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已經是幾天后了。
“提督,給你啤酒,不醉不休哦。”
蘇顧看到推到自己面前一半酒一半泡沫的大杯啤酒,還有坐在自己對面雙手捧著腮幫子,笑起來露出小虎牙的亞特蘭大。少女儼然一副“我有酒,你有故事”,迫不及待想要聽故事了的架勢,讓人恨不得拿起酒杯劈頭蓋面砸下去。
剛剛走進咖啡廳坐下,點了蛋糕和果汁。東西還沒有上來,只看見亞特蘭大主動拿著酒過來了。緊接著又有許多人都圍了過來,一個個表情似笑非笑,來者不善。蘇顧環顧周圍,先看到長長金發扎成馬尾的姑娘:“大黃蜂,你不去練習艦載機嗎?”
“不去。”
約克城戰斗狂、訓練狂,16相當刻苦,加之有天賦,眼看要超過約克城了,不過超過齊柏林還有一定距離。皇家方舟看心情,但一個星期出現碼頭的次數也不少。信濃自從來到鎮守府,不愿意吃白飯,每天早上練習艦載機,中午和下午穿上和風振袖女仆裝變成女仆,比誰都要努力。只有一個人,實在讓人感到泄氣。每天吃飽了睡,睡飽了吃,只要有B25就夠了,大黃蜂也是。
明明大姑娘,一身洛麗塔卡通風長裙,蘇顧看到關島:“你不去搖滾,跑這里來做什么?”
“提督,你喜歡吃肉吧。”關島說,“一日三餐吃肉,樂意嗎?”
蘇顧道:“樂意。”
“我不樂意。”關島撥了撥劉海,整了整發箍,“不管再喜歡搖滾,也不能整天都搖滾吧。”
意外發現肯特抱著兇猛的大老虎,又穿著那件寶藍色維多利亞風長裙,胸前的扣子都扣不緊,正站在外面。對蘇顧來說,欺負這少女,一直是最喜歡做的事情。當然了,那是在范圍以內,真正會讓人生氣、苦惱、傷心的事情絕對不會做:“肯特,把大老虎給我。”
“不要啊,提督。”肯特楚楚可憐,就算知道只是玩笑,不給也可以了,還是把大老虎遞給蘇顧。
蘇顧抱著兇猛的大老虎,肥嘟嘟的大號橘貓:“你不做店員了?”
亞特蘭大解釋了:“每個人每個星期有一天假期,我就是這么大方的老板。”
“你還好意思說,你這黑心資本家。”蘇顧說完,喝了一口啤酒。他當然知道了,像是肯特、埃姆登、普林斯頓等等在咖啡廳工作,想要休息隨時都可以。說起來,亞特蘭大自己當甩手掌柜,壓榨自己妹妹倒是比較厲害。
亞特蘭大徹底暴露了自己了:“不是我給她們工作,她們飯都沒得吃。”
“你給她們開多少工資?”蘇顧問。
亞特蘭大嘻嘻哈哈:“一個員工,不想著努力工作,不想著奉獻,盡想著工資多少,像什么話?”
“你這家伙。”蘇顧嘆氣一聲,往周圍掃了一圈,“我說你們圍著我,搞什么?”
亞特蘭大樂不可支拍著桌子:“聽說你向翔鶴表白,被拒絕了?”
蘇顧不愿意回答,心想夜晚聽了反擊的話,好好想了想。到底還是做不到狠心拒絕,決定給翔鶴發戒指好了。完全沒有想到,找到翔鶴表明了來意,直接被一句“雖然很心動,但是我說了,在提督沒有真正心動前,就算是給戒指,也會拒絕”給打發了。
關島好笑:“瑞鶴才到手了,立刻向姐姐翔鶴出手。好了,提督現在遭遇滑鐵盧了吧。”
翔鶴是拒絕了戒指,瑞鶴的戒指不可能丟了。總之還是好好買了對戒,另外還買了一件小拖尾裹胸婚紗和白無垢。反正,如今在鎮守府中,大家已經知道她變成了婚艦。為此蘇顧好好向列克星敦解釋了,好好安撫了氣惱的薩拉托加。
“翔鶴居然會拒絕提督,真是了不得。”威奇塔雙手抱胸,心想如果是自己的話一定接下來了。
已經很久沒有穿過修女裝了,埃克塞特穿著白色連衣裙。她坐在藤椅上面,一直沒有插話。雙手把粉色的長發分成兩束放在胸前,她看著威奇塔心想。與其說翔鶴拒絕了提督,不如說提督拒絕了翔鶴吧。沒有決心,沒有心動,沒有愛情,沒有依賴的戒指,還是算了。
眾人嘰嘰喳喳說著,蘇顧只感覺有點頭大,他問:“我被翔鶴拒絕了,你們聽誰說的?”
亞特蘭大往旁邊看,蘇顧順著她的視線看過去,只見瑞鶴坐在那里。他想要找麻煩,看到瑞鶴的身邊還坐著最上姐妹,決定還是算了,這幾個少女太八卦了。
的確,瑞鶴有點煩惱,她揉著額頭。
“瑞鶴,我看看你的戒指。”
瑞鶴看向最上,她道:“沒什么好看的。”
“看看嘛。”
瑞鶴只能抬起手,露出左手無名指上簡約卻不簡單的對戒。她的表情無可奈何,其實也有點炫耀的心思:“沒什么大不了,很普通。”
援級姐妹嘛,完全不知道害羞,三隈相當直接:“你們什么時候搞在一起的?”
瑞鶴咧咧嘴:“什么叫做搞?”
盡管最上是大姐,論色氣還是稍遜鈴谷一籌。只見鈴谷嘻嘻笑了一下,眨眨眼睛,嫵媚十分:“吶,瑞鶴,你們有沒有滾床單?”
當然不可能回答了,瑞鶴嫌棄:“你問那么多干嘛?”
“好奇嘛。”鈴谷嘴唇鮮艷,她想了想,“瑞鶴那么可愛,提督怎么可能忍得住。嗯嗯,對。我聽大鳳說過了。大家一起去找扶桑,然后在溫泉旅館留宿。你和他,你和提督兩個人抱在一起泡溫泉。尤其是早上偷偷摸摸去山里面,說是看風景,去了半天。都這樣了,不可能一點事情都沒有發生吧。”
瑞鶴解釋:“你們不要聽大鳳胡說八道。她寫,想象力太豐富了。”
“提督,那里不行。”鈴谷先是學著瑞鶴的口氣,然后又學著蘇顧的口氣,“瑞鶴小可愛,那么快就濕了。”
“鈴谷,提醒你。”瑞鶴猛一拍桌子,“不要太過分了,我動手不留情面。”
姐妹中,就屬于小妹最純潔了,熊野說:“我覺得不會吧,提督還是蠻純情。”
“純情?”最上、三隈、鈴谷齊齊搖頭,就連瑞鶴也在嗤笑。
驀地想到了什么,三隈問:“不知道瑞鶴是什么味道,柑橘、草莓、還是香梨?”
瑞鶴莫名其妙,她問:“你說什么味道?”
“沒有味道嗎”三隈道。
最上想起妹妹藏在枕頭底下的書了,不久前無意之中翻到的,封面簡直不堪入目,她道:“我說三隈你啊,本子看多了吧。那本本子叫做什么名字,平行什么什么?”
“不是本子,劇情相當深刻。”三隈辯解,“那個作者上一本漫畫明明很好,正正經經,劇情相當有意思,就是虐妹多了點。誰知道這一本立刻放飛自我了,開始畫這些了。我承認有點那種描寫,但我真就是為了看劇情才看的,想看什么時候虐妹。”
到了現在,瑞鶴算是知道三隈剛剛問什么,她怒氣沖沖:“三隈,你才柑橘、草莓、香梨。”
鈴谷問:“所以說,瑞鶴到底被提督推倒嗎?”
“我不知道。”瑞鶴真不愿意回答,她沒有想太多,“沒有。”
鈴谷道:“那肯定親過了吧。”
“有沒有舌吻?”最上問,她接著自顧自點頭,“提督已經那么多婚艦,應該很厲害吧。我聽說那些厲害的人,可以用舌頭給櫻桃梗打結。”
瑞鶴實在忍不住了,想要掀桌子:“你們這群碧池,色情JK,援那個交去吧。”
即便瑞鶴爆發了,幾個人還是沒有放過她。
“親吻是什么感覺?”
“瑞鶴,親久了的話,嘴唇會不會腫?”
“那些提督總說舔骨折,提督有沒有舔你?”
打又不能打。想要走開,又被拉住了。實在沒有什么辦法,瑞鶴道:“你們去問赤城吧,她什么都知道。”
“已經問過了。”鈴谷努努嘴。她心想,赤城端莊大方,即便是現在變成少女了,依然是如此。不管問什么,就算是“你和提督一晚上做幾次?”“什么姿勢?”這樣的問題,一樣能夠得到回答。反正永遠都是淺淺地笑,云淡風輕的樣子,不會傲嬌,不會氣惱,不會害羞,一點意思都沒有。
終于,瑞鶴無力趴在桌子上面:“真的,我什么都不知道。”
咖啡廳靠窗的位置,黎塞留和密蘇里坐在一起。
每當穿上騎士服的時候,黎塞留嚴肅、刻板、威嚴。此時想要從她的臉上看到笑容,恐怕有點艱難。但當她換上休閑裝,頭頂小禮帽,扎好領結,搭配長款風衣、鉛筆裙和長靴。一手拿著輕便的手袋,一手直桿傘。無論從什么角度來看,都是一個落落大方的時髦女性。術業有專攻,即便是聲望,論服裝搭配都比不上她。
相比之下,密蘇里的品位實在讓人不敢恭維。以前被企業號笑話,到如今被某人笑話,就連興登堡都能笑話一下。雖然不至于到紅配綠的地步,但也好不到哪里去。好吧,必須要承認。黃色絲襪相當魔性,一旦看多了,讓人難以自拔。
性格沒有相似的地方,如今她們兩人是好朋友,全是因為密蘇里經常向黎塞留請教服裝搭配,一來二去接觸多了。
一頭茶色波浪長發披在身后,穿著白襯衣和磨白牛仔褲。修長的雙腿交疊在一起,搭在圓桌上面,密蘇里實在沒有什么形象:“瑞鶴變成婚艦了,我就知道。”
“嗯。”黎塞留只是應了一聲,面沉如水。
“讓人有點羨慕呀。”說是那么說,密蘇里的臉上真心看不到一點羨慕,心底也沒有。
“只要你想,你也可以的,你和他關系不是很好嗎?”往常決計說不出這種話來,此時黎塞留就是那么說了,“我看你和他,比他和瑞鶴關系還要好多了。”
“我把你當兄弟,你居然想上我?”密蘇里撲哧笑起來,她一雙大長腿收了起來,抱住肚子,“我一直想上你,你居然我拿我當兄弟?”
黎塞留完全沒有笑,密蘇里看到了,她一點點止住了笑容。她一向來不是那種容易害羞的姑娘,不由自主往不遠處看。只見蘇顧坐在那邊,被一群人團團圍住。心想,沒有什么當婚艦的想法,但是有一天發生什么,還真不一定。
盡管咖啡廳很熱鬧,黎塞留安靜看著窗外,好一片蔚藍的天空。
沒個消停的時候,密蘇里說:“我發現一個問題。”
“哦。”
“我有很多朋友,雖然加入鎮守府,結婚的人沒有幾個。她們成為婚艦,總有一場盛大的婚禮,我還去參加過好幾次了,給了好多禮金。這個家伙,婚了大家。除開戒指和婚紗,從來不給婚禮。”密蘇里蹙起眉頭,“不過也是。他那么多婚艦,一年就要婚幾個人,每年好幾次婚禮,想一想也不是那么一回事。”
黎塞留搖晃著酒杯,她不置可否。
密蘇里問:“他現在有多少個婚艦了?”
“十三。”黎塞留根本沒有思考,直接報出了答案。
“已經十三了呀,好快。”
“什么好快?”
“快十六了。”密蘇里解釋,“只有兩個位置了,不知道CV16能不能成為真正的十六餃太太。”
黎塞留對這種話題半點興趣都沒有。
“說起來翔鶴居然拒絕了戒指,不然她就是十四太太了。”密蘇里看了黎塞留一樣,有些話實在沒忍心說,感覺太殘酷了。她想了想決定不繼續這么一個話題了,“黎塞留,你吃了這個嗎?我從逸仙那里拿的。這個叫什么來著?好像是棗泥麻餅。”
“嗯。”
正當這時,不知道哪里瘋跑去了,空想氣喘吁吁跑了過來,坐在黎塞留的身邊。
她休息了好一會兒,吃了兩個點心,看了看黎塞留,不知道腦子哪根筋抽了:“瑞鶴姐姐變成婚艦了,黎塞留姐姐,你為什么沒有?”
黎塞留攥緊了拳頭。
“翔鶴姐姐居然拒絕了提督。”空想說,“如果讓給黎塞留姐姐,那就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