火車車廂中射水魚正在折千紙鶴,信濃安靜地看著她。
比起妹妹來說,大青花魚沒有那么心靈手巧,她只能折一些簡單的紙飛機罷了。花了一分鐘,她很快折好一只紙飛機,朝著飛機頭哈了一口氣。然而環顧四周,盡管車廂不是太多人,但是在這里跑跑跳跳還是不行,會打擾人。頓時有些意興珊闌。
可惜了創作之路,剛剛開始就被無情掐滅了。閑得無聊中,胡德就輕輕地靠在蘇顧的肩膀上看書。古典文學,不是黎塞留更中意的那種言情小說。
辛苦了那么久,如今總算是沒有任務了。接下來最多等到回家中,編輯把原稿審核完了。然后根據要求小小修改一下,或者為了維持原樣,解釋自己的想法。總之無事一身輕松,胃口大開。火車只是剛剛出了城市,大鳳已經吃了好多零食,麻薯、羊羹、酥糖、地瓜干、梅子,應有盡有。一個人比所有人吃得還多,讓蘇顧悔不該說“大鳳,盡管吃,吃貨最可愛了”這樣的話。
吃著大袋爆米花,大鳳突然說:“提督來找我們的時候,已經看不到櫻花了吧。”
“沒有了,落得差不多了。”蘇顧回答。盡管櫻花綻放時很絢爛,然而花期很短,開花到凋謝大不了一個星期罷了。來到大鳳所在的城市,已經錯過了。
“以前看過嗎?”大鳳說,“那種大片大片的櫻花,白色的,粉色的。”
“桃花看過,梅花也看過,大片大片的櫻花還沒有真正看過。”
蘇顧心想,圖片看過,但是沒有真正見識。
在過去,不需要出國,其實在國內可以看到櫻花。然而大學只知道玩游戲罷了,要不然就是漫畫和小說,哪里想到去旅游。說起來便后悔,盡管有班上基本沒有女生的原因,全賴自己社團不參加,聯誼不參加,以至于女朋友沒有找一個,只有一個殘廢的大學生活。
后來畢業了,進入社會工作了,就不僅僅沒有時間。不說在社會爬摸滾打,不至于那么夸張,但是也明白了工作、賺錢有多艱難。哪有心情去旅游。為了公考努力備考,然后誰知道就來到這里了。
話說原本為了去接天龍、龍田、曉響雷電倒也去過鶴城和良賀縣,不過那時十月左右了,更沒有了。好在他本身對這一些不是太在意,不至于多遺憾。
“那可惜了。”大鳳道。
“其實比起櫻花,我倒是更想看看藍花楹,大鳳看過嗎?”蘇顧心想,漫山遍野的桃花看過了,感覺不怎么樣,連拍照的心情都沒有,櫻花差不多吧。倒是以前在網絡上看過藍花楹,感覺美到窒息。美麗的花朵從樹上掉落,好像在地上鋪了紫色的地毯,像是仙境一樣……盡管有人說,一場雨后,潮濕的地面和藍花楹花瓣,會讓立馬清醒過來。
“沒有見過。”大鳳問,“哪里可以看到?”
蘇顧頓了頓:“不知道。”
瑞鶴掩嘴笑,大鳳微微有點不滿,想要拿書砸自己提督的頭。
大青花魚突然怪叫了一聲,大家看向她,她連忙擺手,吐了吐舌尖,示意沒有事情。大鳳理了理火紅的長發,她想了想:“櫻花的花季在二月到五月,從南向北依次盛開。我們這次過去,剛好可以看看櫻花,提督你可以好好見識一下。”
“期待。”蘇顧道。專門跑去哪里賞花沒有興致,但是順路就不一樣了。
大鳳道:“火車一直到京都,如果早上到達的話就剛好,如果下午就算了。過去還是有蠻遠,乘車差不多要兩個小時。反正到了那里,你就可以好好體驗一下了。露天溫泉被櫻花的大樹包圍,泡在溫泉里面仰起頭。花繁艷麗,滿樹爛漫,如云似霞,簡直美不勝收。”
“真的不會很多人嗎?”蘇顧還是感到有些懷疑。
“我都說了,那家溫泉旅館只面向提督和艦娘開放,就算是達官貴人都不接待。然后你想一想,整個世界總共才多少提督和艦娘。”
原本聽大鳳說起這件事,蘇顧就感到惋惜,現在也是一樣,他道:“那家溫泉旅館,以前就聽天龍說過了,她以前去過那里。還說什么,那里屬于艦娘總部經營,客人不多基本虧本,主要是為了給艦娘安排工作,養著人就好了。她為什么沒有遇到大家,不然早就可以找到了大家了,不用等到現在。”
“那里還是有蠻大,一家溫泉旅館差不多占據了一個山頭了……反正那里只有那么一家溫泉旅館,”大鳳說,“如果不是專門去找,沒有遇到不奇怪。其實沒關系啦,就算現在也不要緊,晚點沒有關系。只要提督回來就好了,大家都可以等你,不管等再久再久。”
蘇顧道:“好內疚。”
笑了一下,大鳳的表情突然變得雞賊了起來:“那里真的很大,浴池特別多……我想想怎么說。一個大房間,里面有很多套房,專門為了你這樣一個帶著好多艦娘的提督準備。這種大房間有一個單獨的浴池,然后……混浴哦。提督期待嗎?”
“超級期待的說。”蘇顧一本正經,然后自己先笑了起來。
大鳳道:“話說。提督。我記得你原來說過,你以前和翔鶴、瑞鶴、北宅一起混浴過?”
“是啊。”蘇顧說,“可惜曉響雷電,還有天龍、龍田不在。”
混浴一種文化,不需要太害羞。想起當初的事情,和提督再一次相遇已經有一年多了,瑞鶴露出一絲笑容。然而很快的,她臉上的笑容收斂起來,憤憤然:“這個家伙,還說給我艦載機B25、A25、九七式艦攻(80番),我都想好以后該怎么用了。最后什么都沒有,言而無信。”
蘇顧道:“我是沒有給你艦載機,我不是答應了你三個要求,還不夠嗎?”
“我還是想要艦載機。”瑞鶴說,“原來只是擔心你找我的麻煩,很不情不愿的。”
蘇顧道:“好啊,我給艦載機。原來你向我提了三個要求,現在我向你提三個要求好不好?”
瑞鶴偷笑起來:“我原來讓你叫我,瑞鶴女王大人,現在我叫你蘇顧國王大人好不好?”
“還能這樣?”蘇顧說,“你不講道理了吧。”
“女人就是不講道理。”瑞鶴抬起下巴。
蘇顧不滿了,他揶揄:“說真的,你們還真勇,居然跑到男浴池來。”
“誰一直在說混浴,然后我們去混浴池一看,里面沒有人。某人啊,有賊心沒賊膽。”瑞鶴突然發現大鳳震驚看著自己,她連忙解釋,“當天只有我們一批客人,又沒有別的男人。我們進去了,還把門關上了。而且溫泉水一直都在流動,每天還會專門換水。不管從什么角度來看,完全沒有關系。”
原來如此,難怪了。突然想到什么,大鳳道:“瑞鶴,你和提督,你們是不是那個時候就勾搭上了?”
“大鳳你閉嘴,你不說話,沒有人當你是啞巴。”胡德已經知道了,瑞鶴不介意和蘇顧偶爾表現得親近。事到如今,算了大家都知道了,盡管目前不是婚艦,肯定快了。然而,她還是做不到大方對待。
“老實說,比起妹妹,還是姐姐溫柔多了。不會動不動打人,廚藝又好,身材……也好。”本來只是為了貶低瑞鶴罷了,說到后面,蘇顧不由自主想了起來。當初翔鶴要幫自己搓背,理所當然欣然接受了,等背過身去卻吃了瑞鶴一拳頭。頓時,立刻轉身想要找瑞鶴麻煩,然后看到翔鶴不著片縷、無限妙曼的嬌軀。
瑞鶴從蘇顧的臉上看到了一點不對勁,她想到了什么:“你這混蛋,對姐姐負起責任來。”
“好啊,翔鶴那么漂亮。”蘇顧說,“我負責。”
沒有想到蘇顧這么會回答,瑞鶴不知道怎么說了。頓了頓,她嫣然一笑:“既然你答應了負責,那么就這樣決定了,回去你就給姐姐戒指。”
蘇顧更沒有想到瑞鶴會這么回答,一時間不知道該如何回答……想一想,順水推舟好像也不錯。
總之安靜了好一會兒。
“說起來,北宅當時還在浴池睡著了。”蘇顧說,“要不是走的時候想起來了,不知道她要睡多久,會發生什么?”
瑞鶴嗤笑了一下:“你還好意思說,北宅可是你婚艦,你也太沒有責任心了吧。”
“誰知道,北宅居然會那里睡著了。”蘇顧辯解。
“北宅什么性格你不知道嗎?”
蘇顧欲言又止,最后老實承認:“好吧,我的錯。”
“知錯就好。”
哐當哐當的響聲中,火車駛過田野和鄉村,蘇顧突然笑了起來。
瑞鶴問:“你笑什么?”
“雖然原來就想過了,但是沒有想到居然真的是。”蘇顧說,“若女將扶桑。”
瑞鶴道:“若女將的意思,年輕的老板娘,她不是。”
“差不多就好了吧。”
“差很多。”瑞鶴說,“為什么你的笑容很詭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