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晨。
天還蒙蒙亮。
如果鎮守府人少一點,還可以稍微睡晚一點再起床,如今那么多人,尤其是其中還有一大堆吃貨,誰負責為大家準備早餐,必須早早起床開始準備,否則恐怕來不及。
“寧海,幫我接一杯水過來。”
灰色中長發簡單扎起來,扎成側馬尾,圍一條碎花小圍裙,寧海找到搪瓷杯,擰開水龍頭,水“嘩啦啦——”地流出來,她接了滿滿一杯:“我放在桌子上面了。”
“好。”
平海應了一聲,順手拿起搪瓷杯在面團上倒了一點水,又開始揉面團,下意識看一眼懸掛在墻壁上面的圓鐘,好奇問:“寧海,你不覺得有點奇怪嗎?逸仙姐姐怎么還沒有來?”
長春沒有指望,她個家伙每天都要睡懶覺,以前口口聲聲幫忙,也就是早起過一次,還盡是幫倒忙。
重慶姐出身英系,半路出家,還是差一點,每一次基本最晚來。
逸仙姐平時起得最早,每一次大家來時,她已經在工作了。然而今天自己和妹妹來時,廚房的燈居然沒亮,難得逸仙姐也遲到一次。
廚房的紗門被推開,重慶走進來,她聽到平海的話,好笑說:“逸仙……你們逸仙姐姐今天可能來不了了。”
平海問:“為什么?”
“你們不知道嗎?”重慶說,“你們逸仙姐姐啊,她昨天晚上得到提督的戒指,順利成為婚艦,我們漁政總算有婚艦了,然后啊……那個,后面我就不需要說了吧。”
“我知道逸仙姐姐成為婚艦。”平海還是不解,“可是她成為婚艦和今天不能來有什么關系?”
“你們還是小女孩嗎?結婚后要做什么?洞房。”重慶想了想,有些東西真不好多說,“不知道就算了,反正你們只要知道你們逸仙姐姐今天來不了就是了。”
“重慶姐姐。”寧海嬌嗔,“告訴我們嘛,為什么?”
重慶狡猾地笑:“等到時候,你們自己去問她吧。”
“不說算了。”寧海說,“什么重慶姐姐,我討厭你。”
“不行,真不能說,就算討厭我,我也不能說。”重慶從墻壁上摘下圍裙穿好,雙手背到身后系圍裙系帶。
寧海無奈:“好吧好吧。”
平海又看到重慶,詫異問:“重慶姐,你的眼睛……黑眼圈,昨天晚上沒有睡好嗎?”
“睡不著。”重慶摸摸眼睛,尷尬一笑,轉移話題,“不說了,今天只有我們三個人,趕緊工作吧,不然忙不完。”
微光從窗戶灑進房間里,放眼望去,只能隱隱約約看到,高大的衣柜、屏風、梳妝臺、圓桌、放在角落的古箏、掛在墻上的琵琶……朦朦朧朧的輪廓,一個大概。
盡管一直折騰到深夜才睡覺,平時習慣早起,在生物鐘的影響下,逸仙醒過來。她光潔的手指伸出被褥,拿起床頭桌上的鬧鐘,今天比平時醒得還是晚了一點。她的手又摸到床頭燈,剛準備開關又收回來,今天和往日不同了。
溫暖的感覺從旁邊籠罩過來,逸仙感受著后背結實的胸膛,還有睡前摟過來放在自己胸前的手臂,夜晚一直作怪的手掌現在老老實實。
還是第一次這樣不著片縷,和一個男人睡在一起,最喜歡的提督終于變成丈夫。也終于從少女變成少婦,以前說什么人妻逸仙,現在真正變成人妻。
食堂還要幫忙,逸仙心想著,輕輕拿開放在自己身上的手臂,想要起床。
“逸仙就起來了?”
聲音響起來的時候,逸仙還沒有起來,只是在床上微微挪動一下。
陡然有一雙手臂摟住她,兩個人肌膚又一次緊緊貼合在一起。
逸仙喊:“提督?”
“嗯。”
逸仙說:“抱歉吵醒你了。”
蘇顧瞇著眼睛:“沒事。”
“那個……”
逸仙還沒有說完,蘇顧打斷她的話:“睡吧。”
逸仙,那個美麗、溫婉、堅強、善良又深邃的人兒,她現在是自己的妻子,正在自己的懷里。現在有資格說這一句話,絕對美麗的身體,柔軟又溫暖,抱起來舒服真是極了。蘇顧蹭著逸仙的發絲,一刻不愿意松開。
逸仙蜷縮著,對于兩人目前這種狀態,盡管最親密的關系發生了,還有感到一點害羞。不過她很清楚,如果不說什么,絕對會被自己的提督抱到天亮去:“提督,我,我要去食堂,松開我。”
“今天星期三……”蘇顧說,“還是你們負責食堂。”
“是啊。”
“逸仙不要去了吧,她們三個人應該也沒什么問題……”身為提督,為鎮守府那么多人準備早餐,食堂需要配置多少人,需要準備多少時間,蘇顧還是知道的,他又一句,“至少今天。”
逸仙說:“如果不去,肯定會被她們抱怨的。”
“絕對不會。”蘇顧說,“今天這么重要的一天,只有一天,她們也是知道的,還抱怨的話,未免太不近人情。”
逸仙又說:“她們會笑話我的。”
“笑話什么?”蘇顧說,“羨慕吧。”
逸仙還想要說。
蘇顧摟緊她:“反正我不會放手的,我說偶爾偷懶一天沒關系啦,美美睡一個懶覺吧。”
逸仙還沒有放棄:“醒了就睡不著了。”
蘇顧也是執著:“那我陪你聊天。”
“你不睡嗎?”
“美人在懷,睡不著。”
“好吧。”逸仙終于無奈答應下來,只能任性一天了,其實他也舍不得來自提督溫暖的懷抱。
“說點什么呢?”蘇顧隨口說,“逸仙,宿舍樓后面是你的地盤,又是種菜,又是養雞。記得以前養了一只大公雞,那一只大公雞凌晨三點開始叫,一天兩天不算,連續好幾天,終于有人抱怨,于是當天晚上變成辣子雞。”
不管如何,給人添麻煩是不對的行為,逸仙說:“我也沒有想到這點。”
蘇顧說:“話說那個辣子雞的味道不錯……好像很久沒有吃辣子雞了。”
逸仙說:“晚上做吧。”
“我就是隨便說一句。”蘇顧突然笑起來,“還是逸仙好‘吃’一點。”
逸仙自然明白蘇顧的話是什么意思,她說:“沒正經。”
蘇顧說:“大公雞真是算了,每天打鳴太煩,現在改養母雞……我又想起那一群小蘿莉,她們最喜歡的事情之一,就是聽到母雞生完蛋咯咯咯地叫,然后跑去撿雞蛋。”
逸仙說:“好像就是上個月,U47撿到一個雞蛋,雞蛋很大。我告訴她是雙黃蛋,然后她就拜托我,晚上煎荷包蛋給她吃。可是我忘記交代寧海和平海,等到發現時雙黃蛋已經不見了,好在U47沒有怪我。”
“雖然調皮一點,U47還是很懂道理的。”蘇顧說,“說起調皮……我想起找到她時,因為離開太久,所以她生氣了,把我拖進海里了。”
“提督沒事吧?”
“沒事。”蘇顧又笑,“后來我又把她弄哭了,雖然不是故意的。”
“怎么回事?”
蘇顧說:“我想一下……好像是因為什么捉弄人的腦筋急轉彎吧。”
“什么捉弄人的腦筋急轉彎?”
“我也記不太清楚了,反正就是類似……”蘇顧說,“逸仙,我問你一個問題——有一個笨蛋,你問她什么都說不知道,你知道她的名字叫什么嗎?”
沒頭沒腦的,又沒有任何線索,逸仙說:“不知道。”
蘇顧笑起來。
逸仙不解,片刻后反應過來,嘴角彎起來。
“我再考你一下。”蘇顧說,“逸仙你走在野外,左邊有一只狼,右邊有一只鬼,你手中只有一枝箭,你是射狼還是射鬼呢?”
逸仙略略思考一下,沒有多想,反正只是好玩,她回答:“射鬼。”
蘇顧一字一頓:“逸仙色鬼。”
逸仙抿笑:“提督才是色鬼。”
“對啊。”蘇顧說,“我是色鬼。”
逸仙幽幽說:“提督,你的手……”
不知道為什么,在逸仙的面前,蘇顧沒有那么大膽,他悻悻收回手,好好放在逸仙平坦柔軟的小腹:“誰叫你說我是色鬼。”
逸仙說:“色鬼……我聽長春說,你還把戒指給過她?”
蘇顧連忙解釋:“那是她問我要的……”
逸仙說:“不過她也不小了,可以了。”
蘇顧說:“我不知道你這句話是什么意思?”
歡樂的時光總是過得特別快,苦短日高照,兩個人隨意說著話,很快太陽升起來,大天亮。逸仙先起來,蘇顧趴在桌上看她穿衣服,直到她穿好衣服走進衛生間,他磨磨蹭蹭爬起來。
畫眉等等又是一樁趣事。
不久后兩個人一起出門,來到食堂。
這里還沒有幾個人,空想正在喝牛奶,布呂歇爾在吃米粉,學院還沒有那么快開學,作為教職工的巨像還沒有回去,她倒也起得蠻早……一個個轉過頭來,蘇顧理所當然死豬不怕開水燙,逸仙看起來還好,突然有一個吵吵鬧鬧的聲音響起來。
“蘇顧蘇顧,你給我過來。”
蘇顧只見白頭鷹貝爾麥坎站在長凳上,它的身邊是白發少女餃子埃塞克斯,對面倒也算是餃子,冷艷少女CV16。
“蘇顧,還有逸仙也在,剛剛好……”白頭鷹貝爾麥坎顯然不知道自己的地位,整個鎮守府最低,它沒有自覺,“蘇顧,我問你,到底逸仙是十六太太,還是CV16是十六太太?”
什么亂七八糟的,蘇顧如此心想著,他厲喝:“貝爾麥坎,我說你是不是又想進小黑籠了?”
白頭鷹貝爾麥坎的身子很明顯顫抖一下,小黑籠是真的很恐怖,而且是夕張改進版:“威武不能屈,我一定要為我的學生CV16討一個公道,誰也不能欺負她,她才是正宗的十六太太,逸仙只能做十七太太。”
蘇顧轉向CV16,少女說道:“提督不要理它。”
“這樣啊。”逸仙好笑著,“CV16放心,你是十六太太,我只是十七太太。”
蘇顧又看向逸仙,心想你在說什么?
逸仙說:“CV16肯定是十六太太,我不想鎮守府兩個十六太太”
蘇顧感到有點頭痛。
白頭鷹貝爾麥坎得意洋洋:“CV16,你聽到了嗎?現在你是十六太太,我幫你爭取到了。嘎嘎嘎,沒有人敢忤逆我。”
兩個人準備去拿早餐時,逸仙問蘇顧:“提督,我聽你說,CV16當初很有機會成為我們的姐妹吧。”
“算是吧,歷史上……”蘇顧解釋一番,他心想,只是聽說當初中美蜜月期,中國很有機會得到CV16。
如果中國得到CV16,那今天就有一個每天旗袍不斷的少女了,絕對很可愛……改天送她一套旗袍,算是彌補遺憾。
話說我國現在那一艘航空母艦遼寧號的舷號便是CV16,有機會得到她才好。
“可惜了,否則大家就是姐妹了。”逸仙又笑,“不過現在我們也可以做姐妹,提督努力。”
蘇顧回頭,只見CV16還雙手捂住臉中,感覺兩人總有一天被大家逼迫著結婚。
很快又到上午,在咖啡廳。
“蘇某。”
蘇顧在密蘇里旁對面坐下。
密蘇里眨眨眼睛:“逸仙腿仙的腿怎么樣?”
蘇顧一點點張嘴,他呆了,夜晚哪里想得到那么多:“我居然忘記摸了。”
“可惜。”
“不要緊。”蘇顧擺擺手,如今已經婚了逸仙,無敵美腿隨時可以摸,當然還是要在沒有人的地方。
什么人在身邊走過。
“嗯,那個……”蘇顧說,“內華達你這是干什么?”
內華達說:“有什么問題嗎?”
“問題很大好不好?”蘇顧忍不住吐槽,他心想,現在還是冬天,咖啡廳沒有暖氣,室內溫度不高,你內華達吃錯藥為什么一身暴露的兔女郎裝,雖然性感是很性感。
密蘇里拍著桌子,她是笑得前俯后仰,把昨天夜晚發生的有趣事情說出來。
蘇顧搖搖頭:“自作自受。”
內華達不滿:“你管我?”
蘇顧說:“我是提督,我還真能管你。”
內華達突然想到什么,蹲到蘇顧的旁邊,小聲問:“吶吶,提督,你下次婚誰,可以提前告訴我一聲嗎?”
“你是真沒救了。”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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