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快到了夜晚了,不過要說多么盛大的宴會,自然還是沒有的。
艦娘分部位于小島,距離最近的城市最起碼一天的路程,就算是有心購買,也已經來不及了。什么魚子醬、鵝肝、藍鰭金槍魚、頂級和牛、大龍蝦想想就算了,只有原本補給船送過來的食材將就一下。
宴會在食堂舉辦。
小luoli又或者是小小少女,平時在鎮守府一般不允許喝酒,但是今天情況特殊,就不管了。拉菲臉蛋紅紅,滿嘴的酒氣,醉醺醺的,一只手拿著紅酒瓶頸,一只手拿著木制大酒杯:“干杯。”
“干杯。”相比之下,長春神色如常。即便她已經喝了好多了,還不是啤酒、紅酒,全是干貨白酒。沒有辦法,小毛妹、東北女漢子就是為所欲為。
螢火蟲一手刀一手叉,她的面前是大塊牛排,她的身邊是身材爆炸的弗萊徹。
信賴在哪里?
信賴,或者說是響,她被姐姐妹妹拉走了。
“好了嗎?”綾波舉著相機。
曉響雷電坐在一起,坐成一排。
“阿昆,夠了。”夜晚已經有點冷了,還是穿上外套比較好,新奧爾良卻只穿了一條白裙子,很明顯不夠,但這是她唯一一件比較好的衣服了,其它的全部都壞掉了。她看著自己妹妹吃掉了兩碗揚州炒飯,還有三個大豬蹄五個大雞腿,現在還要吃,實在是忍不住了。
昆西兩只手油膩膩的,她滿臉委屈:“我餓嘛。”
“你吃了多少了?”新奧爾良說,“還餓?”
華盛頓的聲音在旁邊響起來:“我說新奧爾良,昆西想吃就讓人家吃嘛,難得一次。”
華盛頓摸了摸昆西的頭:“昆西拿了幾個戰果?”
“三個。”昆西回答,她記得清楚,兩艘深海驅逐艦,一艘深海輕巡洋艦。
華盛頓又問新奧爾良:“新奧爾良拿了幾個戰果?”
“那個,那個啊。”新奧爾良東張西望,“我們重巡洋艦的任務是護航。”
華盛頓一笑,端著酒杯一飲而盡,她已經知道了,新奧爾良一個戰果都沒有。
歐根親王推了推俾斯麥說:“俾斯麥姐姐,你看列克星敦。”
“她怎么了?”俾斯麥不明所以,她看見列克星敦和菲爾普斯正坐在一起說話。
歐根親王說:“俾斯麥姐姐你猜我剛剛從她們旁邊走過,聽到列克星敦說什么?”
“不知道。”俾斯麥沒有興致勃勃,她根本不八卦。
歐根親王說:“我聽到列克星敦又在灌輸她那一套了。”
“哪一套?”
“就是那個啊,提督至上論。提督是真理、信仰、道標、燈塔,提督是一切,提督是宇宙的中心,作為艦娘必須全心全意服務提督,提督騷擾也不能反抗。”歐根親王說,“cv16就是受害者,你看她鬧出了什么笑話,導致現在變成了十六餃太太了。”
“cv16是成年人,她都那樣了。”歐根親王咬著叉子,“菲爾普斯只是少女罷了,三觀都還沒有成熟吧。”
歐根親王說:“我真的想要上去拉開菲爾普斯,告訴她,提督沒有什么了不起,只是一個普通人,甚至還是一個色狼。”
俾斯麥叮囑:“歐根親王你不要管。”
“我知道啦,我不管,反正又不是我什么人。”歐根親王一下惆悵了起來,雙手抱頭,大姐還好,她想到了自己的二姐布呂歇爾,總有一天會被提督吃掉吧。提督口口聲聲一個都不能少,說不定自己哪一天都要遭殃。如果提督給戒指,到底是接呢,還是接呢?
約克城喝著可樂,心想這一次拿到了多少戰果,等回到鎮守府之后,一定要在大黃蜂的面前好好炫耀一下。大黃蜂還是不行,她已經廢掉了,作為一個艦娘一個航空母艦,既不關注練度,也不關注艦載機技術,又有什么新的飛行動作被挖掘了出來,就知道吃和玩。還是信濃好一點,不會質疑,隨便說一點什么,一副憧憬、崇拜的樣子。
對于有些人來說,戰斗是真正結束了,現在只剩下享受了。
事實上,對于有些人來說,戰斗才剛剛開始。
威斯康星獨自坐在食堂的角落里面,她不喜歡熱鬧。
“怎么一個人在這里?”密蘇里端著酒杯,坐到威斯康星的對面,“那個詞語怎么說?高冷。”
威斯康星輕聲說:“沒有。”
“怎么樣,狩獵海上巨獸好玩嗎?”密蘇里說,“雖然歷史上錯過了,錯過了戰列艦海上決戰,但是今天有機會重來一次。”
“差點出事。”威斯康星苦笑,“深海旗艦果然了不得。”
“你的練度還是太低了。”
“你還真是不客氣。”
“你?”密蘇里眉毛一挑,“應該叫姐姐。”
姐妹艦本來就容易親近,經過了那么多天相處,如今關系變得很親密了。威斯康星瞄了密蘇里一眼,她開口:“姐姐,我的密蘇里姐姐,滿意了?”
“滿意了,心滿意足了。”密蘇里說,“測試一下,我的威斯康星好妹妹。”
“在。”威斯康星一只手托著側臉,望著不遠處長桌邊熱熱鬧鬧,搖著酒杯。
“我們知道的,除開深海赤城、加賀之外,盤踞在太平洋的深海旗艦全部都擊沉了。”密蘇里說,“一直不明白,為什么深海赤城、加賀沒有出現。”
“不知道。”威斯康星說,“反正她們一起來,那就難對付了。”
密蘇里說:“就算是她們也在,沒有什么問題。”
“至少很難出現今天這種大勝,沒有一個人沉沒。”
“不要長他人志氣滅自己威風好嗎?”
威斯康星說:“實事求是。”
“不管深海赤城、加賀了,她們大概在大海深處吧。”密蘇里說,“這么一場大勝,相當長一段時間內,至少在東海附近,除開一些菜鳥深海驅逐艦之外,估計很難再出現強大的深海艦娘了,畢竟深海艦娘蘇醒也是需要時間的。”
“總算是可以安心一下了。”
密蘇里突然說:“我們明天回去了?”
“那么快?”
“我倒還想要多玩一下了。”
“那就多玩一下吧。”
“那么這里又有什么可以玩的?”
“也是。”
“明天就走了,出來差不多半個月了,大家已經迫不及待回去了。”密蘇里望了威斯康星一眼,立刻收回了視線,圖窮匕見的時候到了,“我們沒有什么好收拾的,就帶了一些衣服出來。你需要帶的東西多一點吧,你收拾得怎么樣了?”
威斯康星一頓:“我收拾什么?”
“不是說好了,來我們鎮守府看看嗎?列克星敦已經發電報回去了,有客人一起去鎮守府,拜托提督提前準備好房間。”密蘇里睜大眼睛,佯裝詫異,電報什么的當然沒有發,這么說只是為了讓人難以拒絕,“你不是一直想要看看嗎?培養出這么多厲害的艦娘的提督,到底長什么樣子。”
“還能長什么樣子?”威斯康星說。
“三頭六臂哦。”密蘇里撲哧一下笑了起來,比劃著,“中間一個頭,左邊一個頭怒目金剛,右邊一個頭慈眉善目,雙手火尖槍,雙手陰陽雙劍,一手金磚,一手九龍神火罩。”
“風火輪、乾坤圈,還有混天綾哪里去了?”
“又不是哪吒。”密蘇里說,“沒有那些東西。”
“這樣啊。”威斯康星說,“既然如此,那他是不是身高八尺,腰圍也是八尺?”
“差不多吧。”
“變成神話故事了。”
密蘇里說:“已經計劃好了,看看我們提督,看看我們鎮守府,然后帶你去川秀逛逛。世界那么大,只有那座城市屬于艦娘,除開少數幾個人,高官幾乎全部都是艦娘,對于我們艦娘來說,有著特別的意義。”
威斯康星說:“我去過川秀了。”
“日新月異。”密蘇里說,“現在的川秀不是幾年前的川秀了。”
“哦。”
“興登堡那個弱雞,平時在鎮守府的里面都是被虐的那一個,就指望你去鎮守府,然后好好虐你了。”密蘇里說,“不過黎塞留和華盛頓說了,最多就是一個月的時間,好好操練一下,保證你擊敗她。當然想要超越姐姐,下輩子也不行。”
“我不這么認為。”
“那就試試看,你需要多久時間擊敗我這個姐姐。”密蘇里說,“那就這樣吧,什么時候擊敗我這個姐姐,什么時候允許你離開我們鎮守府。”
“還是算了。”
“剛剛那么自信,這就沒有自信了?”
威斯康星根本不吃激將:“這么多天來,還多靠姐姐教我們那么多東西。所以說我這個作妹妹的,怎么可能贏過姐姐啊?”
“弟子不必不如師,師不必賢于弟子,聞道有先后,術業有專攻,如是而已。”密蘇里說,“姐姐妹妹也是一樣,話說我也不比你厲害什么。”
威斯康星突然嘆了一口氣:“果然啊。”
密蘇里等著威斯康星說下去。
威斯康星說:“我把姐姐當做是姐姐,但是姐姐不把妹妹當妹妹,不懷好意呢。”
密蘇里表情一頓:“什么不懷好意?”
“不要明知故問。”威斯康星不是笨蛋,被人賣了還幫人數錢那一種。不是剛剛蘇醒,作為威斯康星號,強力的主力艦,這么多年不知道遇到多少追求,提督的那些彎彎繞繞清楚得很,為了幫提督撈船,艦娘那些套路不知道遇到多少了。
“是啊。”密蘇里沒有否認,否認也沒用,“我是希望威斯康星加入我們鎮守府,原因姐姐妹妹就可以在一起了。老實說,平時一個人在鎮守府,每天看見列克星敦姐妹、俾斯麥姐妹、聲望姐妹有點羨慕,我也想要一個姐姐妹妹,不愿意一個人孤零零。”
威斯康星質疑:“胡德不就是一個人嗎?”
“那是胡德級戰列巡洋艦只有一艘。”
“威爾士親王。”
“那是她沒有碰到英王喬治五世,又或者約克公爵。”密蘇里說,“她也總是一個人孤零零,如今把反擊當做是妹妹。”
“說得那么委屈。”
“就是那么委屈。”密蘇里有著演員的天賦,說變臉就變臉,當時眨眨眼睛,眼淚就要掉下來了。只是片刻后,她突然笑了起來,“我想起了一個笑話。”
“嗯?”
“一對情侶坐火車回家,男人有三十二站,女人有二十一站。女人說,到站叫我,便到頭睡覺去了。不知過了多久,女人被叫醒,車已過了好幾站。男人溫柔地說,跟我回家吧。女人撲哧一笑,眼淚跟著滑了下來。”密蘇里笑得拍桌子,“女人來到男人出生的小山村,她被賣給了一個五十多歲的老光棍。”
威斯康星說:“可怕。”
密蘇里說:“當然你是艦娘,擁有無匹的力量,你想走誰難得了你嗎?”
“我知道的,一旦去了,想走就沒有那么容易了。”威斯康星說,“只要說想要離開,什么亂七八糟的都來了,誘之以利,動之以情,曉之以理,脅之以威。”
“說笑了。”密蘇里看了興登堡一眼,大概是喝醉了吧,一只腳踩在板凳上面,正大聲說著什么,還是這個家伙好對付一點。或許還是應該說,果然是自己妹妹呀,比起誰都聰明,不是那種笨蛋。
威斯康星不說話。
“你不要逼我。”密蘇里瞬間變得陰沉,“黎塞留、俾斯麥、北宅、威爾士親王、聲望、華盛頓……你打得過哪個?這一次你還真去得去,不去也得去。”
“威脅?”
密蘇里大笑:“是綁架。”
“好了,都到了這種地步,那就去看看吧。”威斯康星當然知道密蘇里是說笑了,她心想,這么多年來,因為各種各樣的原因,也去過很多鎮守府,說到底留與不留還是看自己。如果真的感覺不錯,那就留下,認一個提督也沒有什么大不了。如果沒有什么想法,再走就好了。
密蘇里說:“說那么多,其實你一開始就打算去吧。”
“是啊。”
密蘇里冷笑,心想來鎮守府的那么多人里面,還沒有誰最后走得了。
“那就這樣了。”密蘇里一拍大腿,站了起來,她交代,“明天早上這樣走吧,最遲到中午,你早點收拾東西吧,什么都帶上,不要以后再來取。”
威斯康星說:“密蘇里姐姐這就走了,那么功利?”
密蘇里望向不遠處:“有一個輕巡洋艦蒙彼利埃,感覺有點機會。”
威斯康星說:“聽說姐姐還不是婚艦?”
密蘇里轉身。
威斯康星撥了撥劉海,心想交給妹妹吧,如果這樣的姐姐不婚,這種男人當提督,絕對不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