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是在一家拉面店。
“我每天在家里寫書忙得不行。”大鳳捧著熱騰騰的面條,厚顏無恥說。心想,吃完早餐就躲到房間去了,到吃飯再出來。主要目的為了吃東西、看書罷了,不想洗碗、洗筷、做家務。反正一個都不懂,佯裝很忙了。
“很久都沒有展開艦裝了,怎么放飛艦載機我都不知道了。不過大青花魚和射水魚沒事經常去游泳,甚至因此認識了許多艦娘總部的朋友,我倒是希望她們多和普通人玩。”大鳳夾了一大筷子拉面,她純粹在說胡話。一個艦娘才蘇醒便會控制艦裝,那是刻在骨子里面的能力,像是人不會忘記呼吸。
“蠻久以前了吧,去年夏天吧。不對,前年夏天,大青花魚和射水魚出去玩。早上出去,下午帶了一個人回來。衣服破破爛爛,披頭散發,像是被什么了一樣。提督,你不要露出那個表情,像是艦娘受到深海艦娘攻擊,大破了。”
“射水魚吐著舌頭告訴我。”大鳳想了想,“艦娘只要看到深海艦娘就有一種深深的厭惡感油然而生。一般來說,不會出現艦娘攻擊艦娘的事情……偏偏就是出現了一點意外。射水魚把在海上航行的信濃當成了敵人,于是發射出了魚雷,差點把人擊沉了。”
“總算沒有出大問題,雖然廢了好大力氣,也算是救起來了。問了一下,信濃才剛剛蘇醒無依無靠,于是帶回來了,于是住下來,變成煮飯阿姨和保姆。”
“還有這種操作?”拿著筷子無意識了,蘇顧實在被驚訝到了。
呲溜、呲溜,吃了好多拉面,大鳳開始喝湯,她喝了一大口道:“我也感到很神奇,但是事情就是發生了。寫小說我都不敢那么寫,只能說現實比小說更精彩。”
“如果我是信濃,非教訓射水魚一頓,居然還跟著回家。”蘇顧道。
“幸好你不是信濃。”大鳳說,“反正信濃和射水魚的關系很好,她還把自己長弓上面的絲帶送給了射水魚。你見到射水魚的話,她的魚槍上面就綁著一條綠色絲帶,友誼的證明。”
蘇顧道:“這算是不打不相識?”
“大概吧。”大鳳突然拿著筷子指向蘇顧,“提督,你應該高興,難道提督不想要嗎?”
“什么想要?”蘇顧不明所以。
“信濃。”大鳳心想,自己提督什么性格清楚得很,不管鎮守府再搶,什么新艦娘都想要。
蘇顧左看了一下,胡德在吃什么。右看了一眼,過道上有一對母子牽著手走過。他羞澀了一下:“可以的話,最好了。”
大鳳說:“那就要給人一點好印象,打扮得帥一點。”
“我還不夠帥嗎?”
“自吹自擂。”
蘇顧笑。
大鳳道:“溫柔一點,不要和瑞鶴吵架。雖然我們知道你們關系好,別人看你天天和自己艦娘吵架,不知道怎么想。起碼這幾天表現好一點,帶回了鎮守府再說了。”
“吵架?我什么和瑞鶴吵過架?以前沒有,現在不會,未來也不會。”蘇顧心想,信濃不可能比起密蘇里還難對付吧,小小忍那么一下,只要回到鎮守府,誰也調皮不起來。列克星敦或許不行,但是赤城和加賀可以出馬了,她們是一航戰的前輩。
大鳳對瑞鶴說:“瑞鶴,你也是,不要抬杠。”
瑞鶴吃著火腿,卻不是那么配合,她對蘇顧道:“求我。”
胡德淺淺地笑,蘇顧頓了頓,放下筷子,雙手合十:“求,瑞鶴,拜托了。懇求、乞求、哀求、央求、請求、抱著小宅求、掐著昆西的臉求、跪求冰天雪地轉體三百六十度求、加量不加價求。只要你想的話,無論做什么都可以,我碗里僅有的牛肉全部拿走吧,還是讓我喂你吧。”
“堂堂提督不要臉了。”
普林斯頓帶來活力小蘿莉庫欣。齊柏林全靠赤城和俾斯麥。二女兒安德烈亞帶來大女兒卡約。唯一算得上自己出手,密蘇里算是吧,附送興登堡。巨象還沒有加入鎮守府,基本已經穩了,也算吧。想一想,自己是提督、領導,艦娘的功勞也是自己的功勞。總之蘇顧靠在椅背上:“那些提督為了一個主力艦什么都做得出來,面子值什么錢,多少錢一斤?喂喂喂,那可是信濃號啊,大和級三號艦,裝甲航空母艦。”
大鳳抿抿嘴唇:“其實,雖然是大和級三號艦……她的艦裝參數又不高,尤其是載機量少得可憐,就是裝甲高一點罷了。”
從歷史的角度來說。
中途島海戰后,日本海軍航空兵力損失慘重,急需補充航母,于是決定將大和型三號艦改裝為航母。
由于已經到了窮途末路的地步了,許多熟練工人都應招入伍。為了解決人手問題,不得不動用民船建造工人和輪機學校的學生、甚至民間中學生……后一點有點商榷,畢竟日本中學生是拯救世界的存在。總之在這種極端情況,居然比預定時間提前五個月完工,質量可想而知。
想到這里,蘇顧實在不知道應該露出什么表情。
瑞鶴面無表情道:“某人并不在乎強不強,長得漂亮什么都可以原諒。”
“大和號一直都沒有出現,嗯,勞模深海大和不算啦。我一直在想,大和應該是什么樣子,一定是大和撫子吧。溫溫柔柔,喜歡穿和服,有一頭漂亮的黑發的大姐姐……感覺和扶桑差不多了。反正大和的妹妹,信濃有一頭深藍色、紫色的長發,喜歡扎成馬尾。不是很優雅、端莊,但是長得很可愛,還有小虎牙。”大鳳對蘇顧說,“絕對符合提督你的審美喲。雖然長得不是很高,但是胸很大,屁股也很圓。”
這就好,如此心想著,蘇顧道:“我并不在乎這一些。”
“嘁!”沒有一個人認同。
大鳳咬著筷頭:“說起來,她的廚藝真的蠻好。每天給大家準備早餐,還有午餐便當,然后再出去上班。就是有時候上班很晚才回家,我們只能等著她,或者去外面吃了。”
“她的工作那么忙?”蘇顧問。
大鳳解釋:“她工作老是犯錯,所以只能做一些簡單的工作,發傳單、玩偶裝扮。”
“不就和南達科他一樣了。”蘇顧道。
“她是艦娘,以后待在鎮守府就好了。練度是不高,但是她的艦載機蠻好。天河,超厲害的魚雷機。還有烈風和流星。”大鳳說,“尤其是天河,周圍沒有人的時候,她就喜歡和天河聊天。晚上吃了什么,什么好吃,什么不好吃,今天又發生了什么。絕對不能對她的天河出手,她會生氣。”
蘇顧道:“B25我都還給大黃蜂了,我已經改了。”
如何嗤笑。
大鳳說:“她很想變成戰列艦,哪怕一次都好。”
蘇顧道:“光榮又想變成航空母艦。”
臉上是掩飾不住的笑意,大鳳說:“說起來真的很神奇,她是裝甲航空母艦啊,身上居然裝備了魚雷。呆,很呆,什么都不懂,懵懂少女,需要我們一點點教她。反正差不多半年了,她才發現自己身上有魚雷,然后就把魚雷給了射水魚。”
蘇顧心想,據說射水魚對信濃射出了四發魚雷,其中有一枚是啞火魚雷,原來如此。
大鳳道:“我寫的那本小說,倒霉少女偶爾撿到了一個幼女就是她們兩個了。”
瑞鶴道:“我就說嘛,從那個描寫來看,根本不是你和大青花魚,性格完全不像。”
大鳳說:“我本來還想要寫一篇,你的魚雷。弓道部女子高中生信濃,不知為何從出生起就攜帶著一枚魚雷……不行,魚雷實在太出戲了。藝術加工一下,還是換成戒指、玉佩或者項鏈比較好。額,感覺好像紅樓夢的故事了。總之一次夢中的邂逅,帶著朦朧的前世記憶,信濃開始了‘尋找從未見過的你’的旅程,就是射水魚。時空穿梭、身體交換,把這些元素聚集起來,一定很精彩。”
“為什么不寫。”蘇顧問。
“感覺難度太大了,暫時駕馭不了。”
“倒霉少女。”瑞鶴說,“信濃。她也是一個倒霉蛋啊。”
換做平時已經沉默了,幸福果然是比較出來的,大鳳好笑說:“胡德幸運E……好吧,我承認,我的運氣也蠻差,不幸少女。但是信濃啊,我覺得應該是幸運一。走在路上踩到香蕉皮摔倒,掛在陽臺的內衣被風吹走,新買的存錢罐當天晚上就摔了,新做的晴天娃娃掛在窗戶上一個下午被貓叼走了。”
歷史上,信濃宣告竣工后僅僅十天罷了,第一次駛出外洋不過十小時就受到了攻擊,迅速沉沒,艦船歷史上的最快沉沒記錄保持者。她的運氣不差,沒有人再差了。
撲哧一笑,大鳳慶幸面條沒有從鼻孔噴出來。她咬著嘴唇,上下扶著胸口,等待了良久,變得平靜了:“昨天,就是昨天啊。她晚上回來,她說便當被人打翻了,錢包又丟了。然后抱怨,拼命抓住了小偷,那個小偷居然不是偷自己的錢包的人。難得遇到了好人,就是提醒她,幫她一起抓小偷的幾個人。就是這些好人,哈哈哈,不知道和她說了什么?”
大鳳捧著肚子:“真是腦袋秀逗了,晚上吃飯的時候,她一直給射水魚夾菜。然后說啊,射水魚,我一看到你就心跳不已,是不是戀愛了,我喜歡上你了嗎?射水魚不知道說話了,大青花魚伏在桌子上面笑。最后一整個晚上,信濃就蜷縮在墻角里面,畫圈圈,念念叨叨報仇、詛咒你、混蛋,簡直恨死了。”
這種事情,沒有親眼見到根本不好笑,瑞鶴敷衍了一下。頓了頓,她感覺很熟悉,她問:“大鳳。信濃她昨天是不是買了兩個好大的玩偶送給大青花魚和射水魚?”
“你怎么知道?”
瑞鶴解釋了一下,蘇顧的表情越來越難看,大鳳小聲說:“天作孽,猶可違;自作孽,不可活。”
憂心忡忡回到家,蘇顧依然沒有想到等等遇到信濃怎么辦比較好。
隨著吱呀——的推門聲響起來,射水魚和大青花魚倒是放學回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