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語驚醒夢中人!
新兵臉上的憤怒表情雖然消散不少,但卻變得更加堅定。
“請班長放心,我再也不沖動了,打一槍換一個地方,殺鬼子,給受傷的班長報仇。”
一個接著一個新兵在死亡面前成熟,和老兵一樣,瞅準機會就開槍殺人,阻擊皇協軍。
當然,在這個過程中,還有更多的新兵和不少老兵,沒有來得及成熟就犧牲,或者是受傷退出戰場。
皇協軍畢竟不是鬼子,巨大的傷亡面前,盡管沒有像以前那樣掉頭就撤退。在軍官和鬼子教官的威脅下,繼續一步一步往前移動。
但是,他們的進攻速度太慢了。
在戰場上拖得越久,八路軍就有更多的時間和機會開槍殺死他們。
六七十米時,三百多皇協軍已經損失大半,還有一百多人零零散散分布在戰場,繼續一步一步向前挪動。
不少機靈一點的皇協軍,直接撞死趴在地上一動不動,等戰斗結束后,跟著潰兵一起往后撤退。
八路軍陣地上一個主力連加上一個新兵連,總共三百人,打到這時候已經被抬下去一百多人。
八挺歪把子被皇協軍用迫擊炮炸毀四挺,這還是機槍手不斷轉移機槍陣地的結果。
但是,陣地剩下一百多人,無論是新兵還是老兵,這時都是一副老兵的架勢,只要有機會就往外射擊,他們一定會抓住機會。
人雖然少了,射出去的子彈密度卻一點沒有少。
從進攻開始,小野舉著的望遠鏡就沒有放下過。
整個進攻過程,小野少將全部盡收眼底,皺著眉頭一言不發。
旁邊的警備旅王旅長同樣目睹整個戰斗過程,他的臉上則是一副非常心痛的表情。
戰場上每一個被打死的皇協軍都是他的部下,在亂世中,部隊就是權利和財富的象征。手下每一個士兵對他而言都非常寶貴。
就在他越心痛越焦急的時候,小野少將終于有了動靜。
放下望遠鏡,沉聲命令道:“王桑,讓你的人退下來,他們已經盡力了,但肯定沖不上去!”
“皇協軍一撤退,炮兵大隊馬上開炮,不能給八路軍防御部隊任何喘息時間!”
“謝謝將軍!”王旅長馬上轉憂為喜,一臉感激說道,然后就對身后參謀長下命令!
“連長,皇協軍開始撤退了!”胳膊上綁著繃帶的楊雄,正蹲在戰壕里給步槍上子彈,剛打完一槍的一排長就一臉慶幸說道。
“真撤退了!”楊雄馬上抓住機會掃了一眼戰場。
百來個皇協軍,喪家之犬一樣,掉頭就往后炮,一點也看不出軍人的樣子。
楊雄的第一反反應也是長松一口氣,可鬼子根本沒有給他這個機會。
小野的命令是等皇協軍撤退下來以后再開炮,但炮兵大隊大隊長卻不這么想。
自己越早開炮,陣地上的八路軍就越沒有準備。這種情況下,威力巨大的炮彈肯定能給八路軍帶來很大傷亡。如果不是沒有小野的命令,剛才皇協軍進攻的時候大隊長就想開炮。
至于誤傷,大隊長一點也不在乎。
反正死得不是皇軍,至于皇協軍,大不了再重新組建,反正中國有的是給帝國賣命的懦夫!
“嗚嗚嗚……”炮彈劃過天空的尖嘯聲,催命符一樣傳到楊雄耳朵。
楊雄剛放松下來的臉色,刷一下就變得慘白,失聲驚叫道。
“炮擊,大家快進防炮洞,躲避炮擊!”
“轟隆隆……”劇烈的爆炸一下把楊雄還沒有說完的命令給打斷。
好多戰士臉上還帶著打勝仗后的興奮笑容,劇烈的爆炸就把他們炸飛,根本來不及做任何反應。
“快進防炮洞,沖進去!”經驗豐富的班排長趁著炮擊間隙大聲叫道。
“還傻愣著干什么?等死嗎?快進防炮洞!”看到一些新兵還傻愣在原地,旁邊的老兵也不廢話,直接拉著他往最近的防炮洞炮。
“狗日的小鬼子,太狠了,叫自己人都不放過!”二營教導員王亮,緊握著的拳頭因為憤怒狠狠砸在支撐指揮部的一根原木上,大聲罵道。
“哪里是自己人,小鬼子從來沒有把皇協軍當做人來看。不過,這也能讓皇協軍看清楚小鬼子的秉性,讓他們知道,給小鬼子賣命也可能隨時丟掉性命,而且還是死在自己的主子手里。”張云山內心也很憤怒,但作為一個指揮員,他不能表現出來,只能用自己盡可能平靜的語氣分析道。
“只是苦了我們的戰士,這場炮擊,我們的人至少要損失一個排!”慢慢冷靜下來的教導員王亮分析道。
“馬上接通楊雄的電話!”張云山沒有回答,直接命令道。
很快,電話就被送到張云山手里。不等電話另一頭的楊雄開口,張云山就劈頭蓋臉質問道:“楊連長,你還能不能守住陣地!”
“可以,就是部隊傷亡大了點,機槍也不多了,只剩下四挺!”楊雄回答的非常堅定。
“鬼子已經摸清楚了你們的實力,下一次發動進攻的肯定是日軍,少則一個中隊,多則兩個中隊,你考慮清楚了!”張云山沒有松口,繼續問道。
“只要營長你給我補充一個排和四挺歪把子,我就有信心守住陣地!”楊雄沒有猶豫就回答。
“好!我從守備營抽兩個排給你,再另外給你四挺歪把子,一挺重機槍,一個小炮班,必須給我死死釘在陣地上,擋住鬼子下一輪進攻!”張云山直接對電話做出決定。
比預想中更多的兵力和裝備補充讓楊雄的信心更足了,二話不說就保證道:“請營長放心,守不住陣地,我直接給自己一顆子彈!”
八路軍阻擊陣地再一次被炮火覆蓋,雖然有好幾個皇協軍被誤傷死在戰場,小野并沒有說什么,變相認可了炮兵大隊長的這種炮擊方式。
小野比任何人都清楚提前炮擊的好處,但因為接下來的戰斗中皇協軍還有用,擔心誤傷他們會影響到他們積極性,也就沒有直接下達命令。但炮兵大隊長這么做就和自己無關了,警備旅旅長也不會因為手下幾個士兵的性命去得罪炮兵大隊大隊長,畢竟,他在很多戰斗中都需要炮兵大隊的炮火支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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