姐姐那種。然后她從來不會干涉俾斯麥喜歡什么,如果俾斯麥喜歡,她只會幫忙和鼓勵:“提督出去了那么久才回來,俾斯麥姐姐想過去就去吧。”
俾斯麥表情一肅,她道:“不用。”
筷頭敲在桌面,發出哆哆哆的聲音,北宅無所謂說:“回來就回來,有什么大不了的。”
嘆氣一聲,俾斯麥摸了摸妹妹的頭,心想你最不在意,不知道提督為什么那么喜歡你。
不像是小宅討厭別人把她當做小女孩,禁止摸頭,北宅不是那么在意。好好揉了揉,俾斯麥放下手中的筷子,她站起來:“你們要點湯嗎?”
北宅有氣無力問:“什么湯?”
“紫菜蛋花吧。”俾斯麥站起來往別的桌瞄去。
臉蛋貼在餐桌上,北宅道:“我不要。”
俾斯麥說:“歐根親王?”
歐根親王早已經站了起來,她道:“我來。”
“我去就好了。”俾斯麥擺擺手,她離座而去。
歐根親王重新坐下,她看著俾斯麥的背影,心想俾斯麥姐姐就是好,真貼心,再好不過的姐姐了
另一邊俾斯麥正往放在食堂窗口邊裝湯的大鍋走,她迎面看到胡德。
“賊貓。”
兩個人交錯而過,俾斯麥聽到胡德小聲嘀嘀咕咕。不過她只是回身看了眼,不準備多計較。
打好湯回到座位,俾斯麥倒是發現歐根親王瞪著胡德。
“你看什么?”
歐根親王說:“俾斯麥姐姐,胡德又罵你了嗎?”
“沒事。”俾斯麥說。這種程度還真算不上罵。
歐根親王拿著筷子戳著碗,戳戳戳:“俾斯麥姐姐你不在意,但是有些人喜歡得寸進尺。”
“真的沒事。”
沒有阻止那就是默許了,歐根親王說:“交給我吧。”
“不要欺負胡德。”俾斯麥從來沒有把胡德當做對手,心目中紅茶妹、眼鏡娘和自己根本不是一個等級,畢竟獅子不會在乎鬣狗的挑釁……胡德鬣狗都不算,她大概只是角馬,誰都能欺負一下。只有威爾士親王算是對手,和女仆長聲望井水不犯河水。
看見歐根親王走開,走到胡德的對面坐下,北宅呼呼呼笑,俾斯麥拍了拍妹妹的頭:“你笑什么?”
“什么啊,笑都不許了?”北宅鼓起臉,以示憤怒。
胡德看到歐根親王,她對這個賊貓俾斯麥的跟班一樣沒好感,她沒好氣問:“歐根親王,你過來做什么?”
歐根親王一本正經說:“我是俾斯麥。”
輕蔑一笑,胡德說:“歐根親王,你以為我認不出你嗎?”
“咦,眼鏡娘居然認出我了?”歐根親王故作驚訝,“三米之外雌雄同體,五米之外六親不認,十米之外人畜不分。”
“我帶著眼鏡。”胡德臉色漲紅,她惱怒說,“你過來找事情吧!”
歐根親王也不回答,想起剛剛看到維內托帶著生姜,魚餅讓小蘿莉抱走了,她緊盯著胡德的胸口,說:“胡德,你的生姜魚餅哪里去了。喵喵喵,快出來。”
胡德順著歐根親王的視線低頭看向自己的胸口,然后又看到一個小紅點落在上面,抬頭只看見歐根親王拿著激光筆,她渾身顫抖起來。
“我把碗砸你頭上了。”胡德說。
歐根親王莫名其妙說:“苦瓜難吃。”
胡德的氣勢一下全部都沒有了:“是哦,苦瓜難吃。”
“我走了。”歐根親王收起激光筆。提督回來了,要收斂,不能給俾斯麥姐姐添麻煩。
“慢走。”胡德是很有禮貌的英倫淑女。
總是感覺有一點不對勁,直到重新坐回座位,胡德驀地想到了什么。此時她連忙站起來伸手想要去拉歐根親王,然后由于著急,一個踉蹌撞到旁邊桌的桌面。
歐根親王已經走遠,胡德捂著額頭站起來。
好痛。
會不會流血了?
要腫起來了吧。
要不要縫針,聽說要用羊腸線。
不對,我是艦娘,看來晚上要入渠了。
沒有聽到安慰,胡德環顧四周,光榮、皇家方舟、天狼星、約克城一個個還在笑,臉上沒有看到半點擔心。更遠的地方,胡德看到自己的提督一樣在笑。我受傷了,他居然無動于衷。
倒是皇家方舟忍不住說了:“胡德,只是嗑一下罷了,沒事。”
胡德緩緩松開手,看看手心,又摸了摸額頭,好像不痛了。
蘇顧坐在薩拉托加的身邊,從胡德的身上收回視線,他笑了一下:“加加,你看胡德,她又給歐根親王欺負了。”
“哦。”從得知科羅拉多獲得了戒指開始,薩拉托加一直板著臉,她也是有脾氣的。
“皇家海軍的榮耀,胡德就是吉祥物嘛。”
“你也是吉祥物。”
蘇顧惦著臉:“對,我也是吉祥物。”
“你不是吉祥物,你是種馬。”
平時溫柔大方,列克星敦只顧看提督和妹妹的熱鬧,派不上什么用處,蘇顧說:“加加,女孩子生氣會變丑的。”
“丑就丑,反正沒有什么好在乎了。”薩拉托加如此說著,少女的話讓人心酸。
原本圍在身邊有不少人,然而看到薩拉托加陰沉的臉,都自覺閃開了。蘇顧道:“加加你板著臉,大家都讓你嚇跑了。”
“一群狐貍精。”薩拉托加說,“既然你想她們,你走。”
不需要隱瞞,許多人都知道這件事情,有話癆鷹在,恐怕現在鎮守府已經傳遍了。蘇顧道:“我說過了,科羅拉多主動表白的。”
薩拉托加反問:“表白你就接受了”
“雖然科羅拉多是婚艦。”蘇顧說,“加加,我和你說,她的手我都沒有拉過。”
薩拉托加怒目而視,蘇顧道:“天地良心,最多就是扯了一下,最多……”
哼,薩拉托加鼻子出氣,她道:“恭喜你,又多了兩個小姨子。”
“我也不知道為什么,馬里蘭和西弗吉尼亞一叫我姐夫,我就覺得渾身不舒服。可以喊我姐夫的只有一個人,我獨一無二的小姨子。”
“什么啊,我不是小姨子。”薩拉托加看了眼列克星敦,也不害臊,“我決定了,我是老婆大人,姐姐是大姨子。”
在親近的人身邊,列克星敦有點小腹黑、小調皮,她朝蘇顧喊了聲:“妹夫。”
薩拉托加沒有表情,蘇顧說:“好了,加加滿足了,不生氣了吧。”
“生氣,超級生氣,色狼姐夫。”
“只要我能辦到,加加想要什么隨便提。”
“真的?”
“假的。”
薩拉托加想要掐蘇顧一下,又舍不得,轉而憤憤然拍了拍蘇顧的大腿:“我記得你以前不這樣的。”
蘇顧想起薩拉托加當初鉆被窩的舉動,他道:“你以前也不這樣的。”
“我以前怎么樣?”薩拉托加吃了個蛋餃,“我想怎么樣就怎么樣,你管我?”
蘇顧攬住薩拉托加的肩頭:“當然管了,你姐姐都沒我有資格管。”
“算了,原諒你了。”薩拉托加如此說。畢竟前面就有海倫娜的例子,她早已經習慣了。只是小小生氣,耍點脾氣讓姐夫安慰自己,如今總算心滿意足。
薩拉托加解決了,夜晚繁星點點,蘇顧和黎塞留站在大玉蘭樹下面。
“空想還是每天摔嗎?”
黎塞留的臉上看不到怨念,偽裝得很好,她淺淺地笑:“平地摔,每次被樹枝鉤壞裙子,圣女貞德每次幫她縫縫補補快要生氣了。”
“摔得好,不摔就是別人家的小公主了。”
黎塞留還是為空想打抱不平了一下:“你只記得人家摔,每次跑酷都不記得。”
蘇顧解釋:“沒辦法,她每次都摔在意想不到的地方。”
黎塞留微微一笑,深以為然。
蘇顧說:“說來我記得圣女貞德以前喜歡把頭發扎成麻花辮,感覺好老土,打扮像是村姑一樣。”
“就算是麻花辮,圣女貞德依然很漂亮。”
“我還是感覺長直發好看。”蘇顧比劃了一下,“圣女貞德的頭發應該到腰了吧。”
“還要更長一點。”
“沃克蘭和絮庫夫怎么樣?”
“還是以前那樣。”
蘇顧一只手扶在大玉蘭樹樹干上,他道:“如果不是聽大家說,根本看不出華盛頓成長了吧。”
“還是有不少變化,氣勢變化最大……不過如果不是大家說了,不敢斷言。”
“我不知道她怎么就成長了。像是赤城好歹還經歷過一場大戰,我聽華盛頓說,她根本沒有遇到什么事,她自己也莫名其妙。”
當初嘗試了各種辦法,可惜全部無效,黎塞留道:“那就不知道了。”
蘇顧左右張望,他道:“華盛頓還真是做律師的。我和她一起出去,和她說話,每次說故事,她根本不在乎故事怎么樣?每次都說這里不對了,這里邏輯又不通順。本來就是故事嘛,哪有那么嚴謹。反正每次和她說話,感覺好累。還是黎塞留好,嗯,黎塞留還看言情小說嗎?”
作為高挑、成熟、嚴肅的御姐,不是圣地亞哥那樣天真爛漫的少女,黎塞留根本不正面回答:“我喜歡名著。”
“看了幾本?有什么好推薦嗎?”
黎塞留不動聲色說了幾本名著的名字,都是以前看過的。
蘇顧也不多追究,他道:“想起我們去前線參加了一場舞會,華盛頓居然穿了一套藍色的禮服。雖然很漂亮,但是不如你那一件。她還說自己跳舞很厲害,我感覺一般,雖然我的水平更爛。她只是喝酒比較厲害,太平洋的酒會女王……密蘇里搞怪,兔子舞、踢踏舞,黎塞留會嗎?”
“不會。”
“芭蕾舞呢?”
“會。”
“果然,黎塞留會的一定要高檔大氣上檔次。”
“感覺你在嘲笑我。”
“沒有這個意思。”蘇顧想了想說,“南達科他也去參加晚會了,她只是穿了一條普通連衣裙,主要是沒有禮服合適她。你覺得她那種矮胖、矮胖的身材配什么禮服好?”
黎塞留對時尚和著裝搭配很了解,她道:“南達科特的話,裙子要收腰、提高腰線,裙擺最好超過膝蓋,長度在腳踝上方,然后穿一雙合適的高跟鞋彌補身高的不足。”
“南達科他不會穿高跟鞋。”
“其實我也不好說,一定要試穿一下。”黎塞留說,“如果南達科他想要一件禮服,我可以幫她設計一套,不過高跟鞋還是要的。”
“除開不能紅配綠,我感覺根本不會搭配,一直都是列克星敦和聲望幫我。”
“很簡單的。”
蘇顧偏頭說:“有時間教我一下吧,搭配衣服、跳舞、餐桌禮儀或者什么的。”
黎塞留沒什么表情,但是任誰都看得出她很高興:“嗯。”
從大玉蘭樹下離開,蘇顧看到站在辦公室門口的列克星敦。
列克星敦說:“安撫好黎塞留了”
“說了幾句話罷了。”
“臉上的怨念沒有了,我看黎塞留高興得都要哼歌了。”列克星敦說,“提督接下來找瑞鶴?”
蘇顧無言以對。
列克星敦看了看辦公室的落地鐘:“時間來不及了,明天再說吧,今晚先和我交代問題吧。”
蘇顧道:“科羅拉多的事情你不是知道了嗎?”
科羅拉多根本不需要擔心,小兒科罷了,列克星敦幽幽說:“我要聽密蘇里的事情。”
“密蘇里什么都沒有。”
列克星敦只是笑,笑得人感到心虛:“坦白從寬,抗拒從嚴。”
“還有。”列克星敦笑得燦爛,“該交公糧了,欠了一個月了,今天要全部補回來。”
“你不如殺了我吧。”
“怎么可能有那種好事,我要折磨你一輩子。”
蘇顧道:“我今晚要和小宅睡。”
“不行。”
“其實我答應了北宅。”
“推了。”
“我和聲望說好了。”
“唯獨聲望不行。”列克星敦像是大魔王,“反正你今天別想走。”
好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