盡管在鹽灑過來的時候,蘇顧條件反射迅速閉上了眼睛,但還是差了那么一點,還是有那么點鹽進了眼睛,那是一種痛不欲生的感覺。
蘇顧拼命地揉著眼睛,但是感覺怎么也不夠,眼淚直流。對比滿臉擔憂的雪風,沒有良心,說的就是長春了,明明平時那么寵愛她,居然沒有任何擔心、害怕提督會不會眼瞎了,反而笑得開心,口口聲聲“提督要變咸魚了”這樣的話。以至于他聽到了,想要把她的頭按在水里面浸浸。笑?知不知道后果可能很嚴重,雖然目前來看不會出現什么后果。
吹雪出去后,實在有點擔心自己的姐姐,白雪跟著出來了,她也看到了大家。比起一驚一乍的吹雪,她除開驚訝了一下,表現好多了,起碼表面看不出什么。蘇顧是肯定沒有辦法了,扶桑給她們解釋,長春和雪風是補充。當然了,長春有好好介紹了自己的身份,是果敢成長了。原本一個小蘿卜頭,變成了身材爆炸的少女。
“原來是這樣啊。”
“我知道了。”
“我問一下。”
點頭,繼續點頭,偶爾提出一個兩個問題,不久后吹雪、白雪算是清楚了一切,其實還是有點懵懵懂懂的。總之勉強清楚了,不是什么妖魔鬼怪,那是如假包換的提督,吹雪給蘇顧道歉了。
“沒事。”蘇顧揮揮手。事情已經這樣了,又不能痛罵吹雪一頓,只能原諒她了。
流了許多眼淚,好不容易感覺差不多了,當然眼睛還是有點紅。還是有點不舒服,不斷地眨著眼睛,蘇顧看吹雪,老實說,無論是遇到什么都不奇怪,熱情的擁抱,又或者是冰冷冷一句“你還知道回來?”都可以理解。但是見面撒鹽,天上地下還是頭一遭遇到。于是他提出了自己的疑問,少女你到底搞哪出?
“撒鹽驅邪。”吹雪解釋了一句,她嘟嘟嚷嚷,“我還以為遇到狐仙了,你們怎么全部帶著狐貍面具?很詭異好不好?”
長春摘下面具看了看,又不是惡鬼面具,不覺得。
把自己代入吹雪,蘇顧想了想,如果是自己遇到了聽說已經失蹤很久了的朋友、親人突然出現,然后還帶著奇怪的面具。如果是夜晚的話,不知道做出什么出格的事情。即便是大白天,也未必好得到哪里去,想必是有點害怕的。自己那么一個勇敢無畏的大男人都害怕,小小的少女做出這樣的事情,可以理解。
一直站在走廊上面也不是一回事情,白雪帶著大家去休息的地方。
“真的有點害怕妖怪,因為總是遇到奇怪的事情。”走在路上的時候,吹雪說,“時不時會做夢,夢到三妹初雪。我知道那就是妹妹,夢中的妹妹她的樣子格外清晰。天藍色的長發扎成低馬尾,臉蛋可愛極了。很有元氣,是一個遠動健將。還有,好幾個夜晚,坐在神社外面看著樹林發呆。四妹深雪就會出現在樹林里面,她的性格弱氣,說話也細聲細氣。剛好她的身邊總是有兩團鬼火,真是妖怪、幽靈吧,揉揉眼睛就不見了。”
“可是我們根本沒有妹妹吧。”吹雪背著雙手,她看著蘇顧,“是吧,提督?”
有的,你們本來有妹妹的,對不起了。如此想著,蘇顧不知道怎么回答,好在吹雪沒有繼續追問。
長春對一切都很好奇,不管是掛在屋檐下面的風鈴,還是庭院里面青蔥的竹子。路過正殿的時候,她看著供奉在里面的神像有點好奇。原因是蘇顧在一路上賣弄知識,提過好多次了,有些神社會供奉奇奇怪怪的神明,像是什么貧乏神神社、御發神社,還有供奉了許多玩偶的神社,甚至是桃太郎神社。神道八百萬神靈,甚至八百萬不是一個數字,而是代表了無限。萬物有靈,全是神明。
白雪回答她的問題,只是普通的神靈罷了。
不管什么都可以供奉,長春的想象力豐富,腦洞大開:“既然你們是艦娘,為什么不干脆供奉艦娘之神?保佑大家出擊平平安安,或者找到心儀的提督。吶吶,我這個想法是不是很棒?”
長春雙手抱胸,心想,長春,你真是一個天才。
大部分艦娘對加入鎮守府,沒有抵觸,主要還是提督、政府和艦娘總部的宣傳有用。一個艦娘不加入鎮守府就是流浪艦娘,人生不算是完美。既然如此,找到一個心儀的提督就是重中之重了。提督喜歡討論哪個艦娘比較好,值得追求。風花雪部的鳳翔很漂亮,椰島部的戰列巡洋艦勇敢號,一個少女,可愛又可人。蘇顧聽圣胡安說過了,以前在公司上班,朋友們平時沒有事情,偶爾會討論加入哪個鎮守府比較好,提督怎么樣,英俊帥氣、強壯、溫柔、冷酷、非洲人,又或者為了艦娘可以舍棄一切。
“供奉艦娘之神?保佑艦娘找到一個心儀的提督?我們作為巫女,自己的提督那么糟糕,誰敢來?”蘇顧聽到吹雪這么說,眼淚又要流下來了,不是因為鹽,而是羞愧,心想我也沒有辦法,而且不知道那么糟糕吧。吹雪沒有發現他扭曲的表情,她考慮了一下,“再說了,誰是艦娘之神?”
一下子被問倒了,長春雙手抱著腦袋,她在走廊上面轉不安分地轉著圈走路,突然想到了什么,右手一捶左手掌心:“供奉最厲害的艦娘如何?”
“誰是最厲害的艦娘?”吹雪問。這是一個沒有答案的題目,因為誰也不服誰。
長春拍了拍胸口:“未來是超視距打擊的時代,未來是導彈的時代,比如說導彈驅逐艦長春號怎么樣?”
根本不需要思考,吹雪當時否決了這么一個提議。沒有道理可言,沒得考慮。姑且不說她沒有見到長春的戰斗如何,即便是驚天動地毀天滅地,一發導彈擊沉世界第一可愛的要塞姬,或者是世界第二可愛的深海提爾比茨,不行就是不行。
蘇顧在一邊聽著,他很想告訴長春,未來是航空母艦的時代,導彈驅逐艦只是護航用罷了。他看到正殿的神像,突然想到一個可能性。盡管自己是因為游戲的關系,獲得了那么多艦娘。但是在很多提督心目中,自己是當之無愧的歐洲人,當之無愧的歐皇,更有甚者說是火星人。會不會有那么一天,有提督把自己搬上神臺——蘇顧上神大人,請保佑我建造出戰列艦。
蘇顧感覺想法很好,想了想,又感覺有點奇怪。
沒有多久便到了休息的地方,白雪拿來了水果和點心。
“我們進了神社,沒有到你們,你們原來在這里?”蘇顧打量著房間里面的裝飾,普普通通。
只有在自己妹妹前面,沒有一點形象。在人前,吹雪坐得端端正正,她回答:“是啊。”
長春想起了賽錢箱,她往里面看過,只是可惜什么都看不到,實在太黑了,她問:“有人來了,你們不看著嗎?萬一他們把賽錢箱里面的錢都拿走了,你們都不知道。”
“沒有那么沒品的人吧。”吹雪說,“而且賽錢箱里面的可是供奉神明大人的錢。”
不知道是看得通徹,還是陰差陽錯,長春一針見血:“賽錢箱里面的錢,明明是你們拿去花了吧。”
巫女當久了,這只是小問題了,不會一下被問倒了,吹雪好一個神棍:“神社的日常開銷,還有維修,特殊日子的祭拜活動,神明的信仰的傳播與發展,這些東西都需要花錢。不是我們拿走了神明的錢自己花,是我們代神明使用這一些錢罷了。這些錢還是神社的,是神明的。”
長春看到吃剩下的布丁瓶子:“這是神吃掉的布丁嗎?”
“我吃掉的。”吹雪不介意承認了,她說,“這是神明賞賜給我的食物。”
長春往周圍看了一圈,吹雪張開了雙手:“這里所有的一切都是神明的,我們只是代為保管,使用一下子罷了。”
辯不過吹雪,長春說:“你們也是神明的。”
“不是。”吹雪捧著臉看向蘇顧,愛之深責之切,“我們是提督的,不過他不要我們了。”
即便不是那么重視,還是有好好地刷了好感,其實大多是因為炸魚,又或者是遠征獲得,沒有專門放置秘書艦。蘇顧看著明媚的少女有點羞愧,明明離開了那么久,正常的話應該很氣憤吧。
左手托著側臉,吹雪坐在矮幾旁邊側著頭看蘇顧:“提督,不要再離開了,好嗎?”
幾乎每一個艦娘,都有這么問一下,已經回答過好多次了,蘇顧沒有任何猶豫:“那是當然了。”
吹雪捧著雙頰看著蘇顧,笑得燦爛:“那說好了,提督,我們來簽訂簽約吧,永遠不會離開吹雪。”
蘇顧莫名地感受到了一陣寒意,他東張西望,明明沒有風。他看著吹雪,怎么看都有點奇怪,我可以拒絕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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